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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赤舌之舌 1

安德鲁的咒怨 小爱的尾巴 6599 2022-05-05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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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息,那熟悉的气息,当时应天按肯定就藏在胭脂巷里。明明嗅到那个家伙的气息时他们就直接追了出来,谁晓得最后还是让那个家伙给逃了。当意识到又一次叫那个家伙无声无息的逃离后,安德鲁这心里头的怒意,自然有的。只不过怒气再如何的大,又能如何,那个家伙本就是个可怕的家伙,想要找到他。

  谈何容易。

  胭脂巷的错过,就算懊恼也是无济于事,不过好在神像最后还是崩裂了。神像的崩裂,小依被更改的命数自然也随之崩裂,只不过这一块崩裂的不只是小依那被取替的命,还有她和小璐的感情。

  姐妹情,本以为能一辈子根深蒂固的姐妹情,谁能晓得崩裂也不过一天的事。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管是小依,还是小璐,这两个人注定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原本是欢喜而来,最后却决裂而去,人也是一种叫人猜不透的奇怪生物。

  对于小依和小璐这两人的事,纵使在这个世上不知飘荡了多久,看过人世百态的临,得知之后也是忍不住长叹数声。这个人世间的很多道理,她都能探清,却独独只有人心,怎么都想不明白。

  明明是个打心里厌恶的人,她就不能理解了,在面对着这个叫人无比厌恶的人,人是如何做到展颜而笑,不露半分恶色?

  这样的事恐怕不止临想不明白,这个世上或许没人能思透人心的因果。这一次,让临想不明白的不只有小依和小璐这一件事,还有另一件,就是阴歌。

  自打离了胭脂巷,阴歌给她的感觉,就有点怪怪的。奇怪,不管从哪个地方看,都非常的奇怪,可究竟怪在什么地方,临又看不清透。

  这个世上能叫她看不清透的事可不多,也是因为这一件事上始终没想出个明白,以至于临最近大多数的心思都在阴歌身上。

  有人大多数的心思都在自己身上,只要是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感觉,更何况是像阴歌这种天生直觉就准的女人。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想着一件事,乃至也没多少心思注意周遭。

  那一天在姻缘屋里,就在安德鲁和临离开之后,阴歌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一支竹签。竹签,那上面刻雕的就是她和安德鲁的姻缘,即使阴歌心里头很清楚,自己跟安德鲁只不过是半路搭档,他甚至都已算表了态,绝无可能,可是阴歌心里头还是忍不住陷落。

  纵是她一直在告诫自己,绝无可能,快点放弃,可是那一颗心还是陷落在安德鲁不时露展出的温柔下。温柔,或许安德鲁无意,只是这样无意的温柔却足以缠住女人一世。

  这世上最无情的,便是那温柔的人,越是温柔,便越是无情。只是可悲的她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不受控的由着自己陷入。就是因为临在姻缘屋的那一番话,让阴歌已经沉了大半的心再度起了期盼,手中的那一支竹签,便验映了她的内心。

  自打捡回那一支竹签后,阴歌这几天都在寻想着这一件事,自己算测了姻缘,这一件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也就意味着那一支竹签上的事,她也无法寻求他人的解疑。

  姻缘屋签筒里的竹签,从零到十一共十一根,每一根代表的都是你与心上人的姻缘般配。若是落下的数字越高,就证明你们越是般合,这是小依和阴歌说的。

  每一根竹签上只会出现一个数字,这是必然之事,只是她捡起的那一支竹签,却奇怪得至今阴歌都想不明白究竟何意。

  就在那日将那一支竹签带回家,克制不住心中盼疑的阴歌将竹签拿了出来,可在看了竹签上刻雕的数字后,她整个人都迷茫了。

  竹签的后面刻雕的是她和安德鲁的名字,可是竹签的正面,却同时出现了两个数字。一个是零,另一个则是十,且两个数字的后头皆出现了一个问号,就好像在告诉她。

  她与安德鲁究竟毫无缘分,还是天作之合,纵使是算测了那么多人的姻缘的姻缘屋,在他们这一段姻缘上。

  也是拿不准的。

  两个截然相悖的数字,代表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未来。因为竹签上同时出现的两个数字相差太大,以至于阴歌这几天都有些晃神。

