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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陈昭言的注意力被她突如其来的抱住转移, 有些微怔地感受着她将两只手从腰两侧绕过来，将头埋在他怀里。
前几年, 陈昭言被柯溪抱过的次数不少, 只是那时候她还小，他对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只觉得是妹妹, 所以很坦然地接受她高兴或难过时的拥抱。
现在…他也在努力学着用一个哥哥的身份, 接受她有时亲近，时而又疏远的行为。
陈昭言看到了她所说的情况, 低头笑了笑, 眉眼如初地温柔。
香香软软的小姑娘看起来是真的害羞了, 他将大衣从两侧将她的身体围住。
柯溪第一次骗抱, 没有任何的经验, 她好像有些用力过度了。但是当他将衣服盖在她身上的时候, 她心里又满足了。
两人心里都各有所图，因此这个拥抱保持了几分钟，像一对恋恋不舍却又不得不分开一段时间的情侣一样。
送柯溪到校门口上车以后, 陈昭言回到宿舍, 室友单君严看到他回来, 打了声招呼, 又继续将注意力投入到游戏里。
陈昭言将明天要考试的科目的书拿出来继续复习, 宿舍里除了翻书的声音就是单君严玩游戏的声音, 陈昭言看了他一眼, “声音关一下。”
“马上结束了。”但同时声音也调低了一些，单君严解释说，“我今天复习了一天太累了, 打把游戏缓解一下疲劳。”
陈昭言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玩完这一把, 单君严把手机扔一边，拿出一本书想过来问陈昭言一个问题，却眼尖地看到了他毛衣上的口红印。
“老陈，我还以为你真过得清心寡欲呢。”单君严指着他身上的口红印问，“说，这是哪个美女留下的爱的亲亲，将专业名字迅速报上来。”
陈昭言低头，口红印就在胸口的位置，应该是擦到的，不太成型，颜色也很淡。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来，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看书吧”。
陈昭言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毛衣到厕所里换衣服。
单君严还在打趣他。
他充耳不闻，衣服换好后，他看着上面的印子有些出神。
过了几分钟，陈昭言从厕所里出来。单君严一直在观察他，看到他把换下来的毛衣折起来，又放到了衣柜里。
“你今天怎么回事？换下来的衣服不洗？这不太像你啊。”单君严挪着凳子过去，“是不是因为上面有美女的口红印，所以舍不得洗去？”
陈昭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明天考试，今天没时间洗。”
“我勒个去，撒谎也有点技术含量好不好？你之前考四级之前，老余他们在看书，你不还在洗衣服。”
“情况不一样。”陈昭言将衣柜门关上，“你要喜欢，你也可以帮我洗。”
“那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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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一个多星期，柯溪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家里。虽然无聊，但是让她感到幸福的是。
陈昭言每天会和她打半个小时的电话，虽然这半个小时可能他们也不会说很多话，更多时候是边做事边说几句。
但是足以成为每天柯溪最期待的事。
但是今天已经到了时间，陈昭言还没打电话过来，每次都是他有时间了主动打过来的。柯溪想打过去，又怕影响他工作。
万一他和老师在一起，见他接电话会不会影响他在老师心里的好印象。
柯溪边纠结边背完一篇英语作文后就没再学习了。坐到古筝前，选了一首《蝶恋花》来弹。
八级的创作曲目，不用看谱柯溪都能流畅弹完整首。她学得快，记得也快，古筝老师一直挺喜欢她，经常在上课抽查作业的时候夸赞她弹得有灵气。
但其实学古筝是因为父母觉得别人家小孩都在学其他技能，除了学习她什么都不懂也不好，再加上也不缺那点钱，所以也报名让她去学。
