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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也是考试成绩公布出来的这一天。
宋楠乔不像其他人,一进到班上就紧张的坐立不安,就等上课铃声响,老师过来公布成绩,她一点都不紧张。
不是她太过自信什么的,而是这次她有这个信心。
程泽好像也很淡定:“这一个个的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有什么好着急的?”
“你不懂这种感觉。”
“你不成你懂?”
宋楠乔如实说:“今天不懂。”
“今天?”
“可能是呆在你身边久了的原因吧,我也渐渐的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
程泽知道她这是在考自己,这夸的好啊,连着两个人都夸到了。
“不过啊,我身上的这种气质你还是学不来。”
“那是那是,你可是程泽,我顶多是沾了点边。”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特别的好,宋楠乔跟程泽说话,夸他的时候,嘴巴里跟了蜜似的。
程泽听着也特别的喜悦,心情也还不错。
当今天的早读还未开始,大家都在讨论成绩公布的事情,宋楠乔却突然想起来,程泽昨天不接她电话,不回她信息的事情。
她问道:“你昨天比赛的事情怎么样了?得奖了吗?”
“嗯……还行。”
程泽脑子里面飞速的运转,先随意回应了她一下,再继续想该怎么圆这个谎言。
比赛是一周后的事情,他到时候又要跟她撒个慌了,哎呀,这早在他报名的时候,就根本没有打算骗宋楠乔,可谁知,顾子言不顾后面的事情,先把这个谎撒出来了,他也只把这个谎言给圆下去。
“还行什么意思?”
程泽的这个答案,谁听都迷糊。
“还行就是还行。”
“你这……”
他不明说,宋楠乔就只好自己猜,猜来猜去。
想到,如果一个人得了奖,即使再低调,虽然不会主动说出来,但是别人问的时候,也不至于会说一个‘还行’吧!
所以,宋楠乔就猜想,他可能是没有拿到奖吧。
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可能是爱面子吧,那也没事,宋楠乔懂的。
她安慰他道:“即使没有得奖也没有关系的,发挥时常而已啦,我相信你的实力。”
程泽是内心一阵阵的不舒服,还得点头说是的。
他很少说谎,这次还是对着宋楠乔说谎,他心里头就更不好受了。
聊着聊着,上课铃声响了,这是一遍早读的铃声,大家在铃声的结束的那一秒,也变的安静下来了。
多少只眼睛都盯着门口,很少在上课铃声响了之后,如此期待老师的出现。
有人想快点看到成绩,却有人想着能逃避一会就一会,哪怕是一分一秒就好了。
“班主任怎么还不来呀?”宋楠乔就是那个期盼着班主任早点过来公布成绩的那一个。
程泽回应她:“一直都说我们不要迟到,她今天倒是迟到了。”
“确实哦!”
“工资不要了?要是让老杨查班知道了,估计她得扣钱了。”
宋楠乔以为他要举报,所以声音有些诧异:“你不是吧?班主任对你那么好。”
程泽:“我干什么了?”
“你……你不是要。”
“要什么?我只是那么一说,我又不是什么无情的人,她对我确定是挺好的。”
之前,有人很好奇,程泽是怎么变好的,多半是因为宋楠乔,其实也跟班主任的关心有关心。
人心都是肉做的,小乐老师为程泽做的这些,他都感受到了,打心眼里感谢她,所以才会越来越敬重她。
“嗯,我赞成,小乐老师对你不仅仅是好啊,简直就是偏爱。”
“有吗?”
宋楠乔是看着眼里:“那你可感觉不到,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也是!”程泽却突然这样说。
“我也是什么?哪句话?”
程泽:“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没有啊,班主任对你还是好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说的不是她。”
宋楠乔这就不懂了:“谁呀?”
“我。”
“你?”
程泽不接话了,而是在用眼神告诉她,让她自己的慢慢理清两个人的谈话。
早自习的时间,并没有见到班主任小乐老师过来,小部分的人自觉,自己学习,大多数的人都开始摸鱼,开始闲谈。
直到第一节课的时候,也正好是班主任的课,大概十多分钟过去了,还是不见班主任过来。
早自习不来也就算了,其实本来也就是靠大家自觉,可是怎么连正课也不来呢?这就有人搞不懂了。
有人我班长许亦舒:“班长大人,要不你去办公室看看?小乐老师是不是请假了?”
“请假了也应该会有老师过来换课啊!”
“谁知道呢,或许是忘记了吧!”
许亦舒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大家都安静吧,我去看看。”
他走后,班上还是会有零零碎碎的声音。
等了几分钟,许亦舒回来了,脸色很不对劲,好心是有什么大事,他走进教室的时候,抬头看着大家的眼神里,充满了失落。
“怎么了?”
“班长你这样的表情,属实是有点吓人啊!”
“哎呀,急死了,班长你快点说啊!”
“不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班主任出大事了?”
“真的是班主任出事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许亦舒的身上,一个个得急得要死了。
许亦舒咬住了自己有些苍白的唇,缓缓的开口道:“不是班主任。”
“那是谁?”
“意思就是说,真的出大事了?”
许亦舒点头:“刚才,我去班主任的办公室,和班主任同一件办公室的老师跟我说,班主任早就来学校了,只是还没有上早自习的时候,就开车走了。”
“去哪里?”
