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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是等赫连澈,不是等我。我看了看身旁的赫连澈,他微微颔首,示意我进去看看。
我俩走进了房间,房间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熏得我干呕不已,眼泪都快呕出来了,赫连澈伸手扶着我的肩膀,把我往门边推了推,他自己走了进去。
我哥也愣在了门边,喃喃的道:“乖乖,这特么是什么意思植物?大战僵尸吗,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房间的角落里一滩血污,我看到一个血色的人形躺在那儿,全身的肌理清晰可见,如果不是这扑鼻的血腥味,我会以为那是一个医学院的人体解剖模型。
而在这个人形的头头顶、两手、两足的方位,分别放着几堆东西,有一把黄豆、几个番薯、一堆白米、一堆麦子、还有几个玉米棒子。
我对我哥的粗神经佩服不已,看到这么血腥诡异的场景,他居然还能联想到游戏!而且还精确的给出了一个植物大战僵尸的比喻。
赫连澈仔细的看了一下,道:“这是邪法剥皮定魂,你看他的头顶被钉入一根木楔,脚底放着一面镜子,这是不让魂魄离体的方法,这样可以逃脱冥府的追查。”
“什么追查?”我小声的问。
“不在死籍上,却突然死去的人,要到第二宫去审问,然后根据情况赏善罚恶,但如果鬼魂不入冥府,冥府就不知晓情况,也就无从追查,不了了之。他这样只要再过几个时辰,就会魂飞魄散了,就相当于阳间的毁尸灭迹。”
“那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这些五谷杂粮总不至于是凶手来祭奠他吧?
“这是吊着他一口生气的,若他很快就死去,那魄就先散了,达不到同时消亡他魂魄的目的。”赫连澈冷冷道。
我吓了一跳,吊着一口生气?那意思是冥嘉还“活着”?!都这模样了,还能活?!
赫连澈摇了摇头:“死而不僵而已,与死无异。”
他走过来,示意我离开这里:“别在这种地方待太久,戾气太重,对你身体不好。”
身体?我抬手摸了摸小腹,他关心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这里面的东西吧?
“要彻查一下他接触过什么人,所有相关的人都有何异常,另外他的人皮不见了,应该是被取走了,再次出现冥嘉这个人的时候,那就是害他的邪魔外道。”
东方老太太在走廊上等着我们,一见到我哥就问:“这是你们冥家的晚辈,你是代理家主,你怎么看这事?打算怎么处理?”
我哥看了看我,我轻轻咳了一声,将刚才赫连澈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他们闻言,看向我的目光带着一丝讶异。
慕容玥道:“小舞姑娘,你懂得不少呀。”
“哼,她当然懂得不少,她十六岁的时候,就嫁给了阴人呢。”东方老太太冷哼一声:“明天是重要的祭祀,这件事不能影响大局,或许跟封邪法阵里逃出来的邪灵厉鬼有关正好,这具尸体拿来说服各个世家出人出力,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到法阵崩了,这圈子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过好日子了!”
“他是我冥家的人,遇上这种事已经很惨了,你还要暴尸?老太婆你脑子里面有人情这俩字吗?”我哥立刻骂道。
“放肆!”东方老太太的丈夫罗睿老先生抬手掐了个诀,我哥一股力量弹在腿弯,支撑不住,单腿跪在老太太面前。
罗老先生对我也掐了个诀,吓得我正要躲,赫连澈就挡在了我身前。
慕容玥抬手止住了罗老先生:“前辈不要动怒,冥家少爷说得也有道理,毕竟他是作为代理家主而来,自家人出事已经很恼火了、如果还要抬去众目睽睽之下,会对冥家造成不好的影响。”
主持苍松和东方老太太很给慕容玥面子,忙问:“慕容少爷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好?”
