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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晔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然之神会突然给予他一个祝福。
就凭昨天晚上他那一通嘴炮？
那充其量只是诡辩，利用了德鲁伊不擅辩驳的弱点，发泄了一番自身对这个群体的不忿。
除此之外，他还做了什么吗？
思考了片刻，钟晔就将这些疑惑抛之脑后，抬头望向前方的宅邸大门。
巴尼斯子爵并非瓦朗赛的领主，他是居住在这座城市的一个没落贵族。
钟晔也是来到瓦朗赛之后才得知——巴尼斯子爵的祖父曾是瓦朗赛的领主，但因为与现下瓦朗赛领主的家族发生冲突，向国王提出了决斗的申请，得到当时的国王允许之后，两个家族便打了一仗。
而结果就像现在他们看到的那般，巴尼斯子爵的祖父输了，不仅把自家领地输给了如今瓦朗赛领主的家族，还输掉了家族的大量财产。
这场战争直接导致了巴尼斯家族没落，到了这一代的巴尼斯子爵，巴尼斯家族几乎穷得只剩一个宅邸了。
迪普瓦男爵向他提起过，‘巴尼斯子爵是一个穷人，但不知为什么还是向我买下了那幅画’。
既是没落贵族，家里没有什么财产，又在尼莫被认定为‘邪教徒’之后接手了迪普瓦男爵手上的那幅画，不管怎么看，都很是可疑。
钟晔他们在宅邸门外等候片刻，大门再次打开。
一个小男孩从门后探出头来，“三、三位，请进来吧。”
钟晔他们走了进去，莉莉踮起脚尖，在钟晔耳边轻声提醒：“他身上的衣服看上去不像是佣人能够穿戴的服饰……”
吃力地将大门关上后，男孩沉默跑到三人前方，什么都没说，径直穿过空无一物的客厅、走廊，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前。
轻轻敲响大门，男孩脆生生叫喊：“父亲，他们来了。”
父亲？这个男孩是巴尼斯子爵的儿子？
莉莉·利伯尔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男孩的背影。
巴尼斯子爵已经穷到了连仆人都雇不起的程度了吗？既然如此，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接手迪普瓦男爵的那幅画？
根据迪普瓦男爵的说法，他的售价虽然不高，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的。
房间里传出了两声咳嗽：“咳咳！进来吧！”
男孩推开了房门，然后回头看向钟晔他们，让他们进入房间。
等到三人全都走进去之后，男孩便把房门关上，没有进入房间之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木床，不过床上已经没有了床垫和枕头，只有一块冷冰冰的木质床板和躺在床上那个男人身上盖着的被褥。
房间光照不错，在这个略显宽阔的房间里有两扇玻璃窗，从窗框周围遗留的痕迹来看，那里应该有窗帘遮挡。
再联想到之前看到的空荡荡的客厅和走廊，完全可以想象如今的巴尼斯家族是如何的没落。
“巴尼斯子爵？”
钟晔看向躺在床上的瘦削男人，问了一句。
男人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总感觉好久没有人那么称呼我了。”
“巴尼斯子爵你应该看过那封信了吧？”钟晔直接进入主题，“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把尼莫遗留下来的画作交给我们吗？当然，我们会花钱购买，不会让你亏本。”
“咳咳！”
瘦削男人刚想回答，忽然又咳了两声，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他抬起空洞无神的双眼，看向钟晔，“抱歉，我不能交给你们……因为，我手上根本没有尼莫的画作。”
“没有？”钟晔眉头一皱。
“我的家里已经没钱了，前不久债务到期，给我放债的人拿走了我的所有东西，家具、股份、书籍，还有艺术品……”瘦削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悲哀之色，“巴尼斯家族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皱着眉头，钟晔继续问道：“能告诉我是谁放债给你的吗？”
“你们想要追踪那些画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那些画现在应该在雷蒙德家族手里。”瘦削男人木木说道，“我没有想到，我的债权人背后竟然是雷蒙德家族，他们击败了巴尼斯家族还不够，还想要对我们斩尽杀绝……”
雷蒙德家族……雷蒙德子爵？
现在统治瓦朗赛的家族就是雷蒙德家族，现任瓦朗赛领主就是雷蒙德子爵！
几十年前，雷蒙德家族打败巴尼斯家族，成为了瓦朗赛的领主，而现在，巴尼斯家族又在雷蒙德家族的计谋下失去了一切。
“……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问一问。”
钟晔看着躺在床上的巴尼斯子爵，沉声发问：“不知道巴尼斯子爵，你是因为什么，才会从迪普瓦男爵那里收购尼莫的画作？”
“那时候，我的债务即将到期，我想要把那些画卖给邪教徒……”瘦削男人垂下了头颅，“但是，没能卖出去……”
莉莉脸上出现了愤怒的表情，可是钟晔抬手按住了她。
“好在您没有酿成大错”
钟晔向巴尼斯子爵点了点头，“我们还有点事，这就离开，感谢您的如实回答。”
说完，他就转身推着莉莉安她们离开房间，在离开之前，他又走了回来，从钱袋里取出五枚金币，放到床尾。
“希望您能早日康复。”
砰！
房门关闭，瘦削男人愣愣看着放在床尾的一摞金币，沉默不语。
…………
离开了巴尼斯子爵的宅邸，莉莉也冷静了下来。
“要去告诉当地的教会吗？”
巴尼斯子爵想要将尼莫的画作贩卖给邪教徒赚取差价，这代表了他应该知晓一些邪教徒的行踪，不然的话，他又怎么会穷成那样了，还花大价钱从迪普瓦男爵手里购买那幅画？
“对。”钟晔点了下头。
“让教会去追踪邪教徒，而我们去对付雷蒙德家族？”莉莉安跟在一旁，提出疑问，“难道不应该是反过来吗？”
教会在当地的影响力肯定比他们这三个人要大，如果让教会去对付雷蒙德家族的话，定是事半功倍。
而且不是所有教会都拥有追踪的能力，相较之下，他们的追踪技术可能会更好。
按理来说，应该是教会去对付雷蒙德家族，而他们去追踪邪教徒才对。
“理应如此，可是，你忘了玛塔伯爵了吗？”钟晔摇头说道，“邪教徒的行踪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追踪到的，先让教会行动起来，去追踪线索，而我们去解决了雷蒙德家族的事情之后，再回头与教会合作，与他们一同对付那些邪教徒，这样才是最稳妥的安排。”
当地的教会实力不知如何，但应该没有他强大。
隐藏在暗中的邪教徒实力不知几何，也不知道雷蒙德家族在拿到那些画之后有没有被转化成邪教徒，既然如此，无论是让教会去单独对付哪一边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眼下，雷蒙德家族的事件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追踪邪教徒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他们完全可以在解决掉雷蒙德家族的事件之后，再去与教会合作，一同追踪邪教徒，这样一来，两边都有他，能够极大减少伤亡的出现。
现在，他距离‘传奇’已经不远——虽然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但有他在场，总好过没有。
“走吧，去教堂，在刚进城的时候，我就打听好了当地教堂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