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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死在外面的人,棺材是不能进家门的。是很可怜的一种死法。家族里的人,都知道,是因为我偷拿了玲珑球,才害死了那三个爷爷。有些亲戚哭着骂我,有些甚至骂我爸妈。我妈为了我,跪在几个爷爷的棺材前,磕头,守灵,当孝子孝女。
甚至有人趁着人多人杂的时候,推到了我妈,让我妈的头撞到了放棺材的木椅子上。直到现在,我妈的额头上还留着当时伤口的印子。
看到有人想冲过来打我的时候,我妈顾不上自己的伤,抱住我,为我挡下那些人的拳打脚踢。我狠狠抓着灵棚的竹竿,却什么也做不了。
在送葬出去之后,我就悄悄拿了家里的五十块钱,离开了这个小村子。
六年,六年后我才回来,回来继承家业,回来还他们一个道歉。
“爷爷,”我低声说着,其他什么太爷爷太祖,我也没印象,我只知道,我对不起爷爷,“爷爷,我回来了。我,我一定会找回玲珑球的。”
我爷爷是在一年前走的。我爸说,爷爷之前得到消息说,有了玲珑球的线索。能指名说要买我们家玲珑球的人,肯定是知道那玲珑球的作用,那就肯定是这个行业里的内行人。他去走访了市里的一个风水师。只是毕竟年纪大了,回不来了。
我爷爷,我爸,我!三代人,就找一个球,就算人海茫茫,我们也必须去找。特别是我,这是我闯的祸。我们这年纪人,其实没几个会相信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是我必须好好学习,好好了解,融入这个行业。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回那玲珑球。
不过吧!严格来说,我也不是我们家族这一代的唯一继承人。我之后还有一个第二继承人,那就是我堂姐金子,一个特不靠谱的女人。
她爸是爷爷是长子,她是长孙,可惜是个女的。之前就连族谱都不能上,也就因为对家族有那么点贡献,才被爷爷钦点了,入了族谱,跟我一样是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家族吃个饭,她还是坐我身边特挑剔的那种。
金子嫁得好,她老公的外婆的儿子挺有钱的。不过,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这不,特意请了我爸过去看看。我这第一继承人,当然要跟去学习了。
嗯,感觉说得好像我家有皇位继承权一样。
那家人,算来只能是我们家亲戚的姻亲的亲戚家,拐了好几个弯了。他们家老奶奶,自然去世的,喜丧。当时也没请专业的道师,就请了敲锣打鼓吹唢呐的,还有一对舞狮的。他们家有钱,坟地是早几年就请外面的什么风水大师点的穴。为了表示孝顺和家族人丁兴旺,就连坟坑都是一大伙亲戚,一人一铲土,再开个钩机来挖几下就完工了。
可是这才刚葬下去十几天,家里人就说,晚上总能听到奶奶回来拍门的声音,奶奶还在门外喊什么房子漏水了。
他们家想找风水大师来看看吧,金子就给推荐了我爸。我爸不是什么风水师,却是实实在在的道师,专业就是给死人下葬的相关事宜,在我们这地方还是有点小名气的。就这样,我爸和我成了他们家请的道师,上门帮忙处理事情去了。
他们家的老家房子是后来翻修过的。村里路边,带大院子的三层楼的大房子。作为新手道师,我自然是要跟着去学习的。只是我很嫌弃我爸给我准备的,在镇子上买的那个二十五块钱,类似小学生书包一样的包。他自己背个“为人民服务”不觉得丢脸,让我背个小学生包,我可不乐意。我在我回家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黑色腰包,配着一个扣在大腿上的腿包。这样好活动,也够装那些装备了。
我爸看着我这打扮,皱着眉小声嘀咕着:“哪像个道师啊。”他又大声问我:“零子,你哪来的钱买这包?”
我也就看看他,没回答。在外六年的经历,我没有跟任何人说。因为那个姓岑的老头让我保证过,绝对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他。因为他是一个早就应该死了的人。
那家人,我爸让我跟着金子那边的姻亲关系叫人。这样男主人就是大舅,那个跟在大舅身后玩着游戏的年轻男人,就是表弟了。
进了门,没有请罗盘,直接先吃饭。一大桌子,都按亲戚叫,大舅二舅,大舅妈二舅妈,表哥一号,表哥二号,表弟就一个。
在叫到表弟的时候,那带着耳钉的年轻男人,就轻蔑地说道:“别!别叫我表弟,我可没这样的表哥。”
这人还真不会看人脸色!没看到他爸他妈都对我和我爸那是恭恭敬敬的吗?他那一脸的鄙视,掩饰一下都不会?这就是没经过社会毒打的人!