柯溪一向听话，父母做的对她好的时候她都不会拒绝，所以在众多选择中，柯溪因为喜欢看电视剧的缘故，选了一个古筝。
而前几年只是被迫学习，也没认真去考级。这几年长大了，意识到有一个技能傍身的重要性后，她才认真地学习。
但到了初中，学习压力大，课余时间也少了。柯溪没有太多时间练习。学了好多年，才考到八级。
不过算起来，她学古筝的时间和认识的时间差不多。就早了两个月。
柯溪套声叹气地想，不太在状态，弹起来的曲子就多了几分惆怅，到后面，她索性乱弹了。
柯溪看到窗外下雪了，空中孤零零地飘着雪花，柯溪停下手上的动作，义甲都没摘就跑到窗边看雪。欣赏没半分钟，柯溪刚要回去，转身的瞬间，看到楼下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昭言，他回来了。
柯溪将义甲摘掉，高兴地跑下楼迎接陈昭言，两人在二楼汇合。
柯溪站在台阶上停了一会儿，又跳下两个台阶。
陈昭言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她柯溪直接扑进了怀里，“赤赤，你终于放假回来了。”
陈昭言放下行李箱，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个拥抱十分短暂，柯溪从他怀里退出来，想帮他拿书包。
陈昭言拒绝了，“太重了我自己来。”
“没事的。”柯溪不放弃，“我能提得动。不然你还要拿行李箱，更不方便。”
“那就走前面帮我带路，然后回去开门等我。”
“那我还是陪着你一起吧。”
到了家门口，柯溪要开门，但是没钥匙，她出门的时候太急，顺手就将门关上了，没带钥匙。
陈昭言将钥匙拿出来递给她，“今天要不是我回来，你是不是就得在外面等一天了？”
“才不会。”要不是看到他回来了，她才不会出门呢。
等陈昭言回房间放行李的功夫，柯溪也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
“吃饭没？”陈昭言从房间出来后，柯溪已经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早上吃了一个鸡蛋。”
陈昭言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菜来，准备做午饭。
柯溪抱着抱枕凑过来，看到他手里拿着的茄子，问道：“赤赤，你还没吃饭吗？”
“吃了早餐。”陈昭言将茄子放在案板上，“你去看你的电视，做好饭叫你。”
柯溪不会做饭，也帮不上忙，“哦”了一声，但是她又想和他待在一块儿，“确定不需要我帮你的忙吗？我可以帮你打下手哦。”
“不用。”陈昭言回头将她推出去，让她坐在沙发上，还贴心地用毛毯给她盖好腿，“等我做好了你再帮忙试吃就好了。”
“好嘛。”柯溪妥协，反正时间那么多，也并不是非在现在待在一起，“赤赤，我想吃肉沫茄子。”
陈昭言：“有的吃就不错了，还点菜。”
但陈昭言还是做了她喜欢吃的，两个人在家，做了两菜一汤。
吃完饭后，陈昭言昨晚熬夜写报告，现在头疼得厉害，回房间补觉。
柯溪也会房间，写了两个题觉得有些困了，也去睡了午觉。她一觉睡醒，已经下午四点多。
她醒来的时候心里一直惦记着作业，刚写了两个题，唉。
大魔头老师回来了，势必会每天检查以及监督她。
柯溪觉得自己有必要在他面前保持一些好印象，她翻身下床将作业拿了过来，将小桌子撑着，在床下坐着写。
写完两张卷子，柯溪刚伸了个懒腰。陈昭言在外面敲门。
柯溪将作业收起来去开门。
“过来吃饭了。”陈昭言手里还端着一碗肉，刚炸出来的小酥肉。
柯溪盯着被炸得金黄的酥肉两眼发光。
陈昭言看着她，宠溺地笑笑，捏了一颗肉喂给她吃。
肉被炸得刚刚好，外表酥脆，刚咬破皮，便有浓浓的肉香味在唇舌间散开，柯溪抿了抿唇，想再吃一颗，刚伸手要去捉。
陈思琪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柯溪，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用手不健康！”
吓得柯溪立即缩回手，陈昭言也无情地把酥肉端走了，“过来吃饭吧。”
柯溪瘪着嘴一脸的不高兴，但到了餐桌上，陈思琪还在板着脸准备教训她的样子。
柯溪扑到陈思琪怀里撒娇，陈思琪才忍不住笑了出来，“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吃饭吧。”
晚上吃的是火锅，准备的菜不少。柯溪也吃了不少，都快吃撑了。
除了火锅菜，她还吃了半盘酥肉一个人吃了其他三个人加起来的量。