同学们好着急的,怎奈,许亦舒这会说话还吞吞吐吐的,就好像是不敢接受现实,所以不敢说。
“我们班的苏雅萌同学。”许亦舒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大家也都跟着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人就很着急的问:“怎么又跟她有关系啊?她怎么了?”
许亦舒抬起眼皮,眼里略显的无关的打量完每一张心急如焚的脸孔。
声音沙哑道:“过世了!”
一秒,十秒,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时间过去,班上就好像是被静音了一般,没有一点声音发出,一片寂静。
事情太突然了,这个信息实在是来的太快了,大家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准备,就像是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把一个个都给泼懵了。
此时的班上,压抑的气氛,逐渐的让人喘不上来气。
舒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泣不成声,泪水哗哗的往下掉,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此时很痛苦,大家都看在了眼里,但并没有人都她的这种痛,但有人默默的给她递去了纸巾。
世界上就没有感同身受的事情,因为,事情发生在别人的身上,针扎在别人的事情,你永远都不知道有多痛。
也许,只有那种心痛到极致,痛到几乎要炸裂了,才会哭都哭不出声音吧!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宋楠乔的脸颊划过,她只感觉什么冰凉的液体掉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这抬手去摸的时候,才发现,是泪水。
是一颗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就掉下来的泪水,泪水冰凉,她看了好久,都不敢相信这可泪珠居然是从自己的眼眶中,夺眶而出的!
程泽瞥一眼,看到了她掉下的泪珠,心里一软。
“你……怎么想的?”
宋楠乔:“脑子里面一片混乱,什么都不敢想,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能改变什么。”
“怎么会这么突然?”
程泽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你永远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答案,只是,如果你硬是想要知道,我也不太想你去了解。”
程泽了解宋楠乔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她太感性了,太敏感了,太单纯,太善良,如果苏雅萌的事情,她一一都去亲自了解,她根本一下子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
“我真的……真的不敢相信。”
程泽指着班上的所有人,让宋楠乔看过去:“你看看他们每一个人,谁又敢相信呢?”
两个人的对话,打破了教室里持续了许久的安静,大家也开始有些声响了。
这次,不像上次聊苏雅萌的八卦,声音那么尖锐,那么难听,这次说起苏雅萌,所有人的声音都变了,变的细声,低沉。
“班长,苏雅萌怎么过世的?”有人问。
许亦舒的情绪很低落,声音愈加哽咽,半天才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自杀,因为她的抑郁症。”
“这个病真的也太可怕了吧。”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今天都去看看她吧,大家都是同学一场。”有人提议说。
仔细想来,有人觉得不妥:“还是先问问班主任的意见吧,我们贸然过去,也不太好,不礼貌。”
许亦舒说:“是的,我马上就联系班主任,你们先自己学习吧!”
他刚刚说完,找到书包里的手机,刚想出门打电话,就撞上了杨主任。
没有老师来上课,他应该也是从监控里面看到,或者是已经打过电话给小乐老师了吧。
杨主任居然亲自来了,他看到许亦舒往外走,猜到了他要干什么。
说道:“不用打电话联系你们小乐老师了,今天我带你们。”
杨主任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好像是带着心事的,当他走进这个教室,感受到这个教室里压抑沉闷的气氛时,他也猜到了,大家应该是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好啦,这节课,你们自习吧。”
并不是他上不了这节课,而是,他没有心情上课,特别是站在这个班里,谁都会被迫感受到这种伤心的感觉,气氛越来越重。
最重要的是,即使他讲,这里也没有一个人你能听的下去吧。
就这样,一节,一点声音都没有的自习课结束了,杨主任坐在讲台上,下面的同学没有一个看书写作业的,都在发呆,不是看着天花板,就是看着桌子,和外面的天空发呆。
所有的人都还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感情中,一时半会根本出不来。
中午,这件事情遍在这个学校传开了,从早自习到现在,这个班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离开过教室。
平常这个点,走廊上,楼梯间,到处都是笑声一片,热闹非凡,而今天,就如冰窖一般的冷。
教室里没有人出去,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再经过这个教室,大家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外面的热闹是大家的,而他们,只剩下的这种冷冰冰的感觉,无人问津。
班长许亦舒看着到饭点了,全班的人,居然都没有要去食堂吃饭的意思,也跟着有点着急。
他联系上了班主任,半个小时之后,班主任回来了。
她看着这个班上,每一个孩子的脸,视线停留在了那一张空掉的位置,瞬间就落泪了。
这个位置,可能将永远空着,苏雅萌再也回不来了。
一想到这里,泪水就跟坏掉的水龙头,泪水流的一发不可收拾。
“都去吃饭,所有人都去。”班主任出声,大家才知道她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家都看到班主任的时候,很多的女孩子突然就哭出了声音,这些都是很久以前和苏雅萌关系还算不错的人。
“老师,我们都吃不下。”
班主任听到大家的哭声,她的心也像是在被什么扎一样的疼。
“吃不下也得去,你们不吃饭苏雅萌也活不过来了。”
班上的女孩子哭倒一片,只要舒薇一个人是哭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却哭着,哭着突然从椅子上晕倒了下去。
突然一个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惊到了大家,众人回头的时候才发现是舒薇晕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班主任是第一个冲过去的,然后是许亦舒。
“快快快,背去医务室。”
本来是许亦舒背的,但是有人比他的情绪和状态稍微好一点点,先将舒薇背到了了背上。
女孩子们被吓到了,哭声渐渐的停止。
宋楠乔直接被吓到,缩起了身体,哭泣的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