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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交锋让我看到了希望,原来传说中的死神并非无懈可击,就像刚才那一瞬间,咱们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讨到便宜。
火势已顺着树藤烧到神父,他拼命击打着身上的火焰,可这样就相当于煽风点火,不仅没有阻挡住火势,反而助长了火焰,顷刻间就被大火包围。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神父并没有发出惨叫,就连一点知觉都没有,完全成了一根木头,任由火焰燃烧。
一阵厚重的回音响起,死神得意的笑着:“好小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原来死神对我手中的百变精钢笔起了好奇,这也难怪,我这支笔可是变化莫测,内里的天蚕丝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就算是剧毒遇到也要退避三舍。就像现在的死神,那股黑烟里明明拥有着一股剧毒,可还是被天蚕丝挡回。
死神看得上的东西足以说明心存畏惧,我只能含糊着说道:“这只是一支笔而已,至于是什么材料所做,我可就不知道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但是在死神看来,却认为我是在敷衍。
我早已说过,这百变精钢笔来自一位摸金校尉,具体他是怎么得到的就无从知晓。
屋内弥漫着一阵烤肉的味道,不用看也知道,神父已化成了灰烬,什么永生都是自欺欺人,天下又哪里有不死之人。
世间万物自有规矩,哪怕是山石和钢铁,到了一定期限也会腐烂或是蚀化。
黑色烟雾在空中持续盘旋,那颗骷髅动了动嘴巴,问道:“玛佳妮葬在哪里?”
安娜很果断地答道:“不知道。”
我心头一阵疑惑,这玛佳妮早已死了千年,就像神父所说,尸骨也早已化为泥土,死神却要问人家葬在哪里,难不成是想鞭尸。
死神忽然吼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玛佳妮葬在哪里?”
安娜视死如归:“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不对,死神的口气似乎很急,难道他对玛佳妮余情未了。
我从死神的双眼看出了端倪,根本就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原来他对玛佳妮仍是念念不忘。
同为男人,我从死神眼里看到了对爱情的执着,虽然玛佳妮背叛了他,当时也不过是一时气愤,经过千年的禁锢,留给他的只有回忆,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会被曾经的刻骨铭心所消磨,甚至取代。
死神没有对安娜动手,而是沉默了好一阵子,方道:“我到底哪点不如安德烈伯爵,一个凡人却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死神,你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么?男人就该拿得起放得下,有时候爱一个人未必就要长相厮守,只要知道对方过得快乐,你把这份爱藏在心底,默默去祝福着对方岂不也是一种爱。毕竟曾经拥有过,何不面对现实。”说出这番话时,其实我的心里也在发虚,就像我对丁诗怡的爱又何曾改变过,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和丁诗怡的身上,我绝不可能去恨她,宁可人负我,切莫我负人。爱情中的男女没有谁对谁错,既然相爱就要彼此珍惜,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也只能好聚好散。
死神朝我怒声吼道:“如果相爱不能够在一起,天下又哪有什么爱情?好,你口口声声在我面前提起爱情教训我,那就让我看看你所说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
冯若琳抓紧我的手臂似乎在提醒着我,千万不要刺激到死神。
死神一阵大笑:“人世间的爱情全都是骗人的,千年前就是如此,现在也是一样,我没有输,我根本就没有输,只怪我识人不当,爱错了人。”
安娜似乎有话想说,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她也不想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世。
死神的双眼忽然凝在冯若琳身上:“小子,看来你对爱情的觉悟很深,那我就让你亲自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到那个时候,你肯定不会这么说了。”
我猛然一颤,也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盘旋在空中的黑色烟雾忽然化成一把镰刀,这就像封面上死神所拿的镰刀一样,气势汹汹朝着我们冲来,速度之快令人淬不及防。
冯若琳尖叫一声躲在我身后,而我再次以手中的天蚕丝来对抗着黑烟,虽然左右遮挡,明显是以卵击石。
黑烟每一次的冲撞都会令我手臂发麻,但我始终没有放弃,既然已无退路,那就勇敢的去面对。
死神镰刀不断变换着位置,我也只能将丝网组成的盾牌舞得密不透风。
安娜见我有些吃力,立马施起巫术前来助阵。
火势已蔓延至解剖室,这里还有很多化学物品,一经点燃就助长了火势,若不及时离开这里,就算不被死神杀掉也得被烧死。
安娜利用巫术抵挡住了死神镰刀,喊道:“卫先生,你们快走。”
我怎么可能贪生怕死,一边推着冯若琳,一边说道:“你先走,我随后就来。”冯若琳很坚定地摇着头:“不,你答应过我,再也不要抛下我。”
她确实这么说过,可我并没有答应,如今火已烧到了眉毛,岂能由她任性,我用力推着冯若琳,瞪着眼睛,怒道:“快走,你再不走咱们就断交。”
冯若琳听说要“断交”,泪水便忍不住的滑落:“你宁肯和她死在一起也要和我断交?在你眼里,我还及不上一个安娜。”
我不忍心看着她流泪,更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只能咬了咬牙,吼道:“你如果还不走的话,咱们之间的友谊就到此为止。”
“快走,你们快走!”
