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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坐在我病床边上：“我们家，没什么过年不过年的。反正过不过年都一样，家里没人。我嫂子家是独生女，每年我哥都是去他们娘家过年。我爸要跟人喝酒，我妈要回老家。我都不知道我该去哪，才算的过年团圆。”
“那今年就去我家吧。”我随口说着，“我都住你的，吃你的这么长时间了。你跟我回家吃几天。”
“行啊！”他应着。
我微微一愣，一开始我确实是随口这么一说的。但是他答应了，我也挺开心的。“好啊！就这么说定了。我让我妈准备一下。我明天就能出院了，到时候直接开你车子回老家。”
等我真正出院后，都已经是大年二十九了。还是比计划多磨蹭了两天时间。好在，家里大祭祀方面，有我爸妈还有姐夫哥帮忙跑着，也用不着我做什么。
菜谱是直接就安排好的，各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和小漠回家，还是接到了任务，那就是在镇子上买宗祠燃放的鞭炮。还在小漠的强烈要求下，我们还买了新的羽绒服。我估计着，我这一年买衣服的钱，都比跟在老岑六年的衣服钱还要多好几倍了。
回到家里，我爸妈还是那么爱数落。说我们两贪玩，怎么就进人家冰库里被锁起来了呢。还说那什么尸毒的尸体，我怎么胆子这么大，不怕死呢。
吃过饭，我们就该睡觉了。我妈的安排，小漠睡我房间。因为我房间有卫生间。而我就睡到了隔壁那间小房间里。就一张床，连个桌子都没有。
其实，如果是别的客人，我妈也绝对不会让他们睡我房间的。我房间是整个家唯一装修不比城市里的房子差的地方。那是花了钱，装修出脸面来，准备给我娶媳妇用的。现在便宜小漠了。谁叫小漠家背景摆在这呢。这种二代来我们家过年，不能让人看笑话不是。
小漠也没跟我客气，把自己的箱子往我房子一放，就躺着玩游戏去了。
大年三十，金子爸爸和金子还有姐夫哥一大早就回来了。他们是回来参加祭祀活动，吃个午饭，就要回市里，基本上就算是意思意思，也算是回老家过年了。我看着金子跟小漠在那组队玩游戏，再看看我一身旧衣服，手里还拎着准备拔毛的鸭子，我就不爽。
我说：“姐！叫你姐，你就不能过来表示一下，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吗？”
“对不起了，你姐没这么勤快。”金子应着，“再说了，我们家的代表，你姐夫哥，不是今天的大厨吗？他就是我的代表了。”
回到厨房，看着在那灶台前忙碌的姐夫哥，我也就嘟囔了几句，姐夫哥就笑道：“行了，赶紧的，也没多少活了。”
“姐夫哥，也就你受得了。”
“呵呵！还行吧！小漠怎么回事？大过年的，算是在你们家过年了？”
“嗯，他们家那情况，你也知道。”
“他们家是把过年当人情债的往来，没有团圆饭，最多就是几个亲戚凑在一起打麻将。”
“感觉，他也挺可怜的。家里有钱，但是都不是他的。他就连个正经工作也没有。过年过节的，没家人陪伴。出了事，家里人也不过问。”
“你知道陈帆吧。”
“嗯，见过。”
“小漠吧，从小到大，他不管出什么事，不是陈帆照应着，就是我照应着。可以说，他亲哥和他的关系，都没有我们两好。你那鸭头再理理。不过，大年过的，他在你家过年，感觉，啧啧，不好说。你爸妈不在意就行。毕竟，这种大年三十还留在人家家里的，都是嫁过来的媳妇。哈哈哈哈”
我瞬间觉得，我手里这鸭子怎么就这么讨厌呢，这鸭毛怎么就拔不干净呢？
中午，祠堂这边就开始祭祀了。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家庭，真正的团圆不是这么一大家子吃饭的，都是自己的小家庭，温馨的过年。所以，祠堂的祭祀时间都是越早越好，然后就各回各家了。
我爸作为继承家族衣钵的人，自然由他组织。我和金子是继承人，我们两协助。之前就把各家的任务都分配下去了，大家端着各家做的菜，来到了祠堂。大桌子一摆，满满一大桌子呢。
没有什么电视剧里看到的三牲，都是我们自己爱吃什么，就做什么。说到底，这些贡品，到头来，还是进我们这些活人肚子的。
鸡，蒸的，整个的，不能切开。这个是祭祀讲究的，其他的都无所谓。时代进步了，再摆个大猪头上去，到头来，摆臭了都没人吃。
