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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说的还不够明显?
介于无法揣摩摄政王内心所想,顾南幽故作谦虚回答: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呵!”
摄政王一声冷笑,面容邪肆,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微微垂下,嘴角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更加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只是忽隐忽现的危险气息依然存在。
再抬眸时,摄政王拿起茶杯,又轻抿了一口。
“可有看过文书?”这语气,比之前的冷漠危险的话语淡漠了几分。
顾南幽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
别看摄政王在笑,有可能他是想杀人。
“没有!”她如实回答,眼眸坦诚。
“谅你也不敢说谎,你可以走了。”放在桌案上文书,摄政王没有打算要退还给她的意思,反而直接将她打发走。
就知道如此。
顾南幽微微行了一礼,但并未告退,而是站在那里不走也不说话。
摄政王慵懒抬眸看她,低沉邪魅的嗓音缓缓传来。
“还有事?”
顾南幽微微点头,郑重其事道:
“关乎禀城安危,此文书交由摄政王,民女自然放心,只是民女抓到的那个贼人是否也一同交给王爷?”
此话一出。
顾南幽便看见摄政王轻叩桌案的手一顿,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那修长的手指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
但他的声音,却如同鬼魅般传来:
“你如何知道,此文书从禀城而来?那贼人说的?”
顾南幽摇了摇头。
“那贼人嘴硬得很,一字都不愿透露,民女是自己才出来的。”
也不等摄政王再问,他她又立马开口道:
“当今天下,四分五裂,分为四大国九小国,四大国最为强盛,上北歧,下南燕,左西荆,右东蜀,难分伯仲。
西荆与北歧,面上平静无波,暗中摩擦不断,所幸冲突不大,未真正打起来。
而我国南燕与东蜀,情况不容乐观,因三座城池打了三年,最终我南燕大获全胜,但都属于局部摩擦战争,并未真正动用主力。
只因我南燕与西荆同盟数十年,东蜀与北歧也相交甚好,不能轻易攻打对方,否则四国战争一触即发,九小国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到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现在局势是,四大国互相制衡,九小国不敢轻举妄动。
而南燕局部摩擦,南燕与东蜀的三城之战,刚刚平定,那处边关,短时间内不会再动乱。
如今唯一有可能出事的便是,与其余三大国接壤的禀城。”
天下大势,顾南幽稍稍概括,精准分析,语气简单直白,这绝不是一个女子所能知道的。
可它却出自顾南幽之口。
摄政王眼眸微微一亮,认真打量着她,仿佛在看一件新奇的物品。
“你父亲告诉你的?”摄政王淡淡开口,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和冷漠。
“不是,是民女自己琢磨的。”
确实是她自己琢磨的,不过是上一世而已。
上一世,带兵打仗,已经四大国九小国的国情、民情,乃至风俗习惯,都一一了解了一番,这么最透彻的便是东蜀。
毕竟!
要打胜仗,光靠兵力可不行,还要善用谋略,因为了解透彻,所有东蜀的常胜将军被她拧下了头衔。
“哦?”也不知摄政王信还是不信,但是他明显感了兴趣,轻薄温润的唇瓣再次开口,“那请顾三小姐琢磨一下禀城的局势。”
闻言!
顾南幽淡淡点头,拧眉沉思。
摄政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邪魅笑意,似是有些无奈摇头,只是随口一说,她还真开始琢磨了。
此时,有一脚步,由远至近,随之在书房门边停下。
“王爷,你交给本公子的任务,我一人都能完成,你何必再添一人,与我分功?而且还派了个女子,这不是赤落落讽刺我嘛!”那人声音有些委屈,不过转而声音一亮。
“不过她真有两下子,别看着柔柔弱弱,那一股子狠厉的武功真令人佩服,更有意思的是,她抓到刺客,把人家下巴都弄脱臼了,就是为了拿出暗藏的毒药,还把罪证都一一摆好。
你说有不有意思?”
那站在外面的人,便是之前在暗牢装犯人的人,他此时已经依旧穿着那一身血衣,只是将凌乱的头发稍稍整理了一下而已。
就算只是这样,也能看出他俊美得五官。
他是夙太傅之子夙君阳,在夙太傅是摄政王皇甫夜倾幼时老师之时,夙君阳便是皇甫夜倾的伴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匪浅。
闻言!
摄政王看了一眼还在沉思的顾南幽,眸光冷清,面色邪魅,幽幽道:“你何时这般关注一个女子了?”
“她不同,她有趣得紧,王爷,她叫什么名字?是新来的影卫吗?为何从未见过?”夙君阳在书房门外搓着小拳头,等待听到那姑娘的名字。
“她并非影卫,名为顾南幽。”
“顾南幽,名字好听,真是人如其名,只是怎么如此耳熟?顾······顾南幽?不会是那个顾南幽吧?”
后面的声音拔得老高,最后还破了音,有种梦想幻灭的感觉。
“怎么了?”摄政王嘴角勾笑,笑意浅浅,却比任何时候的笑容都魅惑勾人。
“没、没事,我得缓缓。”不行,他得去宴席上看看,是不是那个风评极差的顾南幽,“王爷,太妃娘娘已去了宴席,皇上皇后也已经入席,你何时才去?”
夙君阳知道摄政王不喜欢宴席这种喧闹场合,以往能避则避,如今皇上一片好心,还是为了替他帮太妃娘娘在众人面前立威,他不可能不去。
“片刻便去!”
“那我先去了。”夙君阳朝着门口拱了拱手,便转身而去,步伐极快。
书房内。
已经从沉思中醒过来的顾南幽,自然将摄政王刚刚摄人心魂的笑容,看在眼里。
嘴角微微一勾。
这样的笑容,她也曾见在他脸上看到过······
待夙君阳一走,她便上前一步,神色严肃。
“边关要塞禀城是临东王的封地,地貌险峻,人情复杂,是疏通各国的丝绸要道。
近些年来了,南燕与东蜀磨擦不断,幸有临东王一直镇守,才护得一方百姓平安。
也正因为磨擦不断,禀城物资匮乏,难以自给自足,所以每年朝廷都会拿出一批粮草和军用物资运往禀城。”
临东王是当今皇上的胞弟,先皇给他封地之时,特意找国师算过,他有大才,临东而栖,名与字皆五行属木,故封名为临东王,便是希望他平息要塞,镇守一方。
“民女觉得一定禀城出了事情,否则也不会让传令兵八百里加急传送文书,现在有人连传令兵也不放过,可见事态紧急。”
上一世禀城出事是在几年之后,与现在时间相隔甚远。
但她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有很多事情提前发生了,所以,她眉头越拧越紧。
几步来到摄政王所坐的桌前,将放在桌子中央的茶壶推至一旁,习惯性的就地取材,拿起摄政王刚刚喝的茶水移到自己面前,手指伸进茶水里,以水代墨,在桌子上画起地图来。
完全没有忽视摄政王忽变的神色,以及冷到令人发颤的视线。
“摄政王请看,此为禀城,此为皇城,相隔甚远,中间多少驿站,换多少匹快马,可想而知数量之重,传令兵一定会选择一条两两距离最短的路线。
这一点,传令兵想得到,别人也想得到。”
顾南幽屈身单手微撑在桌子上,一边在桌子上画简易的图案,一边分析着情况,还时不时看一眼摄政王,看他有没有认真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