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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候希兮外景拍摄工作结束，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爬了一下午山，候希兮还好，她团队的几个女孩直接躺在了地上，说要和土地混为一体。最后还是候希兮说请她们去吃海底捞，一个个才愿意人土分离。
海底捞选的是就近工作室的分店，候希兮早就预约了餐位，几个人没等座直接进去就开吃了。吃了没会儿，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闹闹轰轰的，好像都是女孩的尖叫。然后候希兮他们就听到海底捞的工作人员说：商场来了明星。
一听明星，几个小女孩的眼睛亮了，火锅也不吃了，抓起手机就跑出去围观。没过一会儿，几个女孩没精打采地回来，说是明星没看到，全是嚷嚷的粉丝。
“哪个明星？”候希兮问。
助理叹了口气说：“大卫。”
候希兮：“他和托尼什么关系？”
化妆师笑得不行，给候希兮解释道：“老板，大卫是英文名。才出道没多久的ALL-IN男团，成员都是英文名。团队都是小鲜肉，我们这些老姐姐喜欢得不行。”
“为什么我这个老姐姐不知道？”候希兮纳闷了，虽然自己是个工作狂，但偶像明星也关注啊。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大卫，甚至也不知道ALL-IN男团。
“是从网综选拔出道的男团，没火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化妆师说道，“我也是刷微博的时候看脸记下的。”
说着，化妆师在网上搜了张大卫的照片给候希兮看。
候希兮接过化妆师的手机，看了又看，咂舌：“帅是帅，就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老板喜欢什么类型？”有人问。
不知道怎的，候希兮想到了封麒。
她没出声，司机帮候希兮答了：“老板喜欢能在她上面的。”
候希兮：？？？
吃火锅都能开车？老司机不愧是老司机。
其他人起哄，司机接了下一句：“你们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能入老板眼的，必定是让老板仰视的人。”司机总结了两个字，“得高！”
候希兮抚额，捞了片肉吃，一边嚼着一边说：“是不是跑题了？继续聊大卫？”
听到大卫的名字，助理忿忿地捞完锅里的所有东西，边吃边说：“看不到小鲜肉，老姐姐只能火锅涮肉了。”
吃完海底捞，几个人离开的时候，粉丝们都散了。还有零星几个粉丝，不是表情恹恹就是蹲在地上哭。助理去打听了才知道，粉丝们在商场等了三个小时，没等到大卫，等到活动方的一句“大卫方取消出席”。上个月就定好的活动，没人知道为什么会临时取消。
把团队女孩安全送回家，候希兮才开着车往小区方向回。刚到小区门口，还没入岗亭，就看见了陆子喻。他穿的便服，还是邻家男孩的模样。在她小区门口走来走去的，不进去，也不离开。
候希兮停了车，按了下喇叭。听到声音的陆子喻回头看，见是候希兮，一张脸顿时通红。
候希兮看着陆子喻迅速染色的脸笑了声，打开车窗，探头问：“陆警官在干嘛？”
“我、我散步。”陆子喻磕磕巴巴地说。
候希兮“哦”了声，饶有兴致地说：“那你继续散步咯。”
说完，头收回要关车窗。
陆子喻赶紧过来说了句：“好、好巧啊。”
候希兮歪了歪头：“找我？”
陆子喻脸更红了，终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虽然头说你收到邮件的事暂停调查，但是我、我觉着要是不查个水落石出，挺对不起你的……”
“没事。”候希兮先安慰了他声，又问，“是有线索吗？”
“邮件出处暂时还没线索，不过我表哥说梅子湖的案子在收网了。”陆子喻看了候希兮两眼，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这两件事或许有联系，就想着打听点消息，或许能给你一点帮助。”
候希兮点头，招呼陆子喻上车：“上车吧，去我家聊。”
在大街上聊杀人聊凶手，候希兮怕等会儿被路人举报。
