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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这么小的年龄就是我们少门主,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有萧氏四兄弟撑腰吗?”天翱门徒行天阳又一次在饭堂望着殇沫不屑的道。
第二人连忙道:“是啊,这小子何德何能能让梅、兰、竹、菊四剑成为他的侍从。”
第三人道:“哈哈,想必师父之意,日后还要把梅、兰、竹、菊四剑许配给这个殇沫吧。”
第二人道:“如若师父真许配了梅、兰、竹、菊四剑给殇沫,这小子日后一定会继承门主之位的。”
行天阳恼怒的将手中筷子拍在桌子上,道:“休想,梅、兰、竹、菊四师妹虽然年龄尚小,但是却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悟性极高,分别授予梅剑、兰剑、竹剑、菊剑四种绝世剑法,好事岂能让这小子占尽。”
“休要多言,好好吃饭。”这声音虽然柔弱,却极其清晰。行天阳三人听到这声音后,再也不敢多言,低下头吃起了手中的白饭,饭堂侧门的珠帘外正是天翱门小师妹柳韵锦。
虽然隔着珠帘,但也能感觉到她强势的剑气,更让人值得注意的是她的容颜,细长且浓重的眉毛下,眼睛闪烁着点点光芒,好像是一潭清泉里的缕缕波光,挺拔的鼻梁鼻头却很小,薄薄的嘴唇透着嫣红,嘴型好像娇嫩的柳叶,整体看上去好似月光下的水中百合,精致美艳却又有点模糊,眼睛总想一直盯着好好看清这绝世容颜。
年芳二八的柳韵锦端着手中木饭盘缓缓走进饭堂,饭堂里众师兄弟的目光不由得朝她看去,好像在欣赏一幅美画一般,显然众人对这位小师妹爱慕有加。
柳韵锦冷冷的目光一直没有凝聚在饭堂内任何人的身上,却在行天阳身边缓缓坐下,道:“少门主就是少门主,其身份、地位是不容置疑的,师兄应尽力辅佐,休要胡言乱语。”
“师妹,少门主刚满13岁,如此幼小的年纪如何让人服众?师兄弟们都知道,这门中上下事务这么多年都是由大师兄邢云飞打理,这少门主又做过什么。”行天阳双眉紧锁,振振有词的看着柳韵锦言道。
柳韵锦往口中送了些许白饭,柔声喃喃道:“大师兄...大师兄确实如高山巍峨峻拔,使人仰止...”
没等柳韵锦话落,行天阳忙道:“师妹,你说什么呢,我是说大师兄这些年尽心尽力的管理这门中事务,如今天翱门一片繁荣景象,全是大师兄的功劳。”
柳韵锦迟疑了一会儿,低下头又往口中送了些白饭,定了定神,道“是啊,大师兄凡事亲力亲为,确实劳苦功高...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少门主就是少门主,以后也请各位师兄不要诋毁少门主!”柳韵锦的语气也开始严肃起来。
听到柳韵锦的语气渐渐加重,行天阳没有再多说任何言语,干笑着看了看她,便丢下碗筷,拂袖离去....
高耸的山崖边,孤芳泉涌动着,远处的荷叶滴滴水气,荷花也开的甚是娇艳。饭后的柳韵锦来到了自己的住处孤芳阁,静静的饮下一口茶水,弹起了陪伴自己16年的古琴,琴弦缓缓波动...
她闭上眼睛,内心却久久不得平静。回忆起少门主殇沫刚进门时的幼小,一时贪玩的他总是来到阁前的孤芳泉戏耍,那天真的笑容是柳韵锦从未见过的。孤僻的她,也许只有这孤芳阁相伴,一张古琴则是她诉说心事的唯一方式。
想着这里,她不由的一怔,紧随着骤雨般的琴弦也停了下来,又回想到:年幼的殇沫,几次脚滑差点落入泉中,当她急忙起身欲纵身相救时,却总被梅、兰、竹、菊四位师妹抢在前面拉起殇沫,随后往往是五人的嘻嘻谈笑。那时,她很想陪这五人一起玩耍,但是又止步不前,也许是怕打扰到她们的气氛,也许是怕自己无法融入其中。
想到这里,柳韵锦的琴弦又被波动的极快,毫无章法,直到弦断手破,鲜血滴滴落在古琴上,此时的她微微一笑,也许这就是她一生的宿命,注定孤独一世。
“师妹,好好的琴声怎么连续断了两次?你没事吧?”天翱门首席大弟子邢云飞快速的走到孤芳阁台阶下,急迫的问道。原来邢云飞已在阁外听柳韵锦抚琴多时。
柳韵锦不自然的回道:“没...没事,今日,大师兄怎么有空来我孤芳阁?”