“先把法阵撤了让魂归地府,然后我们暗中搜查,现在山上人多,鱼龙混杂,说不定会有人露出马脚,至于这具尸体,我先联络当地相关部门秘密保存。”慕容玥道:“最重要的是明天的祭祀不受影响、还有就是商讨封邪法阵的事。”
东方老太太点头道:“慕容少爷年少老成,就按你说的做吧,需要东方家做什么,你开口就是。”
慕容玥忙恭维道:“听说老太太送魂之术大妙,给晚辈们开开眼界吧。”
东方老太太笑得颇为开心:“雕虫小技罢了。”
说罢她掏出一张符纸掐诀虚画,将符纸叠成空心的三角形,口中默念、将三角形凌空一抛。
我一瞬间觉得阴冷刺骨,那血色的尸体上浮起一个半透明的鬼魂。
冥嘉满身是血,没有皮肤,一双暴突的眼球直直盯着我,突然朝我爬来、口中喊道:“小舞,小舞,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救我……”
我吓得大叫,眼看着那血色鬼影就要爬出门,落下的那个空心三角形突然掉在他脑袋上,鬼影和三角形符咒都消失了。
东方老太太回头看我,目光颇为复杂:“你倒是有些慧根。”
这种慧根我根本不想要,这是赫连澈为了让我见鬼,而给我开了阴阳眼。
我眼圈都红了,我哥赶紧搂着我安慰了几句,慕容玥走过来,低声道:“看到鬼了。”
我点点头,看向眼前的赫连澈。
他与我近在咫尺,然而我再怎么恐惧,也要强忍着不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到他怀里。
夜里我一个劲的做噩梦,冥嘉全是肌理身体和暴凸的眼珠惊得我一身冷汗,还梦到那张黑瞳邪鬼渝王爷在狂笑。
我惊醒的时候,条件反射的捂着小腹,那里传来的暖意能让我稍微安心点,现在是凌晨,我哥他们还在处理剥皮定魂的事,我哥发来信息说叔叔冥振岩已经连夜赶来处理此事。
我坐起来抱着膝盖,努力平复心情,身边的床轻轻动了一下,赫连澈侧躺着,双眼凛凛的盯着我。
“你在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看不见这些东西?”我苦笑道,这样可怕的尸体也太惊悚了。
“看不见那你不会更害怕吗?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赫连澈淡淡的说。
我的手不自觉的抚在小腹上,这或许是怀孕后的一种天性,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我叹口气道:“总这么受惊吓,我都担心吓到孩子了,人家说怀孕了要多看美好的事物,我看到的不是鬼魂就是血尸。”
赫连澈的眸光暗了一下,沉声道:“他没这么弱,如果刚才那鬼魂要冲击你,他会挡下来,现在只是百邪不侵,等他成型后,冲击他的邪气都会被他消灭,那时……”
他顿了顿,皱起眉头没有再说下去。
“那我就不用怕了,就算有邪气冲击我,他也会保护妈妈的?”我自我安慰的笑了笑。
赫连澈面色沉寂,他看着我的目光太复杂,那种悲悯的神色一闪而过,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他似乎对某些问题闭口不谈。
在第二天的尊神祭祀大典上,所有人都穿着道袍,戴着发冠,我也不例外,我哥给我套上道袍后,花了好长时间才把我的头发弄好。
“都说头发长见识短,小舞,你考虑下把头发弄短点好么?这都长到屁股了吧,你也不嫌麻烦。”他将发簪插好,拍拍我的背道:“好了,仙姑,请下山吧。”
我笑着看自己的打扮觉得很好笑,跑到赫连澈面前转了半圈,问:“帝君大人,这么多人穿成这样给你庆祝寿诞,你会不会觉得很搞笑?”
赫连澈嘴角微扬:“看得多了就没意思了。”
我被他这个无所谓的轻笑扯动了心弦,千年的岁月在我看来,是难以想象的漫长,估计他这老人家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多大兴趣。
“走啦,小舞。”我哥催促道。
以前总觉得道袍是大叔大爷们穿的,最好还有几缕白胡子,看起来才是仙风道骨,直到看到慕容玥,我才发现原来道袍也可以穿出时装味。
“道友,你是来走秀的吗?”我忍不住调侃他。
平时他都穿得西装革履的,突然换上这一身,他也觉得有些别扭,低声问:“是不是很怪?”
我憋着笑摇摇头,听着上面苍松在诵读酆都宝诰。这宝诰我做梦都能背出来,大慈大悲、大圣大慈,他真的是个慈悲的神祗吗?
起码他对我并非大慈大悲,也许是我对妻子这个称呼的幻想太多,也许是我将身心交付给一个不该交付的人,我与他之间,哪可能有普通的感情。
看着这么多人虔诚的顶礼膜拜,我心里却不自觉的想到他与我缠绵时的恶劣行为,脸上有些发烫,只好低着头尽量隐藏。
祭祀过后,每个世家、流派、师门的主事人,在一间偏殿中闭门协商,我站在我哥身后,觉得这些事情与自己不相关。
赫连澈似乎也不希望我插手,上次我开玩笑提了一句去槐树村帮忙维持法阵,他那面如寒霜的架势,吓得我无法接话。
所以我只是打酱油的站在那里听听,直到我听到我的名字从东方老太太的口中说出来。
“冥家出人就可以了,冥小舞还有两个月吧?两个月后她……”
“老太婆,你一把年纪了,注意点口德,有些话能拿出来台面上说吗?!”我哥不顾自己小辈的身份,不客气的打断了东方老太太。
我?关我什么事?我有些懵逼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