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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都看向了我，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回答我的问题。我抿抿唇，继续说道：“一个为了发财，听师傅的话，把自己亲爹填灶台的人，把另一个人填进祖宗牌位的位置下了。就着操作，我更倾向于，这个才是你们的太太爷爷。那灶台里面，那个是谁？这要捡出来的话，谁进你们家坟地？”
我的问话，让他们更是哑口无言了。
我长长吐了口气，说道：“你们，想想吧。想好了，再找我。这事，嗯，挺特别的，我估计也弄不了。你们想个思路出来，我再找几个有威望的老道师来商量着，看看这怎么办。这种事，我估计，我们这几百年来，都没有过案例。大家都一样，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说完，我就走出了这院子，也没让主家人送，就拉着小漠，让小漠赶紧开车先走吧。这家，估计之后要打起来。
这种事关乎老一辈的名声，关乎家族坟地问题，老派和我们年轻人的思路通常是不一样的。我和小漠还是先走为妙。
这种事，如果是请的外面的道士的话，哪怕就是盘扣男那样的人，他也会成为出主意的那个。但是在我们道师系统里，我们会把这样的权利交给主家。让他们自己去研究，等他们有个大致方向了，再请道师来主持这件事。
就好像一个家族，他们要办个聚会，那他们提出这个要求，道师就上门帮他们买东西，安排人员，现场做主持。但是道士就不同。道士甚至会说，你们家最好弄个聚会吧。这个聚会要怎么怎么怎么着。这就是差别。
小漠问我怎么跑这么快。他这撞了鬼，被关在那院子里，这么长时间，还没好好吃顿饭压压惊呢。我就叫走人了。
我说：“你就不好奇那牌位后面是什么？”之前他问了，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笑笑：“最大可能就是后面还有一个尸体在墙里。”
“你怎么知道的？就是！”我惊讶地看着小漠。
小漠一脚刹车把车子踩死了，那头缓缓转向我这边：“真，有啊！我就随口说说。”
我用力点点头；“真有！所以，我们两要快点跑。他们那家人，处理不好的话，全家男丁都要死光。冤有头债有主，看着估计是找不到我们两，但是是我们最先翻开那祖宗牌的。”
“是你好吗？”他的声音都打颤了，“是你去翻的，我没翻。”
“行行行，没事没事，开车开车！”我马上换了语调，这要再吓唬下去，估计他车子都开不了了，腿软了。
回到市区的时候，我们两还是在住的小区那斜对面的餐厅吃了顿夜宵才回去的。而姐夫哥的电话也打过来了。小漠这一跑出来就是一整天，他妈妈已经发现了。打他电话也打不通，就问到姐夫哥那去了。姐夫哥在手机里就说着：“我跟你妈说，你是在我这边吃饭呢，手机没电了。喝了酒，今晚就睡我这了。你小子可别说漏嘴了！”
小漠连忙应着。
等着这个电话挂断了，老宋的电话打过来了，他问我那家人是怎么回事。他们又给老宋打去了电话。我对老宋又说了一遍事情经过，还特别说道：“他们这事，说到底是长辈的事。这种事，我们不能给他们主家做决定。这业可不是一般的深重，不管怎么做，都会被记恨上。这坏人，我们不能做，等他们主家研究出来要怎么处理了，我们再去走流程就好。这份业，要记在他们自己家人身上。老宋，你也别去参合，钱再多，也不参合这个。”
我的这些理论，不是这行业的人，很多是不理解的。他们会觉得，是道师没本事，不能处理事情。
不过，我不在乎这些，我只知道，我要去参合这事，我会被他们家拖下水的。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就想到了一件事！
岑家被灭门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原因，其实到现在也，没人能说出个大概来。之前我的设想是有人抽了我们全村人是生魂，封起来了。他们岑家人有养小鬼的习惯，那对方手里肯定有一个很厉害的炼化过的炼小鬼。
