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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冲过来这群人与厉秋风和司徒桥倒可以称得上是老相识。为首那两人赫然便是在王庙村村头曾经围攻过厉秋风和司徒桥的万二爷和梅大力。
这位万二爷大名叫作万从龙,单以名字而论,确实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过他只是河南苏家刀的一名记名弟子,为人又甚是轻浮,在苏家刀门下混了五六年,每日里好吃懒作,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吹牛睡觉,是以虽然苏家刀的掌门人虽然对门下弟子一视同仁,悉心教授刀法,万二爷也没学到什么真本事。后来苏家刀掌门人生怕万二爷丢了苏家刀的脸面,便送了他五两银子,好言好语相劝,请他离开苏家刀。万二爷临走之际,想起这五六年来自己虽然吃喝睡觉混日子,掌门人却待自己甚好,从来不加以歧视。感动之下,万二爷便在掌门人面前跪了下来,想要磕几个响头,感谢掌门人的恩德。
哪知道他刚刚跪下,苏家刀掌门人竟然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苦苦哀求万二爷,日后行走江湖之际,万万不可自称是苏家刀的弟子。只要做到此节,便是对苏家刀一门最大的报答。
万二爷离开苏家刀之后,在河南各地闯荡了一番,其间吃了不少苦头,有几次更是险些丧命在剪径强盗的刀下。后来机缘巧合,他到了修武县城,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竟然被修武县大户刘老太爷请去做了护院武师。万二爷武功不行,拍马屁、说大话的功夫却是一流。不出一个月工夫,便将刘家上上下下说得五迷三倒。刘老太爷被万二爷拍马屁拍得舒服之极,高兴之下,便升他做了护院武师的头目。自此之后,万二爷便成了修武县有名的人物之一,人人见了他都称呼一声“二爷”而不名之。
至于梅大力,原本是修武县城的一个泼皮无赖,生平最好赌博。只不过他赌运欠佳,不出数年,便将家中财物输了一个干干净净,最后连房子也输掉了,成了无家可归之人。修武县城内人人都知道梅大力是一个赌徒,没人敢和他来往。梅大力无奈之下,便即离开修武县,想到外地谋生。哪知在半路上遇到绿林山寨的强人,便被裹胁进了山寨,做了一个小喽啰。其后数年之间,梅大力随着山寨头目也做了几起没本钱的买卖,胆子大了起来,而且也学了几手花里忽哨的刀法。后来官兵围剿山寨,梅大力见势不妙,趁人不备悄悄溜走,一路逃回了修武县城。
他回到城内之后,先是找到了此前与他聚赌的一群泼皮,强行索要赌资。这些泼皮自然不肯乖乖给钱,梅大力便动起手来。他虽然学的只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不过对付这群泼皮却是绰绰有余。三拳两脚之下,这些泼皮无赖便即被他打倒在地。泼皮无赖无一不是欺软怕硬、见风使舵之辈,既然打不过梅大力,立刻纳头便拜,奉梅大力为头目。从此之后,梅大力在修武县城名声大噪,带了这群泼皮无赖设赌抽红,暗地里又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不出数年,他便成了修武县城内能与万二爷相提并论的人物。因为他被裹胁上山之后曾做过一段厨子,跟着山寨的大厨学会了手中耍弄刀子的手艺。虽然耍刀子不过是大厨闲极无聊想出来的玩艺儿,并非武功,对敌之际全无半分用处。不过看上去将刀子耍得团团转,寻常百姓自然惊讶之极。是以梅大力在修武县城偶尔露了一手,登时吓住了不少百姓。他手下那些泼皮无赖趁机起哄,还给他起了一个“快刀”的绰号。其实此人连最不入流的江湖人物都称不上,与万二爷倒是一时瑜亮。
两人数日之前接到了修武县衙门之令,协助捕快捉拿拐走黄大小姐的歹人。万二爷和梅大力巴不得为衙门效力,是以兴冲冲地带了刘家的护院武师和一众泼皮无赖赶往王庙村。不过修武县衙门捕头尹如雁却知道万二爷和梅大力只不过是两个混子,若是将事情交给他们去办,只会坏了大事。是以他只让万二爷和梅大力带着手下随一群公差守在王庙村村头,不想让他们跟着到苦乐庵去瞎起哄。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万二爷和梅大力等人在王庙村村头遇上了厉秋风和司徒桥。虽然有数十名捕快相助,这两人也不是厉秋风和司徒桥的对手。厉秋风举手投足之间,便将一众捕快尽数打倒,梅大力见势不妙,脚底抹油溜了。剩下万二爷一人,自然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立时换了一副面孔,在司徒桥和厉秋风面前低眉顺眼,一再声称只是一场误会。厉秋风和司徒桥也懒得与这个小人动手,问清楚苦乐庵的所在之后,便即扬长而去。
厉秋风和司徒桥一见又是这两个活宝带着手下拦在面前,心中既好气又好笑。
万二爷和梅大力听了手下来报,说是有人自称是无极观观主云轩的朋友,要从此地经过。两人先是一惊,待远远看到只有厉秋风和司徒桥两人,便即放下心来。万二爷和梅大力心下均想:“咱们一共带了三十多人到了这里,另外左近还有五六十名公差。衙门的尹捕头也亲自赶来办案。听说山上还有京城来的大人物。咱们这么多人聚在一处,还怕这两个落单的家伙不成?正好趁此机会一拥而上,不管这两人与无极观是否有关联,先将他们拿住再说。说不定这案子的头等功劳,便落在我的手里。”
两人念及此处,立时带人向厉秋风和司徒桥逼了过来。几个奸滑之徒提醒两人小心,提起上次在王庙村村头曾经遇到过两个极为棘手的人物,险些吃了大亏。万二爷和梅大力却并不放在心上,边走边想:“世上哪里会有如此巧事。咱们在王庙村遇上的那两个硬手,转眼之间又会在云台山出现?!”
