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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许,就你所知。这天下的宝座,可好坐?”仇慈转过身,在尤许的耳边低声轻笑道。语毕之后,他唇边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此言一出,尤许的三魂已吓掉了两魄。连忙向四周查看,幸得无人经过。
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他们二人掉脑袋都是小事。
仇慈赏着御花园的花,不知想起什么,心里觉得有些可笑。他摘下一朵花,低头望花内乱爬着的小虫讽刺道:“蛀虫好养,沃土难寻。”
“公公所指何事?”如此有深意的话,尤许自是听得出。
但他实在不解仇慈心中所谋的大业,难不成真的是为皇帝宝座而来?
他心觉此事不太可能,也许仇慈只是说笑罢了。大夏虽政治腐败,但兵力还在,岂能轻易破之。
莫非他是越国后裔?
尤许内心不断的思索着,想着所有的可能和所有的不可能。
唯一让他相信的是,眼前的人绝非是宵小之辈。从仇慈方才的三言两语中便能感知到,许是仇慈有满腔的抱负却无处施展。恼凶成怒,想要为这个王朝改命。
夏朝已经历数百年,近千年之久。岂是随便一人说改就能改的?尤许想到这,还是想要劝说劝说仇慈。但又唯恐自己性命葬送于此,想想也就作罢。
仇慈四处闲散的转悠着,尤许则在旁为他讲解着每个妃子的称谓极其秉性。
也算是带着仇慈,在宫里识路认人。
尤许陪着仇慈身后为仇慈讲解完,跟着仇慈又重新回到静芫阁。
仇慈躺在床榻之上,侧着脸望着一旁的尤许笑道:“阿许可通乐?”
“略懂。”尤许谦虚的对着仇慈躬身道。
他立在仇慈的床榻旁,还不太习惯这个新称谓。
仇慈从床榻之上起身,推开门对着三米远的太监道:“去给本公公弄把古琴来。”
“是。”太监听完仇慈之言,匆匆离开小院不知去何处寻琴。
回到房内的仇慈重坐床榻之上,他对着尤许招手道:“来,把手伸出,让我瞧瞧。”
尤许岂敢不从,乖乖伸出双手。
仇慈望着那纤细修长的玉手,躺在他的手心。
尤许有一刹那触电感觉,这一次他万分明确的知道眼前之人绝非原本的仇慈。一个年过五十之人,皮肤怎会如此稚嫩光滑。
即便仇慈平日里也细心保养,他也不曾见过会有如此的触感。
尤许抬起双眸,望着低头细看他双手之人。那人的面上的易容虽是无人能比,但细小之处却也能察觉出一二。
尤许不禁在仇慈耳边低声提议道:“公公手细皮嫩肉,光滑如丝。与面目成对比,恐被人觉察。”
“阿许言之有理。”仇慈学着他样子,在他的耳边回之。
送琴的公公推开门,看到这一幕。不敢过多窥视轻声将琴放与桌上,匆匆退下。
尤许被仇慈弄的耳燥脸红,听到刚才的开门声,心中多有忐忑。
生怕仇慈的身份暴露,随即自己也命丧于此。
仇慈嘴角轻勾,手轻挥。古筝已在他手,他轻轻拨动着琴弦。房内传出悦耳的琴声,隔着墙飘散出去。
他将手中的古筝放在床榻外侧,对着尤许示意道:“我先眯一会,阿许随意。”
“是。”尤许望着精雕玉琢的古筝道。
许久未碰,也不知琴艺缩减了没。他轻拨弄三两声,调着琴音。
待琴音总归恢复如常,才低眉拨弄琴弦随即委婉的琴声跟着响起。
躺在床榻上的仇慈假寐着,耳边尽是尤许的琴音。听过南师姐的琴声,对山下的所有的琴声多有排斥之感。但好在尤许的琴声干净,无多少杂质。
仇慈从琴声中了解着尤许,如此单纯心境之人被圈养在后宫真是不幸。
奈何这天下本就多有磨难,更何况是世人。
尤许弹的专心,音色动情。看在仇慈的眼里,多有心疼之意。
门外的太监忽然发声道:“仇公公,皇后有请。”
仇慈伸着懒腰,慢条斯理的下了床榻。
琴声乍停,尤许紧张的望着仇慈。皇后何许人也,能掌管六宫,岂能是好糊弄的。他猛地的起身,撞在仇慈背后急道:“公公可准备妥当?”
