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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行摇醒后的脑子还不太清醒,于是她奋力去扯对方的手:“你放开,我做了个梦!”
夷则顺着她的动作往下看去,触目是一片柔嫩的雪色,隐隐透出两点樱红。阮卿卿穿着睡衣,那布料又小又薄,领口也开得很低,被夷则这么一揪,顿时衣衫不整,春光乍泄。
夷则露出了鄙夷且不适的神色,猛然撒开了手。
阮卿卿一时不查,头磕在床沿上,痛得嗷呜一声。
“夷则你谋杀啊!”她叫道。
“把衣服穿好继续睡吧!”夷则别过头去,烦躁地反手抄了一把头发。
阮卿卿看到他的表现,赶紧理顺了衣裳,又把被子披在身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然后伸出手扯住了他:“唉,你也没睡啊。那刚好,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夷则想走,奈何阮卿卿力气极大,死死扯住他的衣裳,为了防止自己衣服不保,他不耐地问:“什么事?”
阮卿卿见他没有再挣扎,就赶紧往前凑了凑,一脸神秘地对夷则道:“我想跟你说说我的梦!”
“梦?”夷则嗤笑:“幼稚!”
他又要走,阮卿卿真是无可奈何了,急道:“哎我说你听我说说好不好,这事儿实在是太玄乎了,我憋在心里会憋出毛病来的,我听你说了整整三年的心事,你如今听我说一件心事都不能吗?!”
她一口气说了出来,夷则就像是被定了身一样地站住了脚,这倒是真的,他最初被送到这个方圆十里无人的地方,只有外公相伴,外公左耳失聪,不论他说什么皆听不太清,以至于整整一年,他都找不到任何人讲话,慢慢地,他几乎被那样的孤独彻底打败。
直到游戏里遇到了阮卿卿,他才慢慢地敞开了心扉,渐渐地无所不跟她分享,以至于对方一度以为他是话唠。
“你说吧。”他无奈道:“我听着。”
“我做了一个梦……”她说。然后逐一把梦中的情景都告诉了对方,然后问:“你说这个梦是个什么意思呢?”
夷则垂头不说话。
阮卿卿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才抬起头来:“向慎是谁?”
阮卿卿被他的声音唬了一跳:“你关注点偏了呀!”
夷则冷笑一声:“你梦见的场景,和我们认识的情况,难道不一样吗?”
“你说的什么劳什子的战场,和我们游戏里的杀怪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的所作所为,始乱终弃的态度,和那个梦中的男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阮卿卿,你是把我们的过往编成这样奇怪的故事,还是在梦里也依然回味着你曾经将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骗到手的宏伟战绩?”
他眼眶微红,声音微微提高,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愤怒,最终却发现到头来只剩下不甘地质问。
阮卿卿被指责得无力还击……却恍然大悟。
“我……”
她想要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对方的衣服上,讶异道:“你到现在还没有睡?”
夷则一身打扮,衣着整齐,显然不像是从睡梦中被她吵醒的样子。
被她这么一问,夷则别扭地转过头去:“我不习惯晚上睡觉。”
“为什么?”阮卿卿奇怪。
夷则内心烦躁,随口道:”因为会做梦。“
“做梦??”阮卿卿不太明白:“是做噩梦吗?”
她想了想,又问到:“这就是你选择晚上游戏直播的原因?”
夷则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站起身来:“既然你没有什么事,那就继续睡吧。我走了。”
他拔腿就走,阮卿卿喊他也不应,最终合上门,隔绝了她的声音:“你为什么怕做梦啊……”
接下来的几日,阮卿卿的生活过得很简单,白日起床在周边走走熟悉环境,到了吃饭的时候就做饭喊夷则起来吃饭,夷则昼伏夜出,每次阮卿卿见到他的时候,他都一副困倦之极的样子,头发蓬乱,皮肤干涸,眼睛里带着浓厚的血丝。
全然无一丝记忆里奶味少年的模样。
身上也没有半点他们这个群体的精致。
像个行将就木的老鬼。
“你这样真的可以吗?我觉得日夜颠倒对身体不太好。”这日,阮卿卿在和夷则吃饭的时候,看着对方夹了一块姜,面不改色地吃下去,有些担忧地开了口,却见对方的脸猛然憋得通红,狂咳出声,许久,他缓过来了,皱眉问:“刚刚那是什么?”
“姜。”阮卿卿道。
“他妈的!焖猪脚里面怎么会有姜!”他愤怒地瞪着那盘猪脚:“还装成一块肉的模样!!”
阮卿卿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重新给他夹了一块肉,曼声劝他:“我见你后半夜不用直播,为什么不早些睡觉?你看你的脸色,都不像是二十岁的人。”
夷则吊起眼角:“怎么,我现在的颜值碍了您的眼?需要我给你找个小鲜肉来放眼前瞅瞅不?”
“比如你梦中都叫着的那个向慎。”
他现在一开口就没有好听的话,阮卿卿被堵得一噎:“我只是关心你。”
夷则扒拉了一口饭:“关心我干什么?想做我老婆吗?”
他直直地看向阮卿卿,面孔上满是嘲弄:“可惜我这种人,只适合给别的男人做老婆。”
他非要这样说话吗?这个死崽??
阮卿卿气得说不出话,捧起碗挡住了脸。
……
日子就这么看似轻松,实则忐忑地过了。
一转眼,阮卿卿蛰伏在这不知名的小城镇近郊已经一个多月了,期间夷则出门过几次,都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许多生活用品和食材,塞满了那个老旧的双门冰箱。阮卿卿醒来,看到满冰箱的食物就知道对方去市区了。
期间两人作息完全相反,除了在饭点短暂的交集之外,竟然一个月也没有聊上几句话。
她隐隐感觉现在的夷则有些不对劲,但是终究却不知道这种奇怪的违和感来自于哪里。她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除非闲事砸到她脑袋上,但夷则终究是不同的。
她对他——有愧疚。
她不确定是否是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改变了对方的性格,但又无旁敲侧击的机会。
她于是更加渴望向慎为她答疑解惑。
因此阮卿卿每晚早早入睡,期盼着再做一次梦,能与向慎相见。
可不知为何,向慎却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梦里过,而她每晚的梦境也渐渐开始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不曾光怪陆离,也不曾转换视角,而是实实在在的旧时光。她在梦里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那些已经流逝过的旧时记忆。
有很多已经已经遗忘或者模糊的回忆在梦境中舒展,竟然比亲身经历过还清晰。那些以前自己不曾察觉的东西,在梦里面也显得格外明朗。
也不知道梦里的自己是怎么想的,越是羞耻尴尬的东西,越在梦中详细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