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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召第二天去见了雌父，他在早上坚决地再次拒绝了素问送他的请求，因为被叶颖看到的话真的就说不清了，不过自从转换思路以来他也不想说清了……唔，所以，他为什么要拒绝素问？

　　坐在叶颖和季选宁对面，喝了一口水的连召忽然醒悟，诧异于自己的行为。

　　连召看了一眼季选宁，他感觉气氛有点不一样。这是他第二次在这里碰到这个雌父的朋友了，所以这是他们家人之间的小聚，他为什么还不走？

　　叶颖察觉到了，放下水杯，朝连召讨好笑笑：“小召，这次你来我是想告诉你，我和选宁在一起了。”两个雌虫在一起，虽然不算罕见，但是有些人还是接受不了，但他知道自己的雄子一定会接受。不过他还是心虚，因为完全没跟连召通过气……

　　连召看看叶颖，再看看季选宁，后者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傲娇样。

　　“多久了？”连召问。他雌父还年轻，再找一个也是理所应当。而且他也成年这么久了，彼此之间不要太干扰对方的私生活为好，他是不打算反对，但是，他一个星期来看雌父一次，是他辛辛苦苦把叶颖拖出抑郁症的深渊，对方居然不告诉他。

　　连召重重地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搁。

　　“没有多久，应该没有你和素问的时间长……”叶颖说着说着脸红了，颊上春、色与额上朱砂交相辉映，连召有点理解连军当年为什么执意要娶他了。

　　“雌父，”我和素问没什么……这句话说到一半莫名理亏，于是连召改口：“我想和季先生单独谈谈，可以吗？”

　　“啊？好，那我，先回房间了，你们在这里聊吧。”叶颖立刻答应了连召的要求，连忙站起，从花园回室内去了。他知道自己的雄子总要跟他的恋人聊一聊的。

　　“季先生，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和我雌父在一起了吗？据我所知，你并非找不到雄虫结婚。”这话还是谦虚了，季选宁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他并非接触不到优秀的雄虫，只是不想找而已。

　　“你雌父他很好，他很温柔。我不喜欢雄虫，在20多年前我就很喜欢你雌父，只是他结婚了，我不好打扰他。现在我还是很喜欢他，这次他离婚了，我就来看看他，试着能不能追求他。小颖不相信雄虫了，但他相信我。”季选宁和刚才与叶颖在一起的状态不一样了，现在的他看起来有气势得多。

　　“恕我直言，我并不觉得家父有这个违背世俗观念的勇气？他怎么就答应你了？”连召确实很困惑。叶颖的性子也是温吞到有点懦弱，连军那样对他也只是把他逼出抑郁了。连召当然不是对雌雌相恋有偏见，但是他生怕自己雌父这个软软的性格被人哄骗了。

　　“是因为你。”季选宁气定神闲一笑。

　　“因为我？”连召一怔。他完全没想过这个理由。

　　“他时常在我面前提到你，你的观念很……超前，也很优秀。是你给了他离婚的勇气，也是你让他相信和我在一起会得到你的理解。”季选宁淡淡地说道，“和他在一起，我有面对世俗眼光的心理准备，无论有没有你我都会保护好你雌父。但是你让他也有了面对这一切的勇气。”

　　“我没想到。”连召真的没想到。

　　“小颖的心理状况其实并不需要再住在疗养院了，但他怕你担心，一直没提。现在他和我在一起，他可以和我住，虽然我们不能结婚，但是我发誓我会照顾好他，你能答应么？”季选宁的目光透露出郑重。

　　“好吧，季叔叔。”连召从善如流地改了对季选宁的称呼，“这是我雌父的人生，他自己过得开心就好。只是我还是会维持一礼拜上门一次的频率，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不会的，我保证。”季选宁自信地说道。

　　谈话结束，季选宁就去室内找叶颖了。从花园到房间走个来回也不要几分钟，这俩硬是拖到了十多分钟，叶颖去的时候脸是红红的，回来的时候还是脸上还是一片红霞的。

　　“小召，他都跟你说啦？我准备离开小慈山了，这里贵，也离市区远，每次你来都挺不方便的。而且我搬出去了就可以来找你了。”叶颖的眼神亮晶晶的。

　　“雌父，你可以停药了都不跟我说。”连召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叶颖可以不住在疗养院了，说明他的抑郁症基本已经痊愈了。远离人渣，使人心胸开阔。

