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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黄自成就跑到外面去了,他要第一个看到昭告的内容,然后回禀师傅。
就在风等消息的时候,清晨的大国师府却传来一阵骚动,隐约间是听说好像是有人死了。
风走出房门,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礼教卜子昨夜被人杀了,一把刀插进了他的头颅里。
礼教四方游说阴阳师教派合一,这本身就可能得罪很多人,被人杀了,也是正常。只不过卜子一个大阴阳师,居然对于这样的事情毫无防备,实在是有些意外。
而就在这时,王榜昭告的内容也传来了,榜上的名字正是:礼教,卜子!
黄自成火急火燎地跑回来,向风报告这个情况,却听闻卜子被杀这件事,也惊得瞠目结舌。
这是个巧合吗?
在大国师府邸内,有人以粗暴的方式,刺杀了一个可能会影响未来走向的大阴阳师。
“会不会是国师干的?”黄自成低声猜测道。
因为这里是大国师府,没有人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除了大国师。
风想起昨日先天殿上,大国师最后一声叹息,这个猜测不无可能。有可能是大王提前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了大国师,大国师出于某种原因,杀掉了这位殿试第一。
“不要乱说,王城藏龙卧虎,要灭杀一个凡人,太简单了!”风急忙禁声,让他不要多言。
大国师匆匆出了门,应该是直接到王宫去了。
无论如何,他也需要向大王作出一个解释。为什么大王选中的人,会死在大国师府?
这时,有人敲门,黄自成去开门一看,是敢教林中,只见他一脸阴阳怪气地站在外面,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儿?”
黄自成回头看了一眼师傅,师傅轻轻点头。
“请吧。”
风此刻才认真打量了林中一番,此人长相无奇,不过城府很深,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他的来意。
“请坐,不知师兄找我有什么事?”风给林中倒了一杯茶,随口问。
林中也不客气什么,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伸出四根手指,一根根地掰弯,道:“先天殿之上,四个人,废了一个,死了一个,还剩你我二人,现在看来,我们之间最后似乎也只有一个能笑道最后!”
他剩了一根手指,直挺挺地立在风的眼前。
旁边的彩云和黄自成一听,都紧张了起来,这看似简单的选拔居然暗藏杀机!
“你想让我退出?”风笑道。
“不!相信你我都应该知道,卜子是谁杀的。”林中抬起眼皮,看着风。
风默默点头。
不出意外的话,卜子,死于大王之手。本来一神也该死,是国师救了他一条性命,也相当于用一双眼睛,换取了生命。
这说明,大王对于阴阳师,有忌惮。
深思之下,便会了然。
商空自立为王,是世间至高,但是阴阳师,却能沟通比他更高的天,干预大势,这会削弱,甚至某一天可能颠覆他和他建立的王朝对于天下的掌控。
这种杀,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削弱。
“所以,我们谁也不能退出,但只能活一个!”林中说话的时候,目光变得阴冷起来。
“为什么非要死一个,退出一个不行吗?”黄自成闻言,不满地在一旁喊道。
“这是你徒弟?”林中看都没看黄自成一眼,只向风问道。
“嗯!”
“也够愚蠢的。先天殿之上,大王已经给了我们机会退出,若是现在退出,大王顺势发难,不仅你我有难,天下阴阳师都难逃厄运!”林中说了一个很严重的推测。
大王若真的有意灭阴阳师,那么这正是一个大好的几乎。
“是这个理。”风点头。
“所以,与其让大王来决定我们谁死,不如我们自己来决定。”林中又笑了,仿佛已经化解了大王的杀机,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我们自己能决定吗?”风却皱眉,阴阳师受命于天,命早已不属于自己,恐怕自己也无权决定自己的生死。
“也对,不解自己决定,只能天来定!”
“你想怎样?”彩云怒了,厉声问道,原来这家伙来,就是为了杀人的。
“师傅,此人一脸奸邪,不要上了他的当!”黄自成也急忙喊道。
这个林中磨叽半天,就是要杀了师傅,好保全自己,坏的很!
风伸出手掌,止住了两人的话语,道:“如何天来定?”
林中闻言,笑眯眯地道:“我听说最神海又一种毒药,无色无味,毒性猛烈至极,修道尊者喝上一口,不死也废,像我们这种凡人,只需一滴,马上就会毒发身亡!就是不知道阁下,有没有胆识?”
“因子!”黄自成惊呼道!
“喲,还算是有点见识。”林中道。
因子,天下剧毒,侵蚀道本,腐化肉身,形态介于液体和气体之间,微微受热即会挥发,需低温保存,无色无味,是一些暗杀者的必备神器。
举手此毒只产于最神海的神墟道,岛上有一种植物,名叫因花,花高三尺,百年长一枝,长到九枝九叶后才会开花结果,其开出的花朵如同骷髅头一般,最顶上一朵花的花蕊,才能提炼此毒。
也就是说,九百年,才能有一朵花可以作为原料。
“你有此毒?”风问。
无疑,这是一种极其稀少而昂贵的毒药,一般人根本就得不到。
“正好有一点点。”
“够了。”风点头。
林中却是愣了一瞬,没想到这个人想都没想,就点头了。
“那你是同意了?”
“风,不要同意,我们回去吧,这比试不要也罢了,太危险了,你要想想我,和我们的孩子。”这时,彩云拉着风的手,求道。
风轻轻按着彩云的手,道:“如果天要我死在婳邺城,我是走不出去的。”
若命该绝于此,就算是林中不来找到自己,自己也会有一万种死在婳邺的方式。
黄自成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就是天命,天命岂可夺志?
“但……若有个万一……”彩云不敢往下说了,自己的孩子将会重蹈风的覆辙,孤儿寡母,艰难于世。
“好,说得有理!我去安排,咱们听天由命!”林中大喊一声“好”,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黄自成见林中走远,上前道:“师傅,这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嗯……阴谋,自然有!”风点头。
林中主动来找自己,说明他有有很大的把握赢下这场豪赌,没有见到真正的赌局之前,他不敢妄言什么。
“那么说师傅已经识破了?”黄自成喜道。
身边的彩云一听,也振奋了起来。
“片刻之后便知。”
风这个时候想的并不是与林中对下的赌局,而是关于他“平坟”的这个设想。
他并未真正观望过坟区,但是这些早在世界矗立的坟墓并不属于这个时代,埋葬着无法猜想的过去,一旦打开,后果难以预料。
所以说,这是一件极其没有把握的事情,就来大王这等盖世豪杰也不敢轻易动手,为何他一个阴阳师会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