“阿许且安,我去去就回。”仇慈直着腰,背对着尤许。语毕后,他推门而出。
仇慈跟着带头的小太监往前走着,他的内心冉冉升起的复仇之火才刚刚开始。
他穿过御花园,跟着小太监继续往前。
仇慈进了永央宫内,富丽堂皇的殿内无不昭显着殿主人的身份。
隔着内帘,依稀能看到帘内的女子饮茶恭坐。身后立着两个宫女,也亭亭玉立。
“仇公公好大的派头,本宫请你还需等候片刻。”帘内的责备声赫然,仇慈身后的公公吓得忙跪于地。
气氛骤然紧张,仿佛片刻他将脑袋掉地。
仇慈微微躬身,轻笑道:“娘娘何需如此大的火气,老奴贴身侍奉于皇上左右,也是抽了空赶忙过来。”
“仇公公留着,其他人都给本宫退下。”帘内的皇后忽然起身,威声言道。
不过片刻,殿内只剩他与皇后二人。
身于帘内的皇后走出帘子,她一袭黄衫加身,发黑如墨般被挽起。长身玉立,微仰的脸尊贵无比。平静温和的黑眸溢出淡然的神色,却如深海般难猜测。
别怡然冲着仇慈额首轻笑道:“皇帝的秉性,你我都一清二楚。他不管朝政已许久,万不能再让朝堂上的那些老古董牵着鼻子走。”
“皇后所言极是,但老奴一介宦官,如何能左右的了朝政。即便是能,老奴也不敢。”仇慈装模作样的本事倒也不浅,三言两语将话又推给皇后。
他又不笨,此事若是被查出,别说是皇后了就连他也得跟着命丧于此。
皇后眉头微蹙,她已抛出橄榄枝,仇慈却始终不接。
怨不得在皇上跟前当差几十年,处事圆滑的过分。
别怡然想着也不是个办法,她身为**就得为整个大夏着想。但她又是一介女子,虽说她的父亲是当初丞相,却也做不到只手遮天。
更何况皇帝压根就不听她劝谏,每每都随意捏个理由打发了去。
别怡然的担心,正是仇慈所期许的。
这个天下怎能由凭几人说了算?!
别怡然转过身,有怒不发道:“公公若是觉得静芫阁住的不适,本宫派人为你重建一座别院。”
“娘娘折煞老奴了,有话您不妨直说,老奴若是办得到一定鞠躬尽瘁。”仇慈三两回合下,已将皇后的秉性掌握一二,眉眼里透着温和。
他面上不卑不亢的躬身,细瞧着皇后的脸色。
别怡然一变愁眉不展之姿,轻笑道:“明个仇公公搬吧,离皇上稍近些。平日里多进忠言,少奉承。”
“老奴遵命,现下已离皇上已有片刻,怕皇上——”仇慈聪明的点到为止。
若皇后不想暴露,定会放他离开。若皇后不识大局,他也无所谓。
别怡然转身背对着仇慈道:“皇上为重,仇公公忙去吧。”
“老奴告退。”仇慈躬身离开了永央宫。
他前脚刚离永央宫,后脚就被全贵妃招了去。
仇慈心里暗骂,老太监到底给自己留了多少条后路。
哪家怎么都找上门?
无论他前身多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太监。左右是个奴才,怎么也不能忤逆主子。
仇慈觉得昨夜对前身太过仁慈,怎么也得留他条性命,盘问清楚底细再杀不迟。他应付多少人,就得让那老太监受多少罪。越思索心中越不痛快,脸色也跟着越来越沉。
身旁的小太监,以为他懒得应付全贵妃,才心中不满。
毕竟,仇慈的权倾整个后宫。除却皇帝在外,哪个妃嫔不巴结讨好。皆希望于他的巧嘴,希望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仇慈进了贵妃的殿内,躬身请安着。
全遂愿满身怒气,随手拿起什么乱扔一通。不管不顾的样子,像极了发疯的狗。
仇慈连退三步,怕殃及自身。
待到全遂愿发泄完毕,脸色通红道:“贱婢居然敢名目勾引皇上,真是不知好歹。”
“娘娘,仇公公来了。”一旁的宫女提醒道。
全遂愿眉目转笑,整理着装轻声道:“仇公公,今日怎在皇上身旁不见你的影子。莫不是还在为你的尤人发愁?”
“娘娘说笑,奴才们好的很。”仇慈指尖未翘,细声辩解道。
一句话引得全遂愿火气全无,逗得她合不拢嘴。
谁不知仇公公爱慕尤许美色,将其囚于私院。都碍于他的颜面,不肯公然说破罢了。
全遂愿笑仇慈也跟着笑,继而躬身道:“娘娘乐了好。”
“这后宫内,唯有仇公公最得本宫心。哎,哪像皇上终日拈花惹草,惹人心烦。三千美人已不足以满他胃口,竟还要扩充后宫。”全贵妃闭着眼,长叹口气道。
后宫男色本就匮乏,皇帝有偏爱随心所为。
若不是家父在朝廷之上不是乏乏之辈,全贵妃仿佛能看到自己的晚年生活。
仇慈何等聪明一人,他一眼便看透全贵妃心中所想。心生一计,眼望四周。
全贵妃手一挥,房内的宫女太监立即离开。
仇慈直起腰板,满脸皱纹的他摇了摇头道:“眼下还不是时候,老奴请娘娘多熬些时日。待到局势一定,老奴一定为娘娘想法子。”
仇慈躬身语毕后望着全遂愿摆手,他立即匆忙退下。眼下已知后宫两位大主子的秉性,加上仇慈职务之便,要玩弄天下也不过时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