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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电梯，我往电梯壁上一靠，低声自言自语着：“这他马的就是冲着我来的！”昨天岑工不是跟我们聊得很好吗？他这么一大早就来了这么一下，这是突然就觉得，我们是个威胁，需要除掉吗？最头疼的事，这种事，我还不能跟别人说。我找谁说去？我说我被人整了，人家用一条人人命来，对我下了个死亡前的怨气攻击？谁会信呢？

　　等等！我有这么大的脸？大到让岑工不惜用一条人命来堵我？是岑工太看得起我呢，还是那个死掉的女人对他来说，一点没有价值呢？

　　回到房间，门口挂着的粥已经不见了，打开门，小漠正拎着粥，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交通事故呢。

　　“小漠！”我喊着，他回过头来，哇，那脸色，感觉就是没睡醒。

　　就听着他说着：“我看到你在下面了。我还以为是你被撞了呢。”

　　我大步走过去就把他拉了回来，“刷”的一下，把窗帘给拉上了。“我被撞了，你还在这里看热闹呢？赶紧洗把脸清醒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十分钟后，我和小漠就坐在那豪华客房的小餐桌旁，吃着粥，说着话。我把我这一早上的奇遇跟他详细说了一边，就连各种细节都没有放过。小漠有时候感觉真的就是个小傻子。但是在这些事情上，他却是我最信任的伙伴了。

　　小漠听我说完我的分析，想了想，才说道：“这里和岑金老家的村子也不远，会不会是他安排的？昨天看那个岑工，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抿民唇，才说道：“人家是个老手，我们还嫩了点，被人下套了。现在不管是谁这么设计的，首先要解决的是，那个女人在死的那一刻，把我记住了。”

　　小漠还靠近我问道：“这种事，不难处理吧。”

　　“我爷爷的笔记里写过，一次我太爷爷处理的事件。就是一个死人，本来是合眼的，已经安详死去了。但是在整理遗体换衣服的时候，他们家属自己换的。我太爷爷就在旁边指点一下。有个亲属手法错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巧，按到了那穴位上，死人的眼睛，啪一下就开了。眼睛开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面前的大媳妇。后来，由她儿子给抹了眼睛，但是那张脸的表情，却没有之前那么安详，而是一种很生气的神态，不管亲属说什么，太爷爷这边怎么安排法事，直到最后封棺了，也还是那表情。”

　　我说到这，停了下来。小漠赶紧问着：“最后呢？你太爷爷怎么处理的？”

　　“最后！那个大媳妇在头七那天，死了。说是晚上起夜踩空，摔下一个小坡，摔死的。但是我太爷爷却说，她是被吓死的。被吓了之后，才摔的。人要是被吓，血液会往身体末端涌去，心脏却明显缺血。手指头，指甲，发紫。死后，这种状况也很容易看出来。所以，我太爷爷这样的老道师，在这种很明显的状况下，不会看错。那个女人大半夜的，到底看到了什么？”

　　小漠缓缓咽咽口水，才说道：“她看到她婆婆了？那个死后睁眼睛的？”

　　我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太爷爷也不知道。不过这次，我比那件事还要凶。人家那是死了之后被盯上的。其实我觉得，科学点说，就是死人眼睛，瞳孔放大，跟正常人是完全不同的。对上这么一双眼睛，被吓了，紧张，慌乱，让人很容易生病倒是真的。这种，收收惊就好。但是我见过的死人多了，而且这是大白天的，她也吓不了我。倒是最后那眼，我感觉是怨气。她在怨恨什么？你说她怨我的话，也不合适，又不是我害死她的。”

　　“可能她就这么认为呢？”小漠接着我的话说着。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想想，小漠这个说法就讲得通了。可能那个死者就是这么觉得的呢？

　　我赶紧兴奋地说道：“小漠，你太好了。她那眼神，完全就是觉得，我是害死她的人，只要我能在头七之前，对她确定，我不是害死她的人，她自然不会对我报复。”

　　就因为这件事，我们没有按计划离开，继续我们的走访，而是续了三天的房，就在这耗着了。

　　害死那个女人的人，我肯定不算。那个肇事司机，感觉也不是真凶。那就是让她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路边，还闯红灯，冲上车道的那个人。岑工，就在我们的怀疑范围之内。

