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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不能拉上金子，当然要拉上小漠了。好兄弟，就要给兄弟当司机。这一路从明南市区去到那仓库，小漠都不知道多少次念叨了。“零子，你说，我一个二代，给你当了这么多次司机了。你就不能帮我几次？”
“帮你什么？”我问着。
“帮我洗袜子，洗内裤啊。要不，你还能做什么？”
“我拖地晒衣服，家里洗衣粉、沐浴露、牙膏哪样不是我买的？”
“我当司机这出工的工钱，油钱都不是什么小数了吧。你那点回报，不平等。必须洗内裤、洗袜子。”
“你今天是跟内裤袜子过不下去了是吧。”
“我内裤都没得换了。今晚上只能去小区超市买两条顶上穿。”
“行！你的内裤，我付钱了。”
那小仓库并不难找。因为这条路是我回老家必须要经过的路段。小仓库就在路边上，很好认。就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那种红砖红瓦的大房子，四个方向四个大门，而且这些仓库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用了红色刷墙。关于这个红色，我猜是朱砂。那年代用朱砂刷墙刷门在墙上写标语，都是常规操作。我们村里留下的，那年代的养猪棚，都还是刷的朱砂呢。
只是这路边整整齐齐地排着六座一模一样的小仓库，也不知道吴顾问约的人在哪。
小漠停好车子，看着这六个一模一样的小仓库，说着：“吴顾问是让我们来开六个盲盒？”
我想到了之前开小棺材的时候，也是一种开盲盒的心情，笑了笑，说着：“这里荒废好久了。从我记事开始，这里就没人。吼一声，不管是在哪个小仓库，都能听到。”我清清嗓子，大声吼道：“吴顾问！我来了！你在哪？现身吧！”
五秒钟后，回应我的是从一个转角跑出来的一条半大小狗，还冲着我“汪汪”了几声。
小漠噗嗤笑了：“你的吴顾问，变成狗了，不穿盘扣衫了。”
我啧啧嘴：“一点不好笑！”说完，我又大声吼着，“吴顾问！吴顾问！”还是没有一点回应。我掏出手机，低声说着：“估计我们来早了。”我再次拨打吴顾问的电话。他竟然没有接听。只是在我挂断通话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了信息的声音。接着就跳出了吴顾问的信息，上面写着：“三号仓库东北面”，好家伙就连一个标点都没有。
这个三号仓库东北面是啥意思？他在三号仓库的东北面？是仓库外面还是里面？这种仓库也不大，要是他就在那的话，为什么不回我一声呢？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这里。他只是负责给我一个地址。那个约我来的人在哪？
我低声说着：“真没礼貌，约我来，自己还不迎上来大招呼？”我大步走向了三号仓库。就那暗红色的墙上，刷着白色的阿拉伯数字三，这很好认，也绝对错不了。
东北面，我从转角探个头，往东北面看了看。杂草丛生，一个人影也没有。那个约我来的人，只要身高有一米，这都藏不住。
那就是在仓库里面了？我看看身旁的仓库门，小漠也走了过来，拍拍那门，说着：“就这个？”
“应该吧，三号仓库东北面。”
小漠看看四周，轻声说着：“零子，你觉不觉得，这里很适合闹鬼？你看，人迹罕至，杂草丛生，而且还是这种快一百年的老房子了。加上你，这不闹个鬼都对不起这配置。”
我狠狠一眼瞪了过去：“我什么时候成闹鬼的标配了？”
“你走哪不出点事？”小漠反问着。别说，他还真是说得挺准的。不过他在说话的时候，手一直在拍着那仓库的门。就那么“啪啪”几下，灰尘落下一大片，让他赶紧退后嚷着：“这都什么破地方呢？钩机上，直接拆了不就好了。”
等灰尘都落下，我凑近一看，那门已经出现了一个巴掌的空隙。这是门口的锁都腐朽掉了？还是压根就没有锁上，只是虚掩着呢？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就这灰尘的量来计算，这地方至少有三四年没有人涉足了。那么那个约我来的人，在哪？
门都开了，我也不客气的，一脚踹开仓库门，大喊了一声：“我来了！”不过喊完这声，我是赶紧后退，躲灰尘去了。
我和小漠是在五六米远的地方，看着那些灰尘都落了，才带着口罩，背着装备，走进了仓库了。
甚至还是小漠端着他的仿真枪走在前面，我拿着我的弹弓走在后面，这就跟我们之前去玩夜猎是一样的。虽然我觉得有点假，演戏的成分过多了。但是两个大男生，在荒郊野外的，不玩闹一下，会让人紧张。