　　“怕你不放心我一个人住么。”叶颖不好意思笑笑。

　　“你可以和我一起住。”连召也是很气了。

　　“哪有父亲跟成年虫崽一起住的，那像什么样子。再说，那不是打扰你跟素问了么。”叶颖嗔怪一句，随即又想起了雄子的感情大事。

　　“……”连召沉默了。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把素问带来给我见见？我在法庭上看到他了，是个好孩子。”叶颖相当感兴趣。季选宁则在一旁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连召。

　　“我……和他，还没有在一起。”连召艰难地说道。

　　“嗯？什么原因？那孩子总不能看不上你吧？”叶颖之前以为连召是害羞了，没想到现在连召还这么说，“我看你啊，就是太内敛了，那孩子不敢跟你挑明。你不要那么放不开了，要抓紧啊。”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遭遇影响了孩子的幸福。

　　连召真的怀疑人生了，他有这么不招待见么，他还没和素问在一起，雌父就已经偏心偏到他那儿去了。

　　“……好吧，我回去就跟他说。”最后连召自暴自弃地这么回答。

　　当然，回去后连召并没有跟素问说起，他连雌父想见素问都没跟素问说。怂到今天都不敢让素问接送他的连召要是有这个胆，他就不是连召了。

　　“我雌父和他一个朋友在一起了，居然一直没跟我说。”两个人吃着素问特意跑到尚余店里去打包回来的饭菜，连召一边说起今天的事。

　　程素问今天可以说是非常闲了，事务所放假，连召又坚决不要他，他就闲得无聊跨越大半个城市去找老尚了。

　　“嗯，他朋友，雄的雌的？”素问边吃边问。今天的烧鸡很好吃，他都停不住筷子。

　　“雌虫。我雌父经历了雄父那种渣，怎么会再相信除了我之外的雄虫呢。他跟我雌父差不多大，不过他都没结过婚呢。”连召也夹了一筷子烧鸡，这个菜真挺好吃的，他对肉食无感的都多吃了几口。

　　“那挺好的，你雌父有个伴了。”他在役的时候，这种事见得多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是啊，他抑郁症都好了，可以不住疗养院了，有个人跟他一起我也放心。就是他居然不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去，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连召一想到这一点就不爽。

　　“放宽心吧，你雌父也有自己的人生嘛。”素问看着连召的表情乐了。

　　“唉，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个伴还是挺好的。”连召纠结了一阵子，又放开了。

　　“连召，那你……”素问想问，那你觉得雌父找了个伴挺好的，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找一个呢？比如我。不过他一想到当初连召说不想结婚，又很是不确定地住口了。

　　“什么？”连召茫然。

　　“没事，我想说今天轮到你洗碗了。”程素问换了个话题。是有一些雌虫一旦结了婚，在家里就家务全包，一个赛一个的贤惠，不过他并不这样——要不不就成保姆了吗？

　　他更认同伴侣之间的兴趣相投，那比每天的洗衣做饭有更大的意义。

　　“哦，好的。”连召轻车熟路地收拾了空盘子空碗去了厨房，他也认为家务平分是理所当然的。

　　程素问继续坐在餐厅，一想到他和连召现在的相处就像结了婚的夫夫一样，又是一顿开心，全然没有了法庭上精英禁欲的气质，更加把初见连召时立的那点人设忘到没边了。

　　洗完碗，两个人自然地坐在了沙发上。

　　“今天看什么？”在这一段悠闲的日子里，连召养成了在素问下班后和他一起看个电影之类的习惯。他还处于假期状态，今天的日程只安排了去看望叶颖，所以现在就没事了。而素问最近的工作也不忙了。

　　“看那个《星空舰队：量子玫瑰》吧，是个纪录片，我记得你对侵略战争挺感兴趣的……”素问熟练地找到并购买了影片，他家电视他自己其实不太用，也是连召住进来之后才开始频繁地使用的。

　　“是景仪参加的那一场么？”

　　“是啊。”

　　“那……”眼见着纪录片开始播放，连召又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