我爸带着我和金子上香，接着就是家族里老老少少都上香。风俗不同，我们这个环节，是跟这个家带有关系的，都去上香。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新媳妇还是寡妇，都有份。
跟大家说个窍门。在我们这上香，特别是这种大祭祀，别害羞，别排人后面，积极主动点。因为后面上香的话，你会发现，那香炉里插的香是满满当当的，你再去插，就会被前面的香烫了手。你们说，我这是被烫了几次，才总结出来的小窍门呢。
小漠没有出现在祠堂，他就在我房间里玩游戏呢。
上香，之后就是等个十分钟，我爸就去给祖宗祭酒，表示祖宗已经吃完了。随着一阵热闹的震天鞭炮声后，就是各回各家吃团圆饭了。这么一大桌子的菜，自然是用准备好是饭盒，分分，都带回家吃去。各家还有各家的团圆饭，这点菜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吃饱。这就是象征意义地每个人吃上几口而已。
分菜，一般都是家里女人去的。我还悄悄跟我妈说，不用要什么螃蟹虾子的，那东西，我们在市里经常吃。就要那炒腊肉。没人拿你一碟子全装了。
祠堂里最后留下的，就是一大堆的水果和糖饼。这些不是不吃，而是留着大年里过来玩的孩子吃。
下午两点，祠堂这边的活动就散了。回到家里，就是一桌子自己家人吃的年夜饭。小漠拖着脚步下楼，手里手机游戏就没停下过。他还说着：“金子技术太烂了。人都找不到！打电话让余云艺上线杀几盘。要不这大过年的怎么守岁。”
“往年你都怎么守的？”我随口问着，这边还要帮忙在摆小家庭里的祭祀呢。自家摆的，就简单了很多。一只鸡，三杯酒，一对蜡烛，一把香。
我妈从厨房里端碗过来，看着我在点香，就说着：“让祖宗保佑你，明年带媳妇回来。”
“妈，感觉这还太早了吧。”
把东西按规矩摆在供桌上，十分钟后，我还要把那把香，插在家里的各个门口，床头，还有香炉上。
等完工了，我爸招呼大家上桌吃饭了，我还问着：“小漠，你还没说，你往年怎么守岁的呢。”
“玩游戏啊。我们家又没年夜饭吃。在酒店自己吃点，就回家玩游戏呗。”
我妈一听，一下母爱泛滥的，一顿安慰。什么都是亲戚，就在我们家好好过年什么的。听得我尴尬癌都犯了。小漠需要人可怜吗？他一个人在酒店吃的那顿饭都不知道要多少钱了。
足足五天，我和小漠在家里待了六天，才回到市区的。六天里，基本上就是我爸带着我走各种人脉，小漠在家玩游戏，跟着隔壁的小堂弟用过年的鞭炮去河里炸鱼。鱼是炸不到的，就看个水花罢了。
回到市区，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安排去拘留所看看那司机。尸毒事件，我们可没有忘记。那司机应该是在拘留所里吃的年夜饭。
这种事，小漠总有办法安排出来。不过，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我们是大晚上的，十点多才过去的。就在拘留所的见亲友的小房间里见到了那司机。
其实之前见那司机也是匆匆一眼，长什么样，我们也没看清楚。不过察警那边的调查，比我们细致很多，说是那尸体的身份都查不出来。带着尸毒的尸体，竟然是这个司机的外甥！亲的那种！
小漠压低着声音，凑在我耳边说：“他一直都说，他不知道车上有尸体。而那尸体上，也没有查出任何伤痕。尸检报告也出来了，就是心肌梗死，尸体感染了某种特殊霉菌。”
“他亲外甥，他也说不知道？”
“嗯，监控什么的，都没查出问题。都不知道那尸体怎么上了他的车。”
司机低着头，没有看我们，甚至冷静地没有说一句话。
就隔着一张桌子，我缓缓说道：“出事的时候，我们就在那停车餐馆，我们看着你开车离开。”
“我开车离开，没犯法吧。”
果然很冷静！
“听说，那尸体，是你外甥。”
“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是什么人？我凭什么回答你们的话。”
我抓抓头，这人要是能找到一个厉害点的律师，说不定真能翻盘了。
“你不需要回到我们任何问题。”我往椅子背一靠，缓缓说道，“你外甥的尸体，双脚踝，都绑着道师通常会用的红布。道师的红布通常是在喜丧里用的。但是，还有一种情况会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