只不过世事难料,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待得万二爷和梅大力带着一众武师和泼皮无赖随着两名手下兴冲冲地杀到厉秋风和司徒桥马前,看清厉秋风和司徒桥的模样,两人的神情立时大变。
万二爷和梅大力身后这些武师和泼皮之中,不少人都在王庙村的村头见过厉秋风和司徒桥。有几个还在厉秋风手下吃过亏。此时一见二人,这些人心下大惊。有三名泼皮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转身便逃。
万二爷和梅大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正想着转身逃走,只是转念一想,身后都是自己的同伙,自己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此逃走,日后自然无法在修武县城混下去了。念及此处,两人硬着头皮没有逃走,冲着厉秋风和司徒桥抱了抱拳。只听万二爷说道:“真是凑巧,居然在这里又遇到了两位大爷。”
司徒桥嘿嘿一笑,道:“你们两个家伙愁眉苦脸,是不想见到我们二人罢?”
万二爷与梅大力虽然都是狡诈之徒,不过以世故人情而论,作为大户人家护院武师头目的万二爷,自然要比每日只在市井中设赌抽红的梅大力高出一筹。此时梅大力心下害怕,身子微微颤抖,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万二爷虽然也是双腿发软,不过强撑着还算镇静。听得司徒桥出言讥讽,他勉强挤出几丝笑容,口中说道:“大爷说笑了。咱们见到两位,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心生怨念?”
厉秋风不想与这些小人纠缠,便即开口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万二爷不敢隐瞒,对厉秋风说道:“咱们奉了修武县知县衙门之命,到这里来协助办案。”
厉秋风皱了皱眉头,暗想修武县也算是一个大县,为何衙门如此无能,竟然要这些宵小无能之辈来协助办案?这些人净是些泼皮无赖,除了欺压老百姓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本事。靠这些人办案,岂能不坏事?
万二爷见厉秋风沉吟不语,生怕他心下不快,陪着笑脸说道:“大爷有所不知。这云台山上有不少道观寺院,名头不小。想不到前天晚上,山上有几处道观和寺院突然烧了起来,听说烧死了不少道士、和尚。修武县衙门接到此地里正的急报之后,便派出捕快赶到此地,看看是否有人故意纵火……”
厉秋风和司徒桥听万二爷如此一说,心下都是悚然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知道此事定然有古怪。却听万二爷接着说道:“尹捕头担心只靠衙门的捕快人手不足,便将咱们也叫了过来协助办案,倒不是有意与两位为难。不过依小人之见,两位最好还是不要往前走了。”
万二爷说到这里,向前走了两步,到了厉秋风的马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不只洛阳城的大官到了这里,连京城都来人啦。咱们和修武县的捕快只能远远守在山下,再往前走,便是京城里来的大官的手下把守。这些人凶狠之极,听说昨天已经杀了几个擅自闯上山去的可疑之人。”
厉秋风越听越是心惊,忍不住开口问道:“起火的是哪几处道观寺院?”
万二爷道:“听说是无极观、逍遥观和空明寺。唉,这两观一寺,在云台山数十座道观和寺院之中最为出名,遭此横祸,当真让人惊讶不已。据说这三座道观和寺院中的道士和僧人没有一人逃得性命,尽数葬身于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