饭后，陈思琪收拾厨房，让柯以鑫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散散步，消食一下。
柯以鑫躺在沙发上不愿意动，柯溪也有样学样不愿意出门。
因为天太冷了，南方的冬天被施了魔法，多穿衣也不保温，在家里烤着火边吃零食边看电视多舒服。
到最后谁也不愿意去，陈思琪将柯以鑫和柯溪唠叨了个遍。
柯溪和陈思琪大眼瞪小眼，“妈妈你偏心到北极了吧？为什么只说我和爸爸！陈昭言明明吃的也很多！”
“那能一样吗？”陈思琪淡淡地陈述事实，“你们爷俩看看你们身上的肉，再看看他。”
“………”柯溪底气弱了一些，“但是我也没有很胖嘛，体重都没过百。”
“我懒得跟你说，不去散步也行，来帮我洗碗。”
“啊。”柯溪说，“我不会啊。”
“都十五岁的大姑娘了，连个碗都不会洗。”陈思琪又开始说她，“饭菜也不会做，最简单的家务都不会，以后你能做什么？等你结婚了怎么办。”
没人注意到陈昭言收拾盘子的手顿了下。
“我还小嘛。再说现在赤赤不是会做的嘛。”
“你个小丫头片子，能一样吗？”陈思琪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哥会做，也是做给未来老婆吃。你能保证你以后找到的老公会做饭啊？”
柯溪就不满了觉得陈思琪的想法不对：“那我为什么要给别人做饭吃啊，又不是他比我高一等。”
“妈妈不是说让你做给别人吃，一个家庭，有时间的多做一点是很正常的，就像我和你爸爸他有空他做，我有时间了我做。并不是一等一分配次数。但是你现在什么都不会做，以后你总不能吃一辈子外卖吧。而且你让他一辈子给你做饭吃，人家也会有想法的。”
“再说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想吃什么就可以自己做。这样哪里不好了。”
柯溪低头哦了声，“那我以后学嘛。”
“不用以后。”陈思琪将手里的抹布给她，“现在就可以跟着你哥学习，我和你爸教你你不是不听嘛，呐，你最喜欢的老师亲自教你，看你学不学得会。”
于是，陈思琪也去沙发上休息了，将厨房交给了他们两个。
但是柯溪是真做得不好，她根本就是一个生活小白。
平时的家务她很少做，就连房间都基本是父母打扫的，衣服只洗过贴身的。
陈昭言将剩菜放进冰箱里后转身看到她笨拙地准备洗碗，他从冰箱顶上拿了一个围裙下来，帮她围上。
“我来洗，待会儿你负责擦干。”
陈昭言就真的只给她安排了这个活，他洗干净，清理掉洗洁精的泡沫后递给柯溪擦干，让她放在旁边，他做好其他事情了一一放进碗柜里。
重的锅也不给她经手，自己洗好了利落地挂到该放的位置上。
半个多小时洗完碗后，他们才从厨房出去。平时这时候柯溪都已经回房间写作业了，但是现在陈昭言在，她想在客厅坐一会儿，不看电视只听他们说话也行。
柯溪跟着坐在陈昭言身边，没人让她回房间写作业，柯溪就不去。
陈昭言剥了一个小橘子，递给柯溪，边听陈思琪说话。
柯以鑫坐到局长身份，工作更加繁忙，陈思琪是护士长，作为医护工作者，加班是常事。
尤其是接近年关更忙。
再加上柯溪和陈昭言上学也经常不在家，他们家已经很少四口人坐在一起聊天了。
只不过在一起说了没几句，父母的通病又来了。
忽略掉柯溪这个初中生，陈思琪问陈昭言在学校有没有心仪的女生。
陈昭言摇头，笑着说，“没有，学习太忙了，没时间去注意别人。”
陈思琪用胳膊撞了下柯以鑫，柯以鑫接话，“那之前在派出所的那个小姑娘…”
柯溪心都揪了起来，在想陈昭言会怎么回答。
“她现在是我室友女朋友。”陈昭言又剥了一个小橘子递给柯溪，趁机看了她一眼。
“当初室友和别人打架，我是恰巧路过碰到帮忙报了个警。”陈昭言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们呢是觉得你现在都大学了，如果遇到喜欢的，也可以谈谈恋爱什么的，等你以后毕业了就可以结婚了。爱□□业两手抓多好啊。”
“爸，陈昭言才大一呢，这也太早了吧。你们忙什么呀？”柯溪怕陈昭言跟着父母的想法走，赶忙插话。
“什么大一。”柯以鑫似乎极为不认可“我又不是让他现在结婚，先谈个几年的恋爱稳定下来就到结婚年龄了，不是刚刚好嘛，你现在还小你不懂。”
“什么叫做我不懂，我也很大了。”柯溪不服气地说，“我们班上，年级里谈恋爱的人多了去了。”
一听这话，柯以鑫立马道：“你别跟他们学你现在还小，当下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柯溪：“你和妈妈真的双标，催陈昭言谈恋爱，动不动就给我做思想工作让我别谈，哪有你们这样对自己亲闺女的。”