现在这个假设，又可以补充一点进去了，那就是业！他们家族做的一些事，真不是什么好事，业的堆积，到了一定程度是要被反噬的。会不会是他们岑家的某个人，在处理某件事中，出现了很大的纰漏，遭到了反噬。而这个反噬特厉害，连带着全村人都给拖下水了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下手的人，就有可能是个非人类！那这就说不通，全村玲珑球为什么都在那个棺材里的原因了。
不行！要找个机会去套,套盘扣男的话。金子姐的瞎编鬼故事也不知道写好了呢，让盘扣男去看看。是不是岑家的玲珑球，那玲珑球到底什么状态，他比我更了解。
至于这件事后来的处理，去处理的人，不是我。他们家人已经不信任我的，觉得我没本事。听黄老六说，这件事后来还闹得挺大的，去了三个师傅，前面一个，在饭桌上听了这事，现场都没看，就直接筷子压碗，走人了。第二个是去看了现场，转身走人了。第三个提议，报警，让察警来砸。
村委的人说，这年代，这房子，这岁数的人，就算真有凶手，凶手也老死了。到底灶台那个是他们家太太爷爷，还是墙上这个是他们家的太太爷爷，做DNA都有难度，还得是自费的。
一说自费，他们家里人就分两边吵起来。吵到最后，那房子就这么丢着，谁也没理会。最后放出话来，谁叫人来处理的，谁自费，这钱家族里不出了。
就这么丢着不管了。那以后真要拆迁房子了，怎么处理！反正现在还没拆，也就没人去想。
这就是现实！
小漠借口跟姐夫哥玩两天，就这么跟我一起拿着金子姐瞎编出来的半夜挖坟的鬼故事，去忽悠盘扣男了。
吴顾问这次约的地方，还是在上次那个花园茶庄。我有经验了，在进门的时候，拿着门口的花露水，一顿喷。还对着小漠也从头喷到脚，喷得他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漠打开我的手：“干嘛呢！别喷我！”
“防虫子的。必须喷！”
“你这是防虫子？这味道，防蛇都行了。”他赶紧往里走，就看到了坐在花丛中的盘扣男。
盘扣男依旧是一身盘扣衫，只是那花色比以往更暗淡，整个人感觉都老了五六岁了。小漠把手里那张A4纸直接丢在了盘扣男面前，说道：“你要的！”
盘扣男抬头看着小漠，唇角勾了起来：“漠少爷也来了？我听说上次漠少爷差点就出事了。”
“你消息还真灵通么。”小漠坐了下来，招呼这服务生来点东西。
“主要是你们爸想预约我给他算算你的运势，说你这一年来都不怎么顺利。我这都不用算，就知道了。这是……”
我正好走到桌子旁，接着他的话说：“你想跟他爸妈说，他是交友不慎？”他那眼神，明显就是在威胁我。
小漠倾身向前，靠近盘扣男说道：“吴顾问，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生，才有趣，才精彩吗？要不，你怎么也追着这些玲珑球不放呢？”他点点桌面那张A4纸。
盘扣男马上笑道：“对！精彩的人生，有趣的朋友。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还年轻啊！”
他说话的同时，把一把小笔记本从随身携带的那个文件包里拿了出来。那是一本老式的黄封面，上面还有一个五角星的笔记本。在看到那笔记本的时候，我心头一震，因为就那一眼，我就确定了，那就是老岑的笔记本。我跟他生活了六年，看着他换了好几次笔记本。但是这本很印象很深，因为上面有个透明胶贴的地方，是我不小心撕坏的。那透明胶还是我在学校门口的小商店买的。
我伸出手，正要拿过这笔记本，盘扣男的手就压在了笔记本上：“零子，你果真认识那个人！”
我这才发觉，我的表现才明显了，我伸出的手是颤抖的，我的呼吸是急促的。我赶紧笑着，搓搓手：“关你什么事？怎么就是交易！”
“从记录来看，他应该就是最后一个岑家村的人。而你跟他很有交情。”
“你想说什么？”
盘扣男指指椅子，让我坐下，才说道：“岑家村被一夜灭门，你真不想知道为什么？”
“说得好像你知道为什么一样？”这一点，全世界都是猜猜猜，我就不信他能有什么幕后消息。
“之前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过这笔记本我就知道了。只可惜，他应该已经死了。”
“行了！少那么多心思了。喏！你看你的，我看我的。你要是真要去挖玲珑球，叫我一声。”我说着，就转过那笔记本，努力让自己心态平静，手也别抖，就这么缓缓翻开了笔记本。
那应该是我和老岑分开前的最后半年，他才换的笔记本。还是从一个小镇上，那种老旧的小商店里买到的。老岑很念旧，就喜欢用这样的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