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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6 选择性失忆

站住,给本君名分 汝暖九霄 5259 2022-05-05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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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一路飞奔从北坡下了山,六界都知道天虞山是一处仙境,山下多水流,山高水险,不可攀登,要进山有两个途径:第一,仙术极端高者,可以从山背坡一气御风飞跃山下瀑布溅起的千层巨浪,然后到达丹穴山的断魂崖,那儿有一处阁楼,正是我家后院的药庐;第二,老老实实从发爽山的古道步行或者驾车上山,才可以躲开上古设下的那些仙障。不过那样,要整整走一千五百里的路程。子夜对山里不熟悉,胡乱的飞奔一气。遇到一处瀑布,他便冲了过去,任凭水流飞溅下来冲刷着他的脑门。

  “啊!”他仰天将自己心里的难过吼了出来,接着开始随心所欲的大哭起来,瀑布的水声震耳欲聋,完全掩盖了他的哭声。二哥远远地看着,他虽然平日里没个正行,但却是性情中人,看着自己的外甥那么难过,自己却无能为力,气的将他好不容易从万里之外移栽而来的花草一撮一撮的揪下来,边揪边扔,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嘴里骂着:“叫你成天没心没肺,叫你成天没心没肝。”偶尔看到一朵才开的花,一挥袖便连头掉了,狠狠下脚,踩了个稀巴烂,满脸嫌弃地骂:“还笑,小爷弄死你,让你没心没肺的笑。”良久,当他不再听见隐约的哭声时,立刻急了,飞身冲向瀑布。

  瀑布飞溅起的水幕大片的腾起,白茫茫的一片,子夜早已不见了踪影。二哥骂一声,扎入了水中,半晌,在三里外的河里才冒出头来,怀里护着个少年,满脸的疼惜之色。他费力地将人抱上了岸,自己也累虚脱地躺倒在了乱石上,但怀里依然护着少年,生怕被人抢走似的。紧接着一扬袖子,发出了求救的信号,嘴里自言自语:“我凤佳凡活了七万年,第一次这么狼狈的求救。你这小子真是的,你老舅我玉树临风的形象全被你给毁了。”

  躺了几秒忽然记起什么似的,忙将怀里的人放平了躺在石头上,念念有词:“人工呼吸,人工呼吸,管不了那么多了,老舅不是有意占你便宜的。阿弥陀佛,老舅只喜欢男人。”说完觉得说错了,忙改口道:“呸呸,老舅喜欢的是女人,老舅是你长辈,你不要乱想,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念叨完,仿佛赴死似的闭眼,给少年进行人工呼吸。

  “阿凡!”大哥领着曜华他们一看到二哥便喊。

  “啊?”二哥做人工呼吸的人滕地跳了起来,提着衣袍,有些手足无措,几秒忙说:“你们别误会,别误会。”

  一众人看着二哥嘴角的血渍,又望了望地上躺着的少年,嘴角也是血渍,都不觉头顶飞过大群的乌鸦,心里暗暗吐槽:做个人工呼吸也能闹成这样,凤佳凡,你真是个人才。

  大哥的嘴角不觉抽了抽说:“夜儿怎么样?”

  二哥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大哥啧了一声,忙墩身给子夜探脉,几秒长须了一口气,似是放下心来不少,轻轻地抬眸问:“肺里面的水呢?似乎已经全出来了?”

  二哥舔了舔唇,诺诺地道:“吸到我肚子里了。”

  “凤佳凡,关心则乱大概说的就是你。”大哥干笑一声,抱起子夜就走,半晌又飘来一句:“有洁癖的人,终于将口水当饭吃了。”

  二哥听罢,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趴在河边呕吐起来。半晌,约略将那些水都吐了出来,还在吐,连吐带咳的,眼泪都下来了。

  鴍玄爽叉着腰站在旁边,憋着笑,过一会儿忍不住“噗”两声。二哥擦了擦嘴角,妖异的眸子一挑,骂道:“笑什么笑?没良心!”

  “凤佳凡同学,外甥的口水好吃吗?”

  二哥瞪她一眼,甩袖就走。

  鴍玄爽勾唇一笑,跟上去道:“啧啧,做个人工呼吸,都把那孩子的唇给咬破了,你说你这脑子一天想啥呢?把人当你女朋友了?”

