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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眼是能看透血肉的。

　　那么，看透衣物自然也不是问题。

　　我居然忘了这一点，赶紧收回了眼神。

　　“正所谓病不瞒医，只要你肯将心中困苦完整、详细说出来，我定会帮你。”

　　故意憋着半口气，用低沉嗓音说出这句话后，我装作漫不经心收回右手，然后轻轻在张丽丽肩上搭了一下。

　　这一下，实行了老李头所说得“内”。

　　一旦动用了秃尾巴的道行，掌中暖流顺着张丽丽左肩冲向咽喉，将那团秽气冲散。

　　“咳咳……”

　　轻咳两声后，张丽丽满眼震惊。

　　“我的嗓子好了？！”

　　“一年多以来，一直以为因风寒落下了病根，再也无法拥有以前歌喉了，没想到被您举手投足之间就治好了，谢谢大师！”

　　从激动话语中明显听出，她对我的敬畏与信任上升到极点。

　　但激动过后，她却陷入犹豫中。

　　“她不说话了？”

　　“不要着急，让她慢慢考虑。”

　　我不易察觉点了点头。

　　其实不用老李头提醒，我也打算这样做。

　　当把王主任送回办公室的张老二爷返回来时，张丽丽终于抬起了头。

　　“您未卜先知，已经知道了我们文艺团中发生过什么。但您不知道得是，李芳的死……其实是我们害的！”

　　果然有隐情。

　　我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而且坐堂要求也不允许我表现出任何震惊。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张丽丽！！”

　　就在打算倾听隐情时，走廊远处突然想起一道怒吼。

　　举目一看，发现是一名留着刘海儿的男青年学生。

　　张丽丽似乎非常畏惧来人，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见此，我猜到什么，朝张老二爷使了个眼色。

　　“早就对你说过，李凯的事是意外，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的。马上就要排练了，你可是主唱，快跟我走！”

　　明明素未谋面，刘海青年却带着明显敌意。

　　而且似乎非常不安，粗暴拉住张丽丽转身就走。

　　“根据资料，当年惨死的学生中，有两名男青年是刘海儿头，一名叫陈国，另一名叫陈民。”

　　这时，张老二爷带回了老李头的话。

　　听到耳语后，我再度负手摆出深沉模样。

　　“陈国！”

　　男青年与张丽丽同时停下脚步。

　　“你……认识我哥？！”

　　猜错了！

　　我腿肚子一颤，但没有失去方寸。

　　二选一，既然第一个错了，肯定是下一个！

　　“陈民，张丽丽之后就轮到你了。”

　　话音落下，陈民脸色剧变。

　　“你这个神棍……在胡说什么，妖言惑众！告诉你，我可不信农村封建迷信那一套！！”

　　见他上钩，我效仿老李头，露出皮笑肉不笑模样。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住在四号宿舍，等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话毕，转身便走。

　　可张老二爷却没有跟上来。

　　“那边是死路。”

　　“那也要走，演要演完全场！”

　　此时深刻体会到，坐堂演戏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

　　当鼻子就要贴到墙壁上时，苍天有眼，陈民首先沉不住气了。

　　“大师留步！”

　　两个小时后，文艺团活动室中。

　　这段时间，我一直静静坐在台下，观看着他们的排练。

　　从中了解到，文艺团所包含得种类非常丰富。

　　有合唱、西洋舞、戏剧、黄梅戏等等。

　　初步了解到，张丽丽是合唱时的主唱。

　　现在知道，她说话的嗓音为什么那么好听了。

　　我跟张老二爷都是第一次接触大城市的学校文艺团，看得津津有味。

　　似乎是意识到台下有两名观众。

　　一曲合唱结束后，众人都下场了，张丽丽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当陈民上前询问时，一声高腔突然响起。

　　紧接着，张丽丽缓缓抬起头，咿呀咿呀唱起了京剧。

　　张老二爷一下子来了精神。

　　而我却皱起眉头。

　　虽然平时不听戏，但能听出张丽丽的嗓音依然动听。

　　只是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奇怪感觉。

　　感觉像是换了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

　　由于长时间没有出声，传来了老李头的纳闷询问。

　　得知我们正在欣赏文艺团排练，他的嗓音突然也变了。

　　“忘记告诉你们，在张丽丽遇害之前，文艺团在排练时遇到了诡事儿。”

　　“资料上说，是负责唱曲的那名学生中了邪！”

　　鬼上身？！

　　这才注意到，背对着我们的陈民正在浑身剧烈颤抖着。

　　“李凯！是李凯！！”

　　特娘的，怪不得听起来像是变成男人的声音了！

　　我暗骂一声，赶紧让秃尾巴钻进嘴巴里。

　　一旦开启天眼，台上的张丽丽整个人变了。

　　变成了当初跟张老二爷同台斗戏的那个男学生李凯。

　　搔首弄姿唱了两句后，“张丽丽”突然停下来，朝着面前的陈民露出一个诡异笑容。

　　“噗嗤！”

　　一声闷响后，“张丽丽”的双手狠狠刺进小腹，瞬间将自己开膛破肚！

　　“啊！！”

　　整个活动室陷入混乱之际，我与张老二爷猛扑到台上，打算制住张丽丽。

　　谁料，“张丽丽”的四肢抢先发出阵阵“咔嚓咔嚓”的渗人声响。

　　“嗖！”

　　下一刻，她便如同一只人形蜘蛛，反扭手脚倒挂在天花板上！

　　好好一个姑娘，先是自残到肚破肠流，然后又生生扭断了四肢。

　　这让我无比愤怒，抓起旁边的手风琴狠狠砸上去。

　　虽然中了邪，但很清楚，眼前的狰狞怪物还是张丽丽。

　　所以狠命一击没有瞄准要害，只是砸向她的脚，欲把她逼下来。

　　可“张丽丽”远比想象灵活。

　　连脚上的布鞋都丢出去了，还是一下没中。

　　“力气活儿交给我，你快破了她的邪！”

　　这时，张老二爷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竹竿，一边高喝一边威武打向天花板上的怪物。

　　我这特娘的才意识到自己是野仙家，赶紧盘腿坐下。

　　由于老李头提醒说，一直保持请神状态，会让仙儿的道行很快耗尽。

　　为了避免出现上次秃尾巴无法帮我的状况，在来到自习室时就解除了。

　　眼下虽然着急，但也只能重新请神。

　　与上次不同得是，在嘴巴不由自主唱出那段隐晦口令时，我的身体也在剧烈抽搐不止。

　　当时高时低的口令腔调越来越快时，整个人都抖动不止，比“张丽丽”更像中邪。

　　这并不是什么异常，而是好事儿。

　　听老李头说，这意味着跟自家仙儿的沟通更近了一步。

　　他说得果然没错。

　　当结束口令仪式缓缓抬起头时，我整个人都变了。

　　眼神锐利无比，同时喉咙里不受控制发出一阵类似鼠叫的古怪阴森低笑。

　　我能感受到，这是秃尾巴在笑。

　　似乎感受到我身上的变化，天花板上的“张丽丽”露出一丝惊恐神色。

　　说时迟那时快。

　　趁她因畏惧而分神，张老二爷一竹竿将其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