　　在这个县城，小漠找不到人脉，而那厂长那边，就怕演戏太多，露馅了。也不好去拜托。还是走了他们家的人脉关系网，找了他们家下属的一个维修厂的老板打听这件事的后续情况。

　　那老板是个戴着金项链的男人。我们找过去的时候，他正一边抽着烟，一边洗着车呢。看到我们那车开进去，脸色都明显变了一下。别人不知道，他们做维修的，肯定知道小漠这车子的价值。

　　我这司机乖乖一边待着，看着两个跟我差不多是年轻人帮忙洗车，而小漠则去打好关系。人家一看，这是标准的小老板来了，那模样，我都不好形容。

　　别看这个修车厂不大，但是设备完善，客户休息室也挺好的。金项链老板就在哪休息室里，摆上了茶海，给我们泡着工夫茶，这天就聊上了。

　　小漠问了早上酒店门口那件事，金项链老板就说着：“那也是司机倒霉。好好开车呢，冲出来这么一个找死的。车子现在就扣在我们隔壁的事故车停车场。”

　　我一个司机不好说话，在来到路上，就跟小漠对了一下，需要问的几个问题了。就听着小漠问着：“听说几年前，那路口也有过很相似的事件。”

　　“可不！”金项链老板又给我们讲了一遍。只是他是从司机角度去分析的，讲得更仔细。他甚至说到，那司机撞了人之后，还下了车，蹲着看那人，说马上就打电话叫救护车了。但是那人已经快不行了，就这么看着他，伸出手，扯了他衣角。之后在做调查的时候，那司机穿着的衣服，都是那件带着死人血的衣服。最后还说着，“不瞒你们，小老板，你跟这件事没扯上关系吧。”

　　小漠马上笑道：“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没事干，好奇的。”

　　我噗嗤一笑，觉得小漠更想说的是吃饱撑的。那老板继续说着：“那就好，那司机啊，后来死了。就撞了人的第七天，头七呢。估计是那女人来找他了。”

　　我插了句话：“也就是说，死者在生死之际，最后盯着的人，就是那个司机？”

　　“对啊！他就蹲在那人身边呢。他谁，他看着撞得也不是很严重，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唉，人命脆弱哦。”

　　小漠也问着：“后来呢，那人的亲属来之前是谁在处理这些事的。有什么人，因为这件事出来蹦跶了？”

　　老板想了想才说道：“没人扯皮啊。怎么，这次的事有人来扯皮了？”

　　我心里想着，有人跳出来扯皮就好了。那我就能准确地知道，是谁给我整了这么一出戏来着。七天啊，也就说是，我要解决这件事，只还剩下六天了。要不，我就要莫名其妙的出了事。

　　在金项链老板那吃了个便饭之后，天也快黑了，我就提议要去隔壁事故车停车场去找找那辆车。老板就表示，他能帮忙，但是这种事最好不要去惹。别好奇，会死人的。

　　但是我现在这情况，不去好奇一下，死得更快。

　　小漠之前在这样的停车场被吓过，他有点犹豫，但是还是嚷着：“老板，你有酒吗？喝几口再过去。”

　　我们没有让那老板跟着，只是让他安排我们直接走进了那事故车停车场。让他就在门口等着我们。接下来的事情，还是我和小漠去完成就好。

　　小漠拢了拢身上的薄外套，脖子缩了缩，其实不是因为气温低，而是紧张发冷。他低声问着：“零子，我们找到那车子要干嘛？”

　　我说着：“出车祸的人，魂魄有一半的可能性会留在原地，等头七那天，亲属在出事的地方给烧了香烛纸钱，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要离开了了。收不到在出事地方烧的纸钱，他们就会一直徘徊在附近，永远重复着死亡前的痛苦。而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它会跟着车子。这样的凶车，是没几个人敢买的。”

　　“你是想找那女人直接聊聊？”他惊讶着。

　　我点点头：“对，不可以吗？”

　　小漠连忙摇头：“不不不，可以可以。就是，这要对上了，她直接就把七天后做的事，现在提前做了怎么办？我直接转身就跑，能跑掉吗？”

　　我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把他拖到我的面前凑近他耳朵说着：“你放心，你跑了，我知道去哪抓你。”

　　小漠一下推开了我：“你还能有点兄弟情吗？”

　　“那你还能有点兄弟情吗？还想着自己先跑了。刚才那二两白酒都白喝了？”

　　小漠突然就不回我话了，用手肘撞撞我：“喂，是，是那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