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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结婚和是不是处男并没有任何关系。连召定了定心神。
“反对,”寂静的大厅回荡着程素问冷静地声音,“这与我方当事人的隐私没有任何关系。”
“反对有效。”长长的法官须软软地弹了弹。
“我收回。”智脑拟态不无遗憾地看了他们一眼。差点就把他们带进沟里了呢。
接下来的时间都在生物学与历史学的扯皮中度过,双方都坚称婚姻基于神圣的爱情,但竟然衍生出两个截然不同的论点,真是奇妙。
吃瓜群众宛如墙根跳(某种极轻盈、可随风飞舞的虫种),谁发言就觉得谁有道理,完全没有自己的立场。
不过,也有一些人完全倒戈到了连召一方,比如——
“……哇,是的,超级帅,看得我都不想结婚了哈哈哈哈,”通讯那头,林森手舞足蹈地表达自己对连召他们那套理论的信服。在休庭之后,他是第一个打来通讯的。
他充分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和连召通话他的雄主并不在场。
陆潜深虽然不在场,但他也知道自家那个雌君是什么秉性,今天看过直播后肯定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真想把他绑起来好好教育一番……然而想归想,还得继续处理报表。
“陆潜深在你还敢这么说。”连召挑眉。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但每次和林森说话都忍不住撩拨一下。
“他?反正他不在。”林森笑嘻嘻。然而下一秒,陆潜深的通讯就打进来了,林森手忙脚乱地挂掉了和连召的通讯。
程素问笑而不语,他和陆潜深其实是有一点交情的。
第二日上午八点,准时开庭。
前一日的诉讼中,尽管看起来辩控双方旗鼓相当,但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控方有更大的优势,智脑只好同他们玩诡辩。所以今日他们打算乘胜追击,继续强调连召个人的意愿,婚姻自由要尊重个人的选择。
弹幕里的群众还没投入到辩诉中,还在嘻嘻哈哈地谈论法庭的布置、西装的穿法……智脑方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你们在交往。”智脑转换了思路,他不需要证明全虫族的恋爱能力,他只要证明连召有就可以了,因为现在也只有他一个雄虫有这个诉求。
他召出了一个被告证人。
“被告证人的姓名?”
“艾慕。”五大三粗的汉子往证人席上一坐,朝连召投去爱慕的一瞥。
“被告证人的身份?”
“曲线广告公司的前台。”艾慕羞涩一笑。“我是连召大人的爱慕者。”
【“就爱这款小哥哥!信息素啊啊啊啊啊”
“又强壮又迷人,啊,好雌虫怎么都喜欢连召去了”
“小哥哥看我看我,呜呜呜我有小皮鞭你愿意嫁给我吗!!!”】
弹幕里一片花痴。相比程素问这样偏文弱气质的,艾慕这种粗犷风显然更有市场。
“被告证人与原告关系如何?”
“在连召大人请长假前,每天都会打个招呼,不过程律师开始接送大人之后就没有打过招呼了。”艾慕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连召,而对程素问的表情就不那么友善了。
“连召阁下与程素问的关系是否很好?”智脑拟态继续发问。
“是的,他们住在一起。而且我知道连召大人和程律师的科里希金指数匹配度排第二。”
全场哗然,陪审团来回看程素问和连召,心里暗暗猜测他们的关系。
……不,现在已经是第一了。连召默默吐槽,呆滞地看着事态发展。
“反对,”程素问眉头一皱,“误导关系。科里希金算法只是一个参考。”
“我和程素问只是朋友。”连召跟着补充。
【“那同居怎么解释啦!”
“前几天那个采访虽然他们解释了,但我觉得根本不靠谱好么!雄虫借住雌虫家你告诉我是纯友谊?滑稽”
“科里希金指数第二??woc程律师昨天居然还拿景大校举例(。”
“程素问为什么不申请回避哦……”】
“证人是否曾向原告告白?”程素问继续将矛头对准艾慕。
“是的,就在我收到了与大人匹配的消息的第二天,不过大人没有回应我,然后每次见到我都躲着我走……”糙汉子神情愁苦,滔滔不绝。
“证人在何时见到我接送连召阁下上下班的?”
