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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芝的事？
我吃下一口鸡肉，撇了她一眼道。“有话你就说，神神秘秘的，也不是你一向的做派。”
她嘿嘿一笑，凑近我道：“你还记得，上次咱们路过近水楼，我跟你说的小海棠吗？她这次也来给李会长唱堂会了。”
小月在旁边噗嗤就笑了：“曹小姐，这个事，我红叶姐早就知道了，上午她们还碰了面，那个海棠小姐，就住在咱们隔壁呢。”
曹盈盈眼睛一亮：“哎呀，碰面了？”
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有八卦，我故意不搭理她，慢悠悠的吃菜，没一会儿她就憋不住了，苦着脸道：“行行行，我不跟你卖关子了，也就你把我脾气摸的透透的。”
她叹了口气道：“就这个事儿吧，说起来也是巧合。我听说呀，李小四来到县城的当天，就又给派去剿匪了。那伙小山匪，一听说是李四阎王，吓的屁滚尿流的，被李小四直接给剿灭了。
在他回来的路上，看到几个流氓在纠缠一辆马车，他两枪就给流氓崩了，你猜，那马车里坐的是谁？”
这还用问，看她眼神就知道了，准是小海棠。
“就是小海棠。”曹盈盈点点头：“从那以后，这小海棠竟然放出话来了，说这个救命恩人，她认定了，这辈子非李小四不嫁。”
我点点头。
英雄救美人，美人爱英雄，戏文里都是这么演的。
“你就不想听后续吗？”曹盈盈摇我胳膊，眼里尽是狡黠。
我只好配合着道：“后续是怎么样的？”
“后来，那李小四直接放出话去，说是已经娶过亲了，就是烟溪湘溪园里的姚红叶，而且还说，这辈子就娶这么一个妻，而且不准备让这个妻受委屈，若是想做姨太太，也只能养在外面。”
这话够狠，像李乾芝平时的作风。不过他拒绝归拒绝，怎么又拉我出来垫背！
曹盈盈喝了一口茶，嘿嘿的笑了：“是不是觉着李小四这么做够狠？可是，更狠的确实那个小海棠。她也放出话来，说不在乎什么妻不妻的，她小海棠等得起，不就是外面养的姨太太吗，只要李小四愿意娶，她自己收拾东西买院子。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李小四已经好几天不出门了。”
果然是更狠……
我也喝了一口茶水。 感叹的时，竟然也有点幸灾乐祸。
活该，让这个李乾芝总缠着我，动不动就说我是她明媒正娶的媳妇，这次终于碰到个硬茬子。
这个小海棠城府也确实深，都闹成这样了，上午竟然还能不动声色的请我喝茶，不愧是混迹梨园的人。
够稳。
“姐，你怎么想的？”曹盈盈碰了碰我胳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我能怎么想，早上你不是告诉我了吗，该唱戏就唱戏，有人打赏就要赏钱。早点唱完了，好早点回湘西园去。我阿妈都说了，回去给我做酸菜鱼吃。”
曹盈盈切了一声，坐回凳子上道：“你呀，真是没劲儿，我要是你，就去找李小四吃个饭，聊聊天，看看那个小海棠接下来会出什么招，那才好玩。”
“你倒是看热闹不怕事大。”我被她逗笑了。
曹盈盈挑挑眉：“感情的事，你来我往才好玩嘛。可惜阿，我嫁给我家老王有点早了，要不然，也折腾折腾他。”
“那简单，你现在就去找你家老王，依他宠你那个劲儿，你让他往东，估计他也不敢往西。”我打趣。
她摇摇头：“成婚后，和没成婚，终究还是不一样的。所以，就得趁着没成婚前，多折腾折腾。”
“可是，你昨晚还和我说，白牧挺好的，让我安安稳稳的跟了他呢，今天干嘛又劝我和李乾芝折腾？”
“对啊，我是这么说的。可是现在，你不是还没嫁吗？没嫁，和他吃个饭也没什么吧，况且，他可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这女人真是……
我懒的和她逗趣，低头吃饭。
聊了一会儿，曹盈盈也累了，打着哈欠回她的院子了。
洗漱过后，感觉有点憋闷，我就披了一件斗篷，走去窗外的老杏树下。
李府的装潢讲究，一花一木都睡精心修剪，我坐在石凳上仰头看天，又快月圆了。也不知道白牧现在，在做什么。
已经两天了，陈道长已经吃过两方药了，应该，会好很多了吧。
夜色撩人，远处灯笼摇摆。
想起当初白牧带我躲进柜子里的事，我忍不住就笑了。
“红叶姑娘。你也没睡呢？”
身后突然细语，这声音我认得，是小海棠。
“夜里凉，红叶姑娘不好总坐风口上，会着凉的。”小海棠穿过圆拱门走过来，将手里的小暖袋递给我：“暖暖手吗？”
“谢谢，不太冷。”我礼貌的一笑。
不知道一些事还好，知道了，我竟然有点尴尬。
但是她却没半点尴尬，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的石凳上，抬头陪我看月亮。
“今日月色正美，刚才看到红叶姑娘对着月亮笑，可是在想心上人？”
我没做声，她就又道：“红叶姑娘，我听说你是半路才进梨园的，短短数月就成了一方的角儿，真是厉害。”
她语气平常，听不出奚落或是恭维，我只好笑笑，算是回答。
她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机缘巧合，竟然能登台成角色，不像是我，从小就被送进戏班子。
我是八岁进的戏园子。因为比较笨，师父不喜欢我。也不愿意教我。没办法，我就只能想法子讨他们欢心。
我早起晚睡，吊嗓子，练功夫，不知吃了多少苦，给师父师兄倒了多少洗脚水，才能有机会上一次台子，他们说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一点也不过分。”
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就静静的听着。
夜风突然大了。
她拢了一下披风，突然对我笑了一下：“红叶姑娘，我没听过你登台，但是既然是一方的台柱子，想必也是有本事的。明天的堂会，不如你和我就借着李会长府上的戏台子，比上一下吧，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