安娜明显撑不住了,就在我转身射出天蚕丝的时候,黑烟从安娜头顶掠过,就像蛇一样避过了天蚕丝,直接朝着我飞来。
已经站在门外的冯若琳大叫一声,奋不顾身将我扑倒。
就在咱们两人同时倒地的光景,我眼前一黑,那股黑烟已将冯若琳缠绕,只是在眨眼间,我的身旁就多了一具尸体,死相和刘海棠一样,面部狰狞。
我被突来的疼痛麻痹全身,整个大脑一片空白,顿时万念俱灭。
死神的笑声里充满了得意,似乎在嘲笑着所谓的爱情。冯若琳的死与我有直接关系,若不是多一句嘴,让死神误会咱们的关系,也许她就不会死。
我的心里很痛,这种感觉毫不亚于失去丁诗怡的那一刻,虽然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必须得承认,我已离不开这个女人,也确实对她动了情。这个时候,在我耳边隐约回荡着一句话“天上地下,永远在一起。”
在这一刻,我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也忘记了死亡的含义,只想和她在一起。没有人能够阻止,就算死神也不例外。
“卫……卫先生……别做傻事。”
我木然的抱起冯若琳,朝着黑色烟雾一步步行去。死神在我面前已成为空气,火焰也无法阻止我的步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女人相继离我而去,活着还有什么价值,世间又有什么值得留恋。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所有不幸全部强加在我的身上,如果说丁诗怡的死亡令我绝望,那么冯若琳的不幸彻底打消活下去的信心。
我承认我很虚伪,一直不敢表达对冯若琳的爱,甚至刻意去躲避。曾经不懂得珍惜,现在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也许只有死亡才能彻底解脱。
安娜发疯一般唤着我的名字,当看到黑烟与我相撞的那一刻,这位外国友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死神的笑声戛然而止,解剖室的火也是越烧越旺。
安娜愤然起身:“死神,事实证明你注定是个失败者,我的祖先并没有输,将你禁锢千年也算是合情合理。”
死神仍是没有说话,双眼凝注地上两具尸体,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人世间真有真爱?”
安娜笑道:“你并非人类,所以你不懂得人世间的真爱,其实早在千年以前,你就已经输了。”
“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世间真有真爱,佳妮为何要使出巫术骗我?”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安娜也没打算活下去,索性直言:“难道你就不曾欺骗玛佳妮?实话告诉你吧!她早已发现你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副枯骨,是一个魔鬼。你刻意幻化成美少年,其实就是想欺骗玛佳妮,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我是一副枯骨,我是一个魔鬼,是我欺骗了佳妮,我们永远不能在一起。”死神放声狂笑,安娜则是趁机夹起两具尸体夺门而出。
外面月光凄凉,无数繁星眨着眼睛,注视着人间冷暖。
安娜无力的躺在地上,方才那一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挟着两人还能跑的这么快。
解剖室已是火光冲天,安娜经过短暂的休息,挟着两人向远处跑去。
这场大火惊动了城里的守军,很多人前来救火。
安娜躲在偏僻的角落,本以为会远离恶魔,刚喘上几口气,黑暗里传来了死神的声音“你说的没错,是我欺骗了佳妮,禁锢千年对我是最好的惩罚。”
安娜本已藏在树下,可死神仍是阴魂不散的追到这里,惹得安娜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杀要剐现在就动手吧!”
“安娜,我不会杀你,快告诉我玛佳妮葬在哪里。”
安娜忽然发现,死神的语气竟是如此温柔,这倒是有些意外。一想起死神可能怀有某种目的,安娜还是坚持不说。
死神沉默半晌,才道:“我只想去看看她而已,只要能让我去她坟前一看,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安娜灵机一动,摇了摇头:“没有卫先生帮忙,我根本就无法找到祖先埋骨之处。”
“你说的是这个小子?”
安娜点点头:“你可别小瞧了卫先生,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探险家,如果没有他的话,咱们无法到达神殿之巅。”
死神望了望地上两具尸体,忽然问道:“神殿之巅在哪?”
“我不知道,因为我也从来没有拜祭过祖先,除非你能将他们唤醒,我相信只有卫先生才能找到神殿之巅。”
死神笑道:“人死怎么可能复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你是死神,他们中了你的毒而身亡,你若是没有办法谁还能有办法,我再说一次,如果你真想找到神殿之巅,就必须让他们复活。”
死神并没有答复,双眼散发着绿光,似乎在想着什么。
安娜见死神良久无语,忙道:“我不知道神殿之巅在什么地方,但是我们家族却流传着一句话,后世子孙永远不要去打扰祖先,否则将会带来灾难,从这句话不难看出,那神殿之巅一定是凶险之地,我之所以让你复活卫先生和冯小姐,那是因为他们不怕危险。”
死神轻声叹道:“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死神仰望苍穹,感受着夜风的凄凉,低沉道:“老天,还请你满足我最后一个心愿。”
安娜可不知道死神这番话的意思,不过这个魔鬼倒是挺痴情,相隔千年之久,还是对一个人念念不忘,这份爱真的是至死不渝。
我不知道是怎么醒过来的,只觉得做了一个梦,而且这个梦很长。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冯若琳居然躺在我的床上,醒来后也是一脸茫然的望着我。
“老卫,你可吓死我了,就算找阎五爷报到也得把我鸡眼明带上。”
我揉了揉沉重的头部,解剖室发生的一切仍是浮现在眼前,我清楚记得,抱着死去的冯若琳冲向了那股黑烟,如今怎么回到了奇异斋。
冯若琳则是抓着我的手:“天佑,你捏我一下。”
我尴尬一笑:“你细皮嫩肉我可不舍得捏,要捏还是捏我吧!”
鸡眼明哈哈大笑:“老卫,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了?你们放心吧!这里是奇异斋,你们平安无事。”
冯若琳好像也记起了什么,随后便趴在床上轻声抽泣。
冷月一阵莫名其妙,赶忙过去安慰着,可她仍是哭个不停。
也许是太过于诡异,或者说是兴奋,我竟然没有注意到,屋中除了鸡眼明和冷月还多了一位金发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