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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瘟疫是人为的。”
统合了所有信息之后，钟晔终于能够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测。
早在刚刚进入汴梁的时候，他就有了预感。
那些刺球怪物可不会凭空出现，在这场瘟疫之前，丹世界没有类似的物种——既能够寄生，又会释放灵能，模糊所有接触到相关信息的人的感知。
钟晔已经明白为什么他和戴丽菈没有受到影响，因为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对于灵能是免疫的。
只是直到现在，钟晔还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像是莉莉安这样的玩家也会受到影响。
他们明明位于系统的保护之下，灵魂也不在这个世界，出现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他们灵魂的投影，意识不应该会受到影响。
神灵应该不会要求他们为了扮演好自己的游戏角色而对汴梁的瘟疫置之不理，所以，钟晔他们之前之所以在游戏论坛上没能见到今天刚刚得到的这些信息，就是因为玩家的意识也受到了影响。
但问题就在于，这种事情本不应该发生！
“有人在蟾光阁投放了瘟疫的病原体，让你们感染了瘟疫，同时也正是因为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瘟疫才没有流出汴梁。”
至于幕后黑手为什么要这么做，解释起来可就太简单了。
像是钟晔这样的武道宗师，解决不了这场瘟疫，难道还解决不了制造瘟疫的人吗？
汴梁的消息封闭，没能传播到外界，就算外界有和钟晔他们一样能够抵抗模因病毒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会进行深入了解，只会躲得远远的。
也只有钟晔这种有能力、有想法，同时还喜欢打抱不平，乐善好施的人才会靠近汴梁，了解汴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进而出手相助。
钟晔出现在汴梁是一个意外，寻常并不会有武道宗师或是陆地神仙之类的人认为自己能够在瘟疫当中帮上忙而前来助力。
“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幕后黑手散播这场瘟疫，并把瘟疫感染者圈养在汴梁当中是为了什么。”
说着，钟晔望向了戴丽菈，“戴丽菈，你觉得呢？”
“我也不知道。”
戴丽菈先是摇头，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过，那些寄生物没有对外的感知能力，而从这些人的身体状况可以看出，那种怪物的生长已经到了最后阶段，破体而出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种怪物的下一步应该是接入感染者的神经系统。”
在此之前，刺球怪物已经接入了感染者的生理系统，再接入神经系统的话，就能操控整具身体。
戴丽菈的话让钟晔想起了之前在游戏论坛上看到的几个帖子，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玩家说过，在感染瘟疫之后，他们的属性开始大幅上涨，然后才进入了暴饮暴食，逐渐肥胖的状态。
如果能够把营养补充回来的话，他们的身体素质或许还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这样一来，如果幕后黑手能够控制住他们，就可以获得一支军团。
但是，也仅此而已！
这支军团抵挡不了传奇，甚至抵挡不了超凡者，即便能够组织起来，也只能迎来被消灭的命运。
钟晔有些看不明白，幕后黑手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许，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这就是一场祭祀。”戴丽菈提醒道。
对啊，如果这本就是一场给瘟疫之神或孳息之父的献祭呢？
幕后黑手制造了这一场瘟疫，能够从中获得多少赐福？
“这是一鱼多吃啊……”钟晔感慨。
主导这一场瘟疫的幕后黑手如今应该还藏在汴梁当中，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实时操控疫情变化。
既然如此，他们又该如何去寻找那个幕后黑手？
这时候，莉莉安插嘴了：“既然那个幕后黑手选择在蟾光阁投放病原体，那是不是说明他最少是能够接触到蟾光阁的人？”
闻言，钟晔转头望向清籁。
他不清楚蟾光阁的运作方式，也不知道这里会接待什么人，但清籁肯定清楚。
正在悄悄打量钟晔的清籁身体一激灵，嘴唇抿了起来，手指暗自捏紧勺子，动作也慢了下来。
“女郎，能否告知我们，平日里会到这里寻欢作乐的人，都有哪些？”
沉默片刻，清籁苦涩开口：“除却官吏以外，还有城里城外各个世家之人，一些文人墨客，以及少数几个豪侠。”
这样看来，蟾光阁的消费水准应该还是蛮高的。
那么，瘟疫从一开始就瘫痪了汴梁的整个领导层和公务员，是否是一个巧合？还是说，幕后黑手早有预谋？
钟晔他们三个都因此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旁边有个声音传来：“会不会是……我们自己人？”
钟晔微微一愣，然后缓缓转头望去，尽量放轻了动作。
之前说话的那个女子注意到钟晔的视线，心中窃喜，咽了下口水，又道：“我看那些话本小说当中，下毒的很多都是被害者身边的人，所以我就猜，是否是我们蟾光阁的自己人做了这件事？”
蟾光阁乃是青楼，据城守介绍，这里的女子大都能歌善舞，除了青楼自己从小培养的，还有不少是落马官员的亲眷。
因此，她们有愤世嫉俗的理由。
而且蟾光阁不止有妓女，还有护院、仆役、管理人员，一些稍微有钱和名气的妓女身边还有丫鬟服侍。
所有人加起来，足有数百之巨，钟晔他们眼前的这些女子，不过是来此相商如何自尽的，远不是蟾光阁的所有妓女。
那个女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蟾光阁的人不是没有嫌疑，反倒是嫌疑极大。
——那些时常来蟾光阁寻欢作乐的官吏和世家子弟，说不准就是曾经害得那些落入蟾光阁中的千金小姐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如今深渊的影响遍布整个世界，一个人如果陷入绝望，就很容易接触到深渊的力量，成为深渊信徒。
钟晔用食指敲了敲桌子，从沉思中醒转。
“我需要调查一下蟾光阁的所有人。”
说着，钟晔站起身来，抱拳向在场的众多女子躬身施礼，“还请诸位姑娘帮我一把！”
他的举动可把在场的女子都吓了一跳，纷纷慌忙站起。
“大人不必行此大礼！”
“您也是为了救助我们，何须行礼？”
“大人请起，不必如此！”
明明是钟晔对她们施礼，她们却比钟晔还要紧张和焦急。
待到钟晔直起身来之后，戴丽菈在旁边低声调侃：“钟先生，长得好看就是好呢，瞧瞧她们，一个个都那么紧张你。”
钟晔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随后望向莉莉安，“分头行动？”
莉莉安身体一震，结结巴巴问道：“啊？我，我……我可以吗？”
钟晔颔首，道：“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也学会了很多东西，是时候该自己行动起来，验证一下所学了。”
听到这句话，莉莉安兴奋得耳朵尖都红了。
她终于得到了钟晔的肯定，接下来，她一定要全力发挥——她不仅要得到肯定，还要得到赞许！
“哼哼，老师你就看着吧！”
莉莉安嘴角一翘，跑向那些女子，从她们当中找到了一个愿意当她向导的人。
待到莉莉安的背影消失在远处，钟晔收回视线，看向戴丽菈。
“装备带够了吗？没带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戴丽菈向钟晔伸出了一只手，笑着没说话。
钟晔从手环里取出一支左轮和三十发子弹，放到了她的手里，“如果遭遇危险，就开枪，在你打完子弹之前，我就会到。”
戴丽菈吹了个口哨，向钟晔摆摆手，转身走向那些女子，找了一个向导，然后离开楼阁。
“大人，我带您去吧！”
在场超过一半的女子都急忙开口，随即，她们便沉默下来，看向了开口说话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