*
请陆子喻坐下，候希兮给他泡了杯咖啡。中午出门时磨了咖啡豆，现在只要煮会儿就可以喝了。煮好，候希兮端着两杯咖啡出来，给陆子喻递了杯，嘱咐了句：“小心烫。”
陆子喻受宠若惊，捧着咖啡杯差点哭了。
候希兮在他对面坐下，给他递了糖和奶。
候希兮喝咖啡不喜欢加糖加奶，她喜欢咖啡最纯正的味道。家里的奶和糖，还是那天封麒说他的咖啡苦，她才去超市买了家里备用的。她抿了口咖啡，苦味眷念着她的舌尖，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满意地放下咖啡杯，问陆子喻：“好喝吗？”
陆子喻忙不迭地点头：“好喝。”
他喝了两大口，然后和候希兮说：“我表哥查到莫芳芳在失踪前应该上过一辆车。”
候希兮漫不经心地问：“出租车还是私家车？”
“私家车。”陆子喻说。
候希兮眉梢微动。竟然是私家车？明明出租车不在监控范围内的时间要久一些……
陆子喻接着说：“他们查到了那家私家车的车牌，发现车的主人也住在建材城中村。哦，希兮你不知道，莫芳芳住在建材城中村。那个车主人的住所，就在莫芳芳住所对面。”
住所对面？
候希兮想到了那晚透过莫芳芳阳台看到的对面阳台。
阳台上摆了花花草草，还挂着一条男士内裤。
莫芳芳的对面，住着一个男人。
“我问了表哥，凶手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人。莫芳芳对面邻居是个独居男人，四十来岁，叫做赵保山。”陆子喻从手机里调出男人照片，递给候希兮看，问道，“希兮，这个人你认识吗？会不会是他给你发的邮件？”
候希兮摇头：“我不认识他。”
“那个……你爸可不可能认识他？”
候希兮怔了会儿，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作为一个商人，她爸的交际圈很广。所以候希兮也不能确认，这个人和老猴子是否认识。
“我觉着恐吓你的人，一定是知道湖底有尸体。可是那个时候尸体都没被捞起来，知道湖底有尸体的人，只有凶手啊。但是如果是凶手发这种邮件，不等于是暴露自己嘛……”陆子喻说着，突地瞳孔一缩，吞了口口水，“希兮，你觉着有没有可能是莫芳芳寄给你的？”
候希兮好笑地看着陆子喻，反问：“弟弟，你是觉着深夜邮件还不够恐怖吗？”
听候希兮喊“弟弟”，陆子喻的脸一红，反驳道：“我比你大。”
于是候希兮改了口：“大弟弟。”
陆子喻：……
陆子喻摆了摆手，说回正题：“深夜发送邮件的目的，我觉得要么是真的要恐吓你。但是对方偏偏选了个真有死人的湖，连行头都一模一样，也太巧合了吧。”
“还有一种目的就是，对方深夜发邮件不是恐吓你，而是求救。我说是莫芳芳发送的，一是因为邮件找不到源头，二是因为晚上阴气重鬼才能行动，三是因为能知道湖底有死人的，只有凶手和死者。”
候希兮被陆子喻说得背脊发凉，但脸上还是保持镇定：“那她为什么要发给我让我救？我一不是警察二不是医生。”
陆子喻眼睛一亮：“因为你是仙女啊。”
候希兮：……我谢谢你啊。
*
送走陆子喻，候希兮重重地吐了口气。不知怎的，刚关上门，她就觉得房间四处都透着凉气。候希兮赶紧关了所有房间的窗户，然后打开电视。而电视打开是电影频道，好巧不巧播的是一部僵尸片。
候希兮吓得赶紧换台，调到了某个综艺。
看了十分钟，综艺很娱乐，但候希兮半点都感觉不到。
她咬了咬牙，骂了句脏话，拿出手机试着给“老猴子”打电话。依旧忙线，候希兮叹了口气，在微信里给她爸发了句：爸，我好想你。
脑袋空白了二十秒，候希兮又调出和封麒的聊天界面。
她发的语音：“封警官，你弟在我家讲了一个小时的鬼故事，把我吓得不轻。”
等了一分钟，怕封麒不回，候希兮又发了句。
“他说是莫芳芳给我寄的邮件……他是不是想吓死我？”
五分钟后，候希兮软了语气。
“麒哥，我真挺害怕的。”
她没再找谁，关了手机。
又是十分钟，谁都没有给她回应。
候希兮仰着头眨眨眼，决定去工作群发红包找乐子。刚打开微信，几条消息就跳了出来。
封麒回了她，也是语音消息。
“怕什么？陆子喻没脑子，你也没脑子吗？”
“莫芳芳有这闲工夫，为什么不自己去报仇？”
“凶手已落网，是我们警察抓的。”
“邪不胜正，懂吗。”
是他一贯的语气，候希兮听着听着，却好像听出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