“刚好路过,给师妹带了些许茶点,顺便看下师妹你。”邢云飞有些拿捏的回道,此时的他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润。
“师兄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师妹这有些茶水,还请大师兄品鉴。”柳韵锦缓缓的起身,来到孤芳阁门前顺势相迎邢云飞。
在阳光的照耀下,邢云飞净白的面容又多了几分鲜亮,浓浓的眉毛下,那双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柳韵锦久久不能离去。“大师兄?大师兄请进。”柳韵锦被邢云飞的眼神烧得很不自在,连忙唤邢云飞进入阁中。
“好,好,好。师妹请。”邢云飞收起眼神,低了低头,拍打了几下衣袖,进入阁中。其实他的衣袖很干净,但是每次前来孤芳阁,他总是这样先拍打几下,也许是怕在柳韵锦面前失了光彩吧。
入阁后,柳韵锦静静的坐下,慢慢的将断弦续上,正准备将这张琴放回卧榻,却被邢云飞得话语打断了,“师妹的手怎么受伤了?让我看看。”他急促的来到柳韵锦身前,欲用手去抓她受伤的手指,但却被柳韵锦一个转身给错开了。
她缓缓的拿起古琴进入卧房,道:“我的手没事,还请大师兄品一品我这孤芳阁的茶水。”
“师妹,手受伤了要上药的,你这样是不行的,还是让大师兄我看一下吧。”邢云飞接着说道。随后,欲进入内阁,可见柳韵锦默不作声,他只好无奈的回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大师兄觉得,这里的茶水比你飞云阁的茶水怎样?”柳韵锦缓缓的走出内阁,受伤的手指已经缠上了雪白的纱巾。
邢云飞来不及回答茶水的味道,便接着问道:“师妹,前段时间我写给师妹的书信,师妹可有收到?大师兄并非轻薄之人,信中以真真切切的写明了我的心意,师妹...”
“师兄还是先认真的品一品茶水,这茶喜静,若大师兄的内心无法平复,还请师兄隔日再来。”柳韵锦立即打断邢云飞得话语,静静的坐下,拿起茶磨粉轻轻的拨入壶中几许,抬眼看了看大师兄邢云飞,道:“大师兄,你们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实无他意,如若大师兄一味的强求儿女之情,怕是韵锦要辜负大师兄的一番情意了。”
此时的邢云飞俊朗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冷漠,低下头凝视着桌上的茶杯,就这样一直得看着....
“我们的少门主原来如此无用,只会来回躲闪再无其他本事。”远处,行天阳的叫喝声打破了孤芳阁的僵局,邢云飞和柳韵锦几乎同时往御剑台看去,两人又几乎同时纵身跃起,均稳稳得落在御剑台的高台上。
只见13岁的少门主殇沫急促道:“天阳师兄,小弟入门以来从未学得一招半式,今日苦苦相逼,是否有些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你乃这天翱门少门主,整个天翱门谁不知晓,少门主身份尊贵,自然武功卓越,何来强人所难?”行天阳冷然道。
话落,行天阳的剑又直接向殇沫挥去。殇沫脚尖一点,用萧月传授自己的蹬云式一闪再闪,可行天阳连连挥向殇沫的剑,却使殇沫有些失了阵脚,一时无法提气,重重得摔在御剑台的青石地板上。
然而,行天阳依旧不依不饶,剑锋又直直的刺向殇沫,冷笑道:“任你身形再灵敏,也无法连续躲避我的剑,今天就让少门主领教一下我的剑法。”
看此情形,邢云飞和柳韵锦几乎同时拔剑,可柳韵锦没等邢云飞出招,便随一阵微风吹过,重重得挥了一下手中长剑,剑气随着微风向行天阳的剑端斩去...
谁曾想,挥出的剑气还未到,她身后便出现数道冰锥,以更快的速度向行天阳的背后飞去。这显然是梅、兰、竹、菊中兰雨晴的御水剑法,这数道冰锥逼近行天阳背部时,瞬间化成滴滴骤雨重重得将行天阳击飞,行天阳瞬间脸朝地倒在数米以外...