“总之你想都别想，谁要敢拐你早恋，老子打断他的腿。”
陈昭言本来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着，知道柯溪也是说说不会真的这样做，也希望她将柯以鑫的注意力引开。
听到这一句威胁的话，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腿。
“赤赤你在干嘛呀？”柯溪看到他摸腿。
陈昭言握着手，“没事。”
面对柯以鑫投过来的目光，陈昭言微微笑道：“爸我的事情我有分寸。现在和我同龄的都太小了，我要是追人家可能也会被她们爸妈打断腿的。”
柯以鑫：“………”
“谈恋爱这事儿过两年再说吧，现在我的精力主要放学习上，学习要紧我可不想毕业即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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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里，柯溪叹了口气开始写作业。
她惆怅死了，怎么现在的父母的思想还是那么迂腐，孩子才十几岁就希望他们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了。
但是现在父母都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对待，如果他们知道女儿对儿子起了不该有的想法。
会不会想打死她？
那对陈昭言也会有影响吧。可能会把他们赶出家门。
但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能和他在一起了？
而不是让她的第一份喜欢成为她和阮七七之间一辈子的秘密。
柯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想法万千，不受控制的时候，陈昭言又敲了她的门。
“进来吧。”
陈昭言端着一杯牛奶进来，看到她摆放着的作业，问她假期有多少作业。
柯溪直接书包给他，里面有所有科目的卷子，还有她书桌上也放着几本，都是假期要做完的不仅如此，语文老师还复印了许多文言文古诗有关的资料给她们做。
“看来你们班的老师都很尽职。”陈昭言看完她的作业数量后给出评价。
“是啊，都很尽职。”柯溪说，“可是我们很可怜啊，天天被无数的作业给支配，我是无情的写作业机器。”
“也还好。”陈昭言拉了一个凳子坐过来，“我给你大概分一下，每天固定作业量，这样轻松一些。”
“啊。”柯溪愁眉苦脸，“我就不能前面慢慢做快开学的时候再疯狂补作业吗？”
“这样没效果。”陈昭言说，“以后每天做完拿给我检查，不会的题我教你。”
这样的话，和他待一起一起的时间会多一些吧。这样想来，柯溪也没那么不开心了，“行吧。”
陈昭言的安排是，每天至少要写三科的全张试卷，以及每科的三页家庭作业……
将需要写的分配好，还有需要背的。
一三五早上背语文，二四六英语，周日可以休息一天。而每天晚上看化学和物理的基本知识点。
陈昭言待了大半个小时就走了让柯溪把最后两个数学大题写完早点睡。
数学最后两个大题得花不少时间，主要是也难，柯溪很少能做得全对。
柯溪狡黠地眨眨眼，将要转身离开的陈昭言拉住，朝他伸手，“给我一个学霸的抱抱嘛，这次我一定要做一个150分！”
陈昭言走后，柯溪将房间门反锁上。
回到书桌上，看着写满了计算公式的草稿纸，她拿起笔，在上面上写了一句话：
我是一个小偷，专偷你的抱。
柯溪盯着这句话瞧，回想那天在闽大，她看到情侣接吻时扑进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被他从两侧用衣服盖住身体。
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自己的笑声，柯溪捂住嘴，将笑憋了回去。
脑子继续回放和他在一起的情景。
还有今天，他站在低一些的台阶上，温柔又宠溺地笑着伸手等她入怀抱。
他为什么一直对她那么好呢？因为她是他的“妹妹”吗？
她多希望，陈昭言对她的好，并不是因为妹妹的身份
…
柯溪知道，从她喜欢上陈昭言开始。
她就变得敏感又自卑，并且多情。
只要有关他，她一直在幻想。
柯溪将纸上的话划掉，又重新写了一句新的：
我是小偷，想偷你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