吃过饭,大舅妈就说给我们准备房间。我爸赶紧推辞了:“不用,不用,大嫂子,我们爷俩就在客厅里等着老太太就好。”
大舅妈马上皱眉说着:“都是一家人。我看零子也还是个孩子,比小漠大不了多少。晚上不睡觉哪行啊。”
那表弟眼睛转转,一下跳到我身旁,大手一伸,就揽着我的肩膀说着:“妈,他今晚上跟我凑活凑活就好。走走走,表哥!”他那句表哥还咬得特别重。刚才他可说没我这种表哥的,这人肯定不怀好意。
表弟把我扯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别看这房子是在农村的,但是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啊,那装修还真的挺奢华的。房间里有浴室,有马桶,还他妈是磨砂玻璃的墙。这男人是闷骚吧。
那表弟,比我稍稍矮一点,一张脸却比我嫩了不少。那耳朵上的耳钉就更是闪亮了,应该是白金的。长得好看有用吗?我双手往裤子口袋一插,微微低着头,冷声问着:“干嘛拉着我,一个人不敢?”
他呵呵笑着:“我叫小漠,沙漠的漠。我听他们都叫你零子。”
“嗯?一个人不敢?”我还就是一再问他了,我就是要让他亲口承认,丢个脸。
小漠眼睛一转悠,缩缩脖子:“你今晚自己听听,看你怕不怕。”
“那是你自己亲奶奶,怕什么?是不是男人啊!”
“哪条法律规定男人就不准害怕的?再说了,在我房间里待着,玩游戏它不爽吗?在楼下,那一群老头看着你,你就能自在?”
这小子是真不了解道师这行业。我们在工作状态,守夜坐冷板凳那是很普遍的。我缓缓吐了口气,勾勾唇角,笑道:“怎么?现在是不嫌弃我一身泥味了?”我可没忘记,我刚进他们家门的时候,这小子跟在他爸身后,小声说我和我爸带着泥味的那句话。
小漠脸色一变,上前攀着我肩膀说着:“别啊,兄弟。你这什么耳朵呢。”
我斜着眼睛,看着他:“你要不是金子老公的表弟,我早揍你了。”
小漠愣了一下,啧啧嘴,说道,“换个话题啊兄弟。他们也跟你们说那事了吧。你是没听到我奶奶那声音,那,真是鬼叫。很恐怖的。我,我长这么大,就没碰到过这种事。就算是亲奶奶,那也,也很恐怖的。”
我甩开他的手,解开身上的包,直接丢在房间的小沙发上,说道:“别动我东西啊!”说着,一边走向了卫生间。我可不会跟他客气什么。
等我放完水出来,就看到这家伙竟然拿着我包里的红线,往自己手腕上绑。“草!你他妈干什么?别乱动!红线是能乱绑的吗?”
“我怕一会我奶奶来了,你刚喝了酒,要是睡沉了,我叫不醒你怎么办?喏!绑你小手指上,那样我一扯就肯定疼。”
他这什么逻辑啊!我是被气笑了:“小手指头能随便绑红线吗?有点常识性吗?我警告你,别动我东西!”我直接把装备都扣在身上,往那小沙发上一瘫,掏出手机,连上无线耳塞开始玩游戏。
夜幕渐渐降临,就算之前喝了点酒,这种在别人家里干活的时候,是真的没办法睡着的。
晚上十一点,我爸给我发了条信息,就两个字“下来”。开工了!
我退出了游戏,摘下耳塞,刚站起来,小漠也瞬间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他之前也没有睡,跟我一样,玩游戏呢。“你干嘛去?”他问着。
“下楼开工了。”
“那我,我,我一个人怕。”
我看着他那张脸,这种看上去爱笑,还很乖巧的孙子,一向的老人家的最爱。“你那奶奶生前是不是最疼你?”在做丧葬面对那些出了小问题的死者,通常都是让死者最在乎最疼爱的亲人去跟她说几句。就算我是个实习的道师,这点我还是懂的。一个坏心眼,在我心里转了个圈。
“对啊。奶奶对我最好了。”
“走吧,你也一起下楼。”
“我?!”小漠还惊讶着的时候,我已经拖着他起来了。
楼下,大舅和二舅都在,我爸已经在做前期准备了。小香炉,香,还有那已经打开的大门。
“开,开门?”小漠一看那门开着,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爸把小香炉递到我面前,问着:“知道怎么做了吗?”
我点点头,接过香炉。抓了一把香炉里是灰,就这么撒在了家门前的水泥地面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看我爷爷留下来的那几本书。其实书上写的都是大的方向,细节上要怎么做,还是我爷爷的那本老笔记比较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