  虽然人就坐在那儿,不过她的心思究竟飘到何处,就无人知晓了。

  打从进入洋楼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阴歌还是坐在那儿,不知沉凝着什么。一开始还不见得会留心到她,可慢慢的,她这沉凝连着小鬼都觉着奇了,从墙壁里头穿了出来而后飘行来到临身边,轻悠悠的凑了上去,小鬼压低了嗓音问道:“临,你说阴歌在干嘛?这几天跟傻了似的,整天坐在那儿神神叨叨的,你说她的魂该不会丢了吧。”

  “魂丢了吗?这个还真不好说,要不你上去验验?”

  “怎么验?”

  “袭胸啊!如果她没有搭理你,那就证明她的确丢了魂,不过她要是揍你的话,那就不用担心了,搞不好人家只是在思考人生。”

  袭胸,这个法子固然是极好的,也正切小鬼的心思,在听了临的提议时小鬼想当然直接兴奋起来,只是兴奋之下听她后头的那两句,小鬼的脸直接幽耷下来了。一声哀怨的“临”,展了他此时的阴怨,不过小鬼的阴怨对于临来说可不是一件需要上心的事,毫不客气将小鬼的阴怨忽视了,临扭转过身体看着阴歌,而后正色点着头说道。

  “虽然看着不像丢了魂,不过阴歌最近思考人生的时间也太久了,看来有必要跟她好好探讨一下哲学呢。”

  每个人总有那么一段时间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这是多数人都会发生的事,只是近来阴歌的沉默静语,却总叫临觉着有什么事。好似有什么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滋根生长,然后一点点萌芽茁壮。看不到的地方,有东西正一点一点拔根而出,也就意味着这样东西不为她所知。

  不知的东西,无声无息的盘藤,这样的感觉实在讨厌。

  就是因为心中这一份说不出的不喜,以至于她的唇不自觉的抿了起来,紧抿的唇,看着坐在那儿仍旧凝思的阴歌,临最终飘行而上,随后在阴歌身边坐下。

  轻轻的落下,整个人就只是单纯的贴触到沙发的表面,因为未给沙发施加半分力道,以至于专心思着心中事的阴歌并未察觉到有人坐在身边。等着临的询问落了声,阴歌这才叫临的问询拉了回来,随后看着临,问道。

  “临大人,你什么时候坐这的?”

  “就刚刚。”

  “刚刚吗?”轻声应了一句随后瞥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阴歌转而回头看着临,问道:“临大人坐这?有事?”

  无缘无故哪儿不选,偏偏就贴着自己坐下,直觉告诉阴歌,临这一贴做绝不只是简简单单坐下那么简单。虽然她心里头一直烦思着竹签的事,不过烦思并不影响一个女人的直觉,也是因了心中那怪异的奇,阴歌出声询了,询后到是见着临点着头,回道。

  “坐这儿,还真有事。”

  “有事?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聊聊,顺带探讨一下人生。”

  “人生?”好端端的,临竟然想要和她探讨人生,这可不是个有趣的话题。当即阴歌的眸色不禁添了一份疑,而这一份疑下甚至还多了一丝惊。

  惊,阴歌当然会感到惊,毕竟她面前的这个人,实非一般人。临那隐在斗篷下的眼睛,就好像能看透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没有什么能欺瞒她的眼。所以在听到临说出要同自己探讨人生时,阴歌的心直接落了拍。