“看来雨晴师妹还是念点同门之义的,否则也不会化冰成水击飞天阳。”邢云飞点了点头,微微笑着对柳韵锦说道。
可此时,柳韵锦的御风剑气也已击出。倘若,殇沫立即站起,移动了方位,很有可能会伤到殇沫。想到这里,柳韵锦没有理会邢云飞,便极快的移至殇沫身边,欲推开殇沫,就要伸手之时,只见兰雨晴从侧面掠过,其间推了下殇沫的臂膀,殇沫便离原地数米以外。
见状,柳韵锦一怔,眼神失去了光芒,站至原地一动不动。此时,她挥出的御风剑气,重重得划开了她脚下寸米处的青石地板,看到柳韵锦差点被自己的剑气所伤,邢云飞急忙远远喝道:“韵锦,当心!”
邢云飞望着柳韵锦的背影,疾步而至,又低头看了看地上被剑气划开的青石地板,已破至数米之深。他瞬间面色惊然,别说行天阳的剑,倘若是一块金刚石也能瞬间变成两半。
邢云飞从未见过柳韵锦如此模样,更不解柳韵锦为什么会下手这么重,他看着丝毫不动的柳韵锦,略微颤抖道:“你...你没事吧?”
柳韵锦未答。见柳韵锦不动声响,数米之外的殇沫也好奇的回头看了看柳韵锦,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静静的站着,像石头一般。
“走吧,殇沫,到我们的住所,定要好好给你看看哪里受伤了。”在兰雨晴的催促下,殇沫只好随兰雨晴先行离开...
柳韵锦直到殇沫离去,还是冷冷的站着,就这样一直站着....
忽然,一滴眼泪从柳韵锦的眼中流出,她的眼神变得忧伤极了,看上去使人阵阵心碎。这眼神,好似一朵被骤雨击打得体无完肤的花朵,在用早已弯曲的颈藤争取着自己的生命,让人怜惜,却又不敢上前。
(又是这样,对,就是这样,每次柳韵锦出手相助殇沫时,总是被梅、兰、竹、菊四姐妹捷足先登,就连靠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也许是太过于关注这个可怜的孩子,自打殇沫入门,韵锦的心思就在这孩子身上,也许是与自己同命相连,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这种关注也慢慢得变了味道,变成了向往,可遇而不可求的向往。)
此时的韵锦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刚入门之初,种种闲言碎语击打着柳韵锦幼小的心灵,使她不敢过多出门,只能偷偷的躲在角落里,比她大5岁的大师兄邢云飞更是时常捉弄她,每次都哭丧着脸孤自走回孤芳阁。
直到殇沫入门,一入门便被封为少门主,虽然整日有梅、兰、竹、菊四姐妹紧紧相伴,殇沫却少言寡语,没有丝毫笑容。那时,她看到不开心的殇沫就想到了自己,于是几乎每天都要到殇沫练功的地方,找一个无人能察觉的角落看上一会儿,从小自带功法的她也总是在殇沫出错的时候,将身边的石子用手指弹出,去纠正殇沫的错误,殇沫也总是来回的找寻石子的出处,好笑极了。
幼小的柳韵锦每次都会心情欢快的离开,虽然从未直接出现在殇沫身边,但是回到孤芳阁,殇沫那傻傻的找寻石子出处的情景,总能让小韵锦开心好大一会儿...开心完了,她依然冷冷的坐在孤芳阁窗前,静静的看着枝叶摇摆,孤泉涌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有时甚至一天都如此...
“行了,天阳,以后不可对少门主无理,如若今日不是雨晴师妹留情,你的小命休矣,快回去休息吧。”大师兄邢云飞的话,打乱了柳韵锦的思绪。她回过头来,冷冷的向邢云飞道:“大师兄,没事我先回了。”没等邢云飞回过神,柳韵锦已经走远。
而此时的行天阳面部红肿,不时的还渗出血来,他用手轻轻的碰了碰伤痕,愤怒至极。又看到大师兄邢云飞的眼神一直留在柳韵锦的背影上,咬牙讽道:“大师兄,刚刚韵锦师妹居然也出手伤我,你都看到了,师弟们都知道你爱慕韵锦师妹已久,可今日韵锦师妹的表现,很明显心思并不在你身上!”
邢云飞怒怒的看了看行天阳道:“这与你无关,殇沫师弟尚小,韵锦比他整整大了三岁,她们两个又从未交际,不可能有什么,韵锦只是护少门主心切罢了,休要胡言,还不快快离去,难道今天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行天阳森然着脸,将手中长剑重重甩在地上,用衣袖遮挡住疼痛无比的面部,赫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