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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越来越热，审讯室里冷气开得很足。

　　知末披着柏见端的外套坐在陈亦辞面前：“陈亦辞，我想再跟你谈谈晚晚的事情。”

　　昨天顾渊突然宣布，筑梦大师一案正式成立专案组，就在她兼职的最后一天，知末听到消息莫名有一丝不甘。

　　他们经过一番讨论后，都觉得杭玉雪、柏伊迩都背负着命案，短期内不可能跟筑梦大师接触，陈亦辞没有命案却无时无刻都面临着死亡威胁，是最好的突破对象。

　　筑梦大师若能被警方一举捉获，应该是她最想看到的结果，他们决定从她身上寻找突破口。

　　“我不想跟你谈。”

　　陈亦辞一口拒绝，一副不想谈的姿态。

　　知末笑笑道：“如果你跟柏伊迩、杭玉雪一样犯了罪，我是懒得跟你谈，可是你的刑期不长，只要你一走出监狱，筑梦大师马上会向你索取回报。”

　　“他要你以心脏为回报，你是怎么想的？”

　　知末一脸淡然，柏见端坐在她身边，身体微微侧向知末，双手快速敲击着电脑键盘。

　　陈亦辞想一下：“自然是要我为效忠于他，像柏伊迩和杭玉雪一样帮他清除毁约者，大不了下半辈子在牢里过。”

　　“你错了，他是要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知末好心提醒道：“在筑梦大师的眼里，你没有柏伊迩耀眼，没有杭玉雪精明能干，你能帮他做什么事情，唯一能换来价值的只有器官。”

　　“他要我的心脏干嘛？”陈亦辞问。

　　“你知道在人体器官交易黑市，一颗心脏能卖多少钱吗？”

　　柏见端忽然出声，看着陈亦辞的表情淡淡道：“大概在七八十万左右，最高的能卖到近百万元。”

　　知末配合着道：“筑梦大师说是要你的心脏，事实你全身都可以卖，一颗肾大约可卖一百三十万左百，你的骨髓可是按克算的，皮肤按英寸卖，大小肠、头皮、手脚、眼角膜……把你整个人卖完的话，怎么说也有五百万左右。”

　　“我……”陈亦辞惊讶地看着知末：“我一直以自己身无长物，没想到也能卖个五百万。”

　　“你以为筑梦大师的钱是自己印的，当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知末一脸平静道：“他帮助你们度过难关，你们帮他赚取更多的财富。”

　　“你想想看，光一个你就能赚五百万，你可知道世上还有多少个像你这样的，最少我知道你不是唯一的。”

　　“你的话说不通，既在人体器官能帮他赚那么多的钱，筑梦大师为什么不要乔安娜他们的器官，而是让柏伊迩和杭玉雪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清除掉。”

　　知末一下子被问住，因为她也想不明白，都能换钱为什么不要乔安娜他们的器官。

　　柏见端淡淡道：“很显然……筑梦大师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他无法接受从那些身体已经不纯洁的人体内，取出来的器官换来的钱，他认为这些钱是脏的。”

　　知末听到这番言论，由衷感叹大神果然见惯大场面的，这么扯蛋的理由从由他嘴里说出来，竟也让人心服口服，信以为真。

　　“恶魔也会有洁癖，真是天大的笑话。”陈亦辞讽刺地笑起来：“他做着世上最肮脏的交易，有什么嫌弃他们。”

　　“他是上帝视角，我们都是蝼蚁。”知末眼珠子一转，忽然道：“梧玥的录音里面，那个一次又一次说服女孩子们出卖身体的男人，他到底是谁？”

　　冷不丁提起录音笔的事情，陈亦辞：“……他是可以指挥伊迩和杭玉雪的人，我猜测他就是筑梦大师。”

　　“梧玥怎会有机会录到筑梦大师的声音？”知末好奇地问，陈亦辞讽刺笑笑：“因为……她是他的女人，你们眼中上帝视角的筑梦大师，

　　还不是一样有七情六欲、贪恋女色，他想要，梧玥就得马上赶到他面前。”

　　“梧玥说过……他身上有一股死人腐烂的味道。”知末飞快记下陈亦辞的话，忽然陈亦辞又道：“梧玥还说过……晚晚身上也有这种腐烂的味道，

　　他们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否则身上怎会带着死人的味道。”

　　陈亦辞眼眶溢满眼泪，哽咽着道：“我们都是因为晚晚……才堕落地狱，遇上恶魔。”

　　知末动了动嘴唇，想说他们堕落跟晚晚没有任何关系，最后却淡然问道：“梧玥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情如何，或者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

　　尽管这些话听起来很离谱，知末还是一一地记录下来。

　　“每次梧玥从哪个人身边回来，都会拼命冲洗自己的身体，再用烈酒把自己灌醉，醉了就哭喊发泄心中苦楚。”

　　陈亦辞轻叹一声道：“我也只是从她的骂骂咧咧的话中，听到一句半句关于筑梦大师的话。有时候我也会很郁闷，筑梦大师呀，多少人心目中的神，她为什么那么嫌弃他。”

　　“梧玥有没有说筑梦大师的事情？”知末小心翼翼地问：“比如说长相、身高、年纪什么的？”

　　“……梧玥说躺在他身边，就像是躺在一座坟墓里，冰冷彻骨。”陈亦辞回忆着梧玥说过的点点滴滴，知末都一一记录，还递了一张纸巾给她示意她继续。

　　陈亦辞轻轻拭一下鼻子道：“我们以为会这样过一辈子，可是没有想到梧胆子那么大，违背了我们的游戏规则。

　　居然偷偷留下我们所有人的犯罪证据，她怎么敢这么做。”

　　陈亦辞咬牙切齿道：“为了守住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活，我们不得不轮流逼她交出证据。”

　　“所以……我家被贼闯空门的事情，是你们派人干的。”知末想到自己家里，曾经被贼翻得乱七八糟的事情，陈亦辞没有否认。

　　“你认为录音笔里的那个男人，那个迷恋梧玥身体的人就是筑梦大师？”

　　柏见端问完，讥讽地一笑道：“虽然警方无法确定那个男人是谁，但是我肯定他经对不是筑梦大师。”

　　“怎么可能不是，是他自己亲口承认……”陈亦辞脑子里一片混乱，知末迟疑一下道：“据我们了解，钢琴界筑梦大师的传说由来以久，他只会跟懂音乐的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