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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过了?”曹盈盈想了想,“难道是我家老王知道我要过来,提前让人把钱付了?”
掌柜的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给我。
这是一张非常漂亮的纸戈,上面印着兰花,还熏了香。打开纸戈,里面有几个字,我认识。
“望笑纳。”
字体俊秀,写的跟字贴子似的,非常好看。曹盈盈皱了皱眉,“这可不是我家老王的笔记,他写不出这么好看的字,也不是我爹的字,姐,是白牧的字吗?”
我摇摇头。
我见白牧写过药方,也认得他的字体,这不是他的笔迹。而且,这几天他正在弄新医馆,忙的不行,怎么会知道我要来什么地方,更不会提前来付钱。
难道是李乾芝?
仔细想想,还真没见过他的字体,没准是他吧。
曹盈盈也想到这儿了,贼笑了一声:“这个李小四涨能耐了,竟然还挺会哄人开心,还请笑纳,挺文邹,行,我就收下,姐,咱们去看看首饰。”
她拉着我,又去了一家首饰铺。
快过年了,首饰卖的比较快,她看了一会儿,都觉得样子老气,就问,“没有新一点的款式了吗?”
小厮道:“小姐,临近年关,打首饰和买办的师父都回家过年了,所以暂时就这些款式了,你要是想要新样子,就在等一阵,等过了年,马上就有最时髦的样式了。”
“行吧。”她兴趣了了,最后还是要了一副镯子。付钱的时候,掌柜又是笑道,“不好意思小姐,小店不能收你的钱,已经有人付过钱了。”
“又付过了?”
“是的。”掌柜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印着兰花的纸戈递给我,上面是同样的三个字:望笑纳。
“这个李小四,是会算卦吗?”曹盈盈哼笑,“也行,就当她给我这个干姐姐的礼物了,还挺有心的。”
曹副县长早就收李乾芝当了干儿子,曹盈盈可不就是他干姐姐吗。
快到中午了,我们也饿了,她出了首饰铺,和我随便进了一家菜馆。点几样特色菜,又要了一壶酒。喝了两口后,曹盈盈凑过来问,“姐,我怎么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好看了。皮肤也好的不得了,你用哪家的雪花膏?一会儿我也去买一盒。”
雪花膏?我可没用过,我每天就只是用水洗个脸。
曹盈盈不信,“不可能,最近天气这么干,我天天做保养都会起皮,你这脸水当当的,怎么会一点东西都没搓,难道你用香粉了?。”
她不信,上我脸上搓,搓了几下果然什么也搓下来,只好一叹道,“可真是不公平,姐,你什么都不用,都比我小保养的皮肤好,真是便宜那个白牧了。”
我喝了一小口酒。
她一会儿撮合我和李乾芝,一会儿又认定我和白牧。有时候我真弄不明白,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不过,她跟我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伤害我,我就当她只是爱玩爱闹吧。
吃了一会儿,我们起身付帐。
这一次,老板依然没有收钱,他也拿出了一张兰花纸戈。
望笑纳。
曹盈盈笑了一下,拉着我出门。
过了中午,街市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各种小摊子,卖着玲琅满目的小玩意。她一会儿拉我来这儿看看娃娃,一会儿拉我去那瞅瞅面具,最后又跑去套圈的地方,买了一百个竹圈,兴致勃勃的玩起了套圈的游戏。
都嫁人了,性子咋是跟小山小娟一样呢……
我暗叹一声,找了一个地方坐着等。
风轻轻的吹着,冬日里的太阳暖呼呼的,曹盈盈套中了一只兔子,兴奋的直跳脚,拉着我的手咯咯的笑。
“姐,你帮我拿着。”她把兔子放我手上,又跑去接着玩了。
我笑着摸了几下兔子的小耳朵,刚要把它递给后面宪兵队的兄弟,突然,那种被人从暗处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猛的回头,热闹的街头,人来人往的路人。
街角有一家棺材铺,铺门紧紧的关着,门口白幌随风摇摇摆摆,就像是招魂的灵幡,而那紧闭的门窗里,似乎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我。
我盯着木门,眼前人来人往,我似乎能感觉到门里的眼神,就像一只猫,远远的看着她快要到嘴边的鱼儿。
阴狠,势在必得。
“姐,你看什么呢?叫你半天。”曹盈盈从后面拍我一下。
“我……”
“你快给我拿着。”
不等我说话,她把手里两个鼓肚的土罐子塞我怀里。还美滋滋的道,“姐你看,我技术越来越好,两下就套中两个东西。”
是挺好,但是这东西干嘛用,泡酱菜吗?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东西有点像尿壶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想到尿壶,我竟然还闻到一股怪味……
我赶紧把土罐子放到地上。
“姐,怎么了?”曹盈盈一脸疑惑,捡起土罐,竟然还往里闻了两下,然后皱了一下眉头,“怎么有点怪腥呢?”
“没,没事。”我不好意思打击她,就笑了一下。她可能以为我这是鼓励,赶紧又买了一百个圈过去玩。
我……
经她一打岔,我差点忘了棺材铺,赶紧又回头看。
这会儿,棺材铺的门已经打开了,一个满脸褶子的老阿婆正侧身在屋里扫地。我起身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到了店里。
“姑娘,你要买棺材吗?”老阿婆抬起头,嗓音空洞又嘶哑。满是褶子的脸上,一双眼睛漆黑空洞,竟然是瞎的。
我浑身不舒服,赶紧咳了一下,“不是的阿婆,我,我不买棺材。”
阿婆低下头,继续慢慢的扫着,“我这是开棺材铺的,做的是死人生意,你不买棺材,来我铺子干什么?”
我赶紧道,“我是想问问,刚才店里可是来过别人?”
阿婆不在理我,继续扫地。她眼睛看不见,扫把戳到那人就扫哪儿,眼见着脚下横着一根立起来的旧棺材钉,再往前一步她就要踩上了,我不忍她被扎到,悄悄两步过去,把钉子拿开。
阿婆还在继续扫地,估计也不会回答我了。
我只好转身。
脚刚踏出铺子,里面竟然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