  探讨人生,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她发现了,自己从姻缘屋带出的那一支竹签。

  心中的惊,那一刻全部卷袭而起,让阴歌的心不受控的狂跳起来。屏住呼吸,看着临那露在斗篷外勾起的唇角,阴歌担心着下一刻,临会不会直接开口询问有关竹签的事。

  然而没有,就在她的心不受控的提到嗓子眼时,突然听见临“噗嗤”一声笑了,突然的一声笑,随后重重的咂了舌,那脆响而起的咂舌声瞬间冲破刚才诡凝的气氛,也是这一声咂舌落下,阴歌看到临笑着说道。

  “瞧你这一脸沉凝的,探讨人生,我和你有什么人生可以探讨的,就是两条平行线,还人生呢。”

  笑出的这一句话,直接散了凝于周遭的这一份稠凝。虽然临的笑缓了阴歌狂跳的心,也让她那提到嗓子眼的心缓缓落下,不过这一番话还是叫阴歌忍不住抬起手,碰触了自己的脸。

  沉凝吗?

  自己刚才脸上的神情,很沉凝吗?那么这一份沉凝,会不会让面前的这个人疑了什么。落下的心因为这一番思,又再度提了起来,不过因了临刚才的那一番话,这一次阴歌可没在将心中所思展了出来,而是放下手随后看着临,阴歌说道。

  “临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探讨人生,正常人在听了这一句话都会觉着奇怪的话,好不好。”

  “很奇怪吗?”

  “当然!”坚定的回了一句,为了自己刚才那一份沉凝找了一番说辞,不过在话应过之后阴歌倒也没空出太长的时间叫人沉思这一句话,而是续声问道:“对了临大人,你凑上来到底要说什么?请正正经经的回答,别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总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好像什么都看透的感觉,这样的感觉,阴歌是真的很不喜欢。这一次,直截了当,倒也因了阴歌的直截了当,临笑了。

  抬起手,用斗篷挡遮住下半张脸,临笑着说道:“不就是开个玩笑,何必如此正儿八经的较着真,你这样,可是会让我想起一个人的。好了好了,我也就不跟你说这些叫你闷气的话,我上来也没想说什么,就是跟小鬼打了个赌。”

  “什么赌?”

  “当然是赌你最近都在想什么咯。”

  她最近的沉思可不只是频繁那么简单,动不动就坐在那儿不知凝思着什么,也怨不得小鬼和临会在意。

  自己凝思,到不觉着有什么,不过叫临这么问了,阴歌才意识到最近在这一件事上,的确浪费了不少时间。纵使心中疑思,可是在这些人面前却不能展露出来,也是因着临的询问,阴歌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轻咳了一声随后反询问道。

  “那临大人觉得我最近在想什么?”

  “想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隔着一层肚皮那猜得出你在想什么,不过真要我猜的话……”明明嘴上说着不知道阴歌在想什么,可是话到了后头却突然停了一下,压下的嗓音,像是真的在想着什么。这突然压下的嗓音叫阴歌的心不自觉又沉了下去,连着呼吸也缓了,阴歌几乎是屏住呼吸等着临开口,就那样等了片刻后,临终于笑着说道。

  “如果让我猜,应该是在想朋友的事吧?”

  “朋友?”想过太多可能,却没想到临给出的答案竟然是这个,说真的,在听了临的话后阴歌整个人是愣了,也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朋友,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前几天看着你和谁打了电话,结果电话挂断之后瞧着就魂不守舍的,难不成不是因了朋友,我猜错了。”

  话音落下,唇瓣紧抿,瞧着那露在斗篷外头的唇瓣,临倒是真的因为了自己的错猜感到疑懊。自己因着朋友的缘故烦思着什么,虽然阴歌不晓得临是从何处得出这个结论的,可在听了临的问疑后,一个念想在此时直接浮上心头。

  既然临大人觉着此时的她是为了朋友的事而烦着心,那么她是否可以借了这个机会,将心里头的疑思询出。那一刻,阴歌的心里头是打着这一份思的,也是因了这一份心思,顿了片刻之后的阴歌开口了。

  “临大人,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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