小漠慢慢往里走，目光也是上下左右全盘扫过。我跟在他身后，一边走着，一边仔细听着。这个仓库里，很安静，那种安静是没有人的静。说不出什么科学道理来，就是一种直觉，我就知道这里没人。
仓库里，还放着一些大型的机械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也不认识。
我把弹弓的金属柄，敲在那金属上，发出的声音让整个仓库都震了起来。小漠一个转身，低骂着：“你干嘛呢？震耳朵聋了！”
“没人在！”我收了警戒的架势，收了弹弓看看四周。大致估计了一下东北方，朝着那边直接走去。东北方，呵呵，就连机械零件都没有。就是光秃秃的地板和墙壁。要真说有什么，那就是有灰尘！
我气急了，掏出手机，就给吴顾问打去电话，我倒想问问他是什么意思。约我出来看灰尘吗？
电话依旧没有接通，我气呼呼地收回手机，说着：“小漠，找点关系，给盘扣老头找点茬！”
“有点困难！”小漠摸摸鼻子，也收了枪，“就之前那个小棺材的事，听说，那小棺材的价值，比我们家送的那全套的民俗家具还要值钱。开棺的人是你，但是你不在编制内。现在那小棺材的功劳都给了吴顾问，人家现在是博物馆的红人。”
“哼！”我一个冷哼说着，“要是那天，能确定棺材里的情况，先弄个法事，稳定了尸体，再开棺的话，那尸体完整，玲珑球完整，他吴顾问现在还能在博物馆？早就找个地方，藏尸运作，完成他复活死人的伟大壮举了。”
小漠一下凑到我身旁：“真能复活？”
“失败率很高。不过，如果尸体是几个小时以内的，魂魄是完整的生魂离体的，我就有把握能把人救活过来。”
“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厉害。”
“在农村这种就是道师的基本功。检查魂魄情况，收魂，入体什么的。假死的，都这么操作。不过这种事也要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人就救不回来了，或者救回来的是个傻子。所以，不能拿这个来当游戏。”
天也聊了，这仓库也看了，什么也没有，我们默契地转身准备打道回府，就当今天是来郊外一日游了。回去的时候，还能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放养的土鸡焦鸭的，弄几只回去，让姐夫哥帮忙处理。
可是这刚转身，手机在再次响了起来，屏幕上还是吴顾问的号，同样风格的一句话：“东北面”
难道那老头没有玩弄我们的意思，真的是在东北面有点什么东西？我回复他一条信息：“东北面看了，什么也没有。除非约我的人，能藏在地板下，或者是在墙里。要不，他就已经分解成了灰尘。”
点了发送，我微微愣了一下。地板下，墙里？难道真的藏了什么东西？而这个线索，也不是吴顾问的，而是那个岑家人给的。
我马上反身冲向了东北面，顺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金属弹弓，对着墙面一顿敲击。
小漠走了过来，问着：“你觉得墙里藏着东西？”
“可能在墙里，可能在地板下。吴顾问那年纪的人，应该不会用这种事跟我们开玩笑。”
老房子的墙，经过七八十年的荒废，表皮已经很脆弱了。我的金属弹弓一顿敲击，掉下了不少的墙皮。也幸亏我们进来之前都戴口罩了，要不，就这粉尘程度，不来个尘肺都对不起这么多的灰。
小漠可没陪我同甘共苦。他是几步跳上了仓库中间那金属零件上。说是金属零件，其实是高一米多的大件。到底是什么机器的，谁知道？
小漠往那上面一蹲，就看着我在灰尘中忙碌了。我看了看他那得意的笑，用弹弓指着他说着：“还说我要洗内裤，洗袜子！”
“我干活的工价可高了，你请不起我。赶紧的，把墙皮都敲一遍。”
认命了，没办法！我努力敲着墙皮。但是在墙皮下，能看到的就是一片的红砖。那年代的砖混结构，还是很结实的。
灰尘还没落定，我擦去眉毛和睫毛上的灰，喊了一句：“什么也没有！”
小漠却已经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面前的墙，朝着我僵硬地挥挥手：“你，你上来看。”
“上去就能看到了？”我几步冲刺，跳到他身旁。这么远距离看去，还真看出了异常。整齐的红砖和灰色的水泥缝中，有着不易察觉的色差。远距离，眯眯眼，才能看出那色差来。那部分的水泥颜色是偏暗红的。要是把那片色差的地方圈个边线来，那应该是西方耶稣的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