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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赚到钱，而且是数额不小的一笔。

　　我却没有丝毫兴奋。

　　等回到娘娘村，将整个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谭老太奶却没有丝毫责怪我的意思。

　　“我们所干的营生，本来就不是什么正道，只要觉得不愧对良心就成了。”

　　虽说陈光达是条畜生，但毕竟是条人命，导致我至今心里直犯嘀咕。

　　万万没想到，谭老太奶居然认可了我的做法。

　　心理负担瞬间烟消云散，一身轻松的我冲出家门，打算去买点好酒好菜，一来感谢谭老太奶的栽培，二来犒劳一下同样出了不少力的张老二爷。

　　刚来到村头，一道熟悉身影突然挡住了去路。

　　老李头！

　　“哼！”

　　一看到我，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他用鼻孔哼了一声。

　　猜测八成来者不善，我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你想咋样？”

　　“不想咋样，想请枣爷赏脸一叙。”

　　只是想跟我谈谈？

　　我有点看不透他想干什么。

　　承认正面叫板斗法不是老东西的对手。

　　但眼下身在娘娘村，是谭老太奶的地盘，因而并不惧他。

　　接下来，我同意了他要求，想看看他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枣爷您真乃少年枭雄啊，第一桩买卖就敢害人，而且不留痕迹，佩服佩服！”

　　来到村外河边后，没曾想，老李头开口就是一通马屁。

　　我蒙了，真心搞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那个……你也是不凡呀，明明身为野仙家，居然还懂蛊门的控尸法，不愧是前辈高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索性依葫芦画瓢，也拍了一通马屁。

　　话音刚落，老李头脸色微微一变。

　　“控尸法？我不懂啊。”

　　什么？

　　我一个激灵。

　　这怎么可能。

　　跟他第一次见面时，周慧慧的尸身明明是被用控尸邪术劫走的，然后被用来当成交换陈光达的筹码。

　　现在他居然说不懂，鬼才行。

　　看到我一脸不信，老李头的脸色先是变得古怪。

　　下一刻，他慢慢解开了褂子，露出了枯瘦胸膛。

　　起初，我以为老东西有什么不良嗜好。

　　不过，很快改变了看法。

　　在他的左胸上，印着一个手印般血窟窿。

　　印痕深可入骨，甚至都能看到烂肉中的丝丝白骨，非常渗人！

　　敏锐察觉，手印非常纤细，像是女子的手。

　　我有点被惊到。

　　身上有着如此诡异恐惧的伤口，他居然还活着。

　　“这是什么鬼东西？”

　　“你真得不知道？！”

　　老李头死死盯着我，等确定我的一脸茫然不是装的，他的古怪神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竟然真得什么都不知道。”

　　这番话聊得那叫个莫名其妙，我再也受不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李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狠毒邪术，只知道这是周家女儿留在我身上的！”

　　周慧慧？！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她，在招待所第一次见面后，我刚回到陈家，周家女儿就杀上门，我虽拼了半条老命制住她，但胸膛中了她一爪。一开始以为只是抓伤，没想到却是着了如此狠毒的道！”

　　“我以为是你控制她来袭击的，所以今天才来找你认栽求解法，万万没想到不是你。”

　　我彻底蒙了。

　　虽然老李头很狡猾，但断定他不会拿自己的命来骗我。

　　现在有点明白，在用周慧慧尸身换走陈光达后，他为什么会那么爽快提出要把酬金分我三成了。

　　同时也明白，上次叫板斗法时，他出手为何那么狠毒了。

　　“老子向来敢作敢当，说不是我就不是。要不然你随我去见谭老太奶，她见识广，或者有办法帮你。”

　　老李头就是来求解法的，见有希望，当然不会拒绝。

　　上次没有骗我，他跟谭老太奶真得是故交。

　　二人寒暄了两句，便谈起了正事。

　　大失所望，谭老太奶居然也束手无策。

　　“这是蛊门的尸蛊咒，周家女儿抓你得那一下只是引子，把你害成这副模样的是控尸者留下的毒蛊，除了下咒施蛊本人外，无人知道解法。”

　　说到这里，谭老太奶叹了口气。

　　“才过了七天，你的心口肉就快烂光了，照这样下去，再来上七天就要毒性攻心，死于非命了。”

　　明显看到，老李头脸上的肉都抖动起来。

　　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桩阴亲买卖的背后，居然还有第三人涉及其中。

　　最要命得是，我跟老李头到现在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一想到此人出手之狠毒，而且比老李头还要狡猾得多，不禁后背发凉。

　　“真就无法可治了吗？”

　　老李头深深叹息一声，语气中已经有了几分绝望。

　　谭老太奶点着了烟杆，思量片刻后缓缓开口。

　　“解是解不了，不过，也许能查出究竟是谁暗算了你。”

　　老李头瞬间来了精神，一拳重重砸在炕头上。

　　“那就劳烦您一次了！只要能查到是哪个孙子，我非把他剥皮抽筋不可！！”

　　谭老太奶让我赶紧准备一把燃香。

　　老李头则被命令脱掉褂子，然后盘腿坐在神堂供桌前待命。

　　接过燃香后，谭老太奶没有立刻点燃，先是低声念叨一阵子，最后脸色一寒。

　　只听“噗嗤”一声，那把燃香深深刺进了老李头的左胸烂肉中！

　　一股腐臭迅速传遍整个神堂，熏得我直皱眉头。

　　老李头早已满头冷汗，看样子非常痛苦。

　　令人意外得是，他居然没有疼得喊出来，令人不禁暗暗佩服。

　　等大半燃香被污血浸湿后，谭老太奶才缓缓将其抽出，带出一团极其恶心的棉絮般污秽之物。

　　起初，以为是烂肉。

　　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大团正在蠕动的细小血虫，密密麻麻一片！

　　“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血虫顺着燃香往下蔓延时，谭老太奶抢先将其扔进火盘中。

　　随着噼里啪啦一阵声响，血虫纷纷被烧爆时，谭老太奶的灰仙儿出现在火盘前。

　　灰香……

　　当火盆中升起一阵熟悉黑烟后，我感觉视野变得一片模糊。

　　漆黑一片的镇街头，一个身穿喜、'头带绣巾的身影正以一种诡异僵硬步伐行走在街道中。

　　后面那户人家的房顶上，一只老鼠正瞪着滴溜溜双眼，紧紧盯着下方身影。

　　是我的灰仙儿，秃尾巴。

　　看来，谭老太奶是让我看到了周慧慧尸身被劫走那晚的情景。

　　起初，猜测直到周慧慧袭击老李头时，才有可能会发现什么。

　　未曾想，当把目光从周慧慧身上转移到四周时，一眼就看到，在秃尾巴的视野死角处站着一个人。

　　是我。

　　月光照射下，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人居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