“……嗯,一个月后吧……”艾慕开始吞吞吐吐,与之前的证词自相矛盾。
【“原来是这样啊,他只是追不到连召大人然后把程律师当成假想敌了而已”
“嗯,如果程律师确实没和连召大人交往的话……”
“但还是很可疑啊,一个雄虫住在雌虫家里”】
“我方申请第二个证人出席。”智脑律师一点儿也不急,淡定地微笑着。
“被告证人姓名?”
“鹿嘉。”这是个很漂亮的雌虫。
“被告证人身份?”
“我是程素问的中学同班同学。”鹿嘉微微一笑,“连召阁下身上这套西服是我们的毕业礼服。”
庭中煞是就热闹起来了,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无数双眼睛在连召身上逡巡,仿佛要把那层衣服扫视个透。
弹幕立刻爆屏了。
【“嗯嗯?借衣服???”
“程律师的中学毕业礼♂服”
“会玩会玩”
……】
“你为什么要穿他的衣服?”景仪难以置信地低声询问。他本来老神在在地旁听着,即使昨天谈到了他也一言不发,但听到这里也坐不住了。
“这是个误会……”连召虚弱地回答。他本来觉得没什么,好朋友之间互相借衣服不是很正常么,虽然他知道素问喜欢自己,但他相信朋友的人品,不是故意要搞暧昧让大家误会的。
“因为你在他家安的摄像头,他什么东西也没拿就住来我家了。”程素问冷淡地看了一眼景仪。对于不熟的人,他没有太多表情。
“那你不会再买一套吗,穿着他中学的礼服,也真干得出来!”景仪无意识地提高了声音,瞬间全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他身上。
几人暂停了谈话,朝周围人投去抱歉的目光。
“从我的住处为保留证据封存起,我就借住在他家,直到现在程序还没走完,房子仍处于封存状态。自借住起,我就从公司请假了,之后并没有要穿正装的场合,直到昨天晚上,我才想起这个问题。为避免庭前失仪,迫于无奈,素问借给了我他中学的礼服。”连召低声解释道。
“素问,叫得真亲密。”景仪轻哼。
“反对,无关话题。”程素问朗声对法官说。
“反对有效,请继续质询。”李春生眼含笑意看了一眼控方,然后继续公正地平视前方。
“被告证人与原告关系如何?”程素问心知这个中学同学和他们根本没什么关系,才这样问。
“中学毕业以后没再见过面了。”鹿嘉微笑不变,姿态依然优雅。
勉强解释过去了,但是这个揭秘无疑在众人眼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八卦,超大的。
连召他们今天的情况十分狼狈,本来想乘胜追击,哪知被反将一军,只得不断应付着智脑从各个地方找来的证人,一个两个都暗示着连召和素问不清不白的关系,搞得连召自己都差点信了……就更不用说旁观者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庭,连召接到了雌父的通讯。
“小召,你和程素问律师……?”叶颖的表情犹豫。
“我们真的没什么。”连召苦笑,连他亲虫都怀疑了,“我当初是想过把他作为结婚对象,但是既然我选择打这个官司,我也不可能真的和他有什么。”
“小召,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不过对抗恶法也不必耽误你自己的幸福,”叶颖显然认为那是连召的托词,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还好你们留了余地,只是反对早婚政策,没有直接诉求取消婚姻制度。”他眨眨眼,和连召开了个玩笑。
连召无奈地叹了口气。
程素问在一旁调皮地笑了笑,尽管今天这么被动,他却一点也不着急,他有必胜的把握,这两天的辩论其实并没有讨论到核心。
今天的事情也算是他留给智脑的饵吧,毕竟连召没打过官司没经验,他一个律师怎么会忘记那些注意事项呢。他想逗逗连召,在发现对方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之后。
而自认非常直、钢铁般直的连召在接受了亲人的怀疑之后,也只是叹了口气,也没有太大的担心。他坚信这一切都是误会,毕竟这个世界的爱情都发生在他眼中的同性、大众眼中的异性之间,也怨不得大家多想,但在明天把事情说透了就好了。
毕竟,政策侵不侵犯雄虫的婚姻自主权,与连召的恋爱状况完全就是两回事嘛。控方的控诉点在于早婚政策的强制性,用生理本能给爱划定时限,这本来就是很荒谬的一件事。即使智脑真的证明了连召谈起了恋爱,也无非是失去了一个例证而已,道理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