  二哥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就爱我外甥怎么了?你管的着吗你?”

  鴍玄爽脸色像是吃了苍蝇似的,半晌,才道:“我是开玩笑的,知道你是关心则乱,你别生气。”

  “哥哥的女人我有什么资格生气?”二哥说着声音很小。

  我们几个从小玩到大,虽然打我记事起,大哥和二哥都已经是大人了,大哥稳重幽默,二哥疯疯癫癫不靠谱。所以玄爽自小比较粘大哥,她还说长大了要嫁给大哥做媳妇儿。这几年懂事了,便不再说了。但二哥老拿小时候的事情说事,以我女人的直觉,他大概是喜欢玄爽的。

  玄爽听他这么一说,面不改色道:“凤佳凡,你是小孩子吗?”

  “咳咳,快赶上去看看子夜怎么样了。”二哥岔开话题。

  玄爽没再说话,跟在身后,埋着头走着。

  “啪!”待玄爽抬头时二哥已经倒下了。

  “喂,凤佳凡,你别装死啊。”玄爽蹲身拍了拍二哥的脸说。前面的人也听到动静都回头看。

  “佳凡。”曜华和鴍玄宇异口同声道,接着二人飞身到了二哥身边。

  大哥抱着子夜远远的声音飘来:“佳凡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去救夜儿。”

  曜华蹲身说:“玄宇,先把他弄到我背上。”

  鴍玄宇点了点头,将二哥弄到了曜华的背上,二人飞身不见了踪影,留下玄爽一个。玄爽指了指自己,自言自语:“我是多余的?”

  “妹妹,对不起了,我小舅子还等着救命呢。”鴍玄宇的声音远远的飘来。

  话说鴍玄宇和二哥、曜华三人是拜把子的兄弟,交情过命。虽然一直以来玄爽更喜欢大哥,但是他总是想把玄爽和二哥凑一对。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他很是一本正经的把另一个妹妹鴍玄聃也“买”给了自己的另一个拜把子兄弟——曜华上仙。鴍家虽然他是老大也是个男儿,但持家的却是玄聃,不知道的人说他游手好闲,但我们都知道他和他父君的目的一样,走遍六界为他娘亲寻丹问药。玄聃自小持家,性格沉稳细腻,为人很有男子汉风范,远胜许多男儿,所以曜华每次去都是绕着走。他说最怕那种女人。玄聃也是很嫌弃曜华,老骂他老妖怪,半男半女。似是两人相看两厌,但是我们大家都知道,要是他们彼此谁一个出了事,另一个人总是最着急的。比如说有一次玄聃因为生意要去一趟东荒,结果半路丢了传音镜,失去了联系,曜华就直接通过天尊动用了九重天的上万天将去寻,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时候的曜华,简直就像个疯子,不休不眠,也不收拾,蓬头垢面,我们一大群小孩子都被他的样子给吓坏了。那一次,我们都以为他们到一起了,可是玄聃说:老娘才不要那个累赘。结果,他俩的事情不了了之,连天尊都很是惋惜。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他们把人弄回家,病号由我一个人瞬间变为了三人,一群人没有什么经验,顿时手忙脚乱的。

  大家都在过檀香节,大哥也不好去打扰他人。白斐又不在,于是只能差人找了个大夫,开了药,大夫说两人只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开了药,便回去了。

  入夜,二哥倒是没什么大碍,睡得很安稳,玄爽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原因是他拉着玄爽的袖子不放,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子夜却不是很好,发起了高烧,见大哥急的手足无措,曜华只能跑去找天尊了。

  就那样,原始天尊被他徒弟从檀花会上拉了回来。他为子夜把了把脉,沉默良久说:“心有郁结,肺部呛了水,发炎了,不发烧才怪。”

  “那怎么办?”大哥问。

  天尊说了个药方给大哥,说让赶紧去取药,然后自己望着床上苍白的脸颊,叹息道:“天命使然,即使把自己给逼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接着沉默几秒又道:“听说凤颖那丫头已经忘记了许多事。”

  三殿下开口说:“很奇怪,她忘了这小子,却记得本王,我跟她真正认识,似乎比子夜更晚一些。”

  “选择性失忆,看来比本尊预计的情况要好一点,那丫头心智坚着呢。要是猜的没错,她是装的。”元始天尊摆弄着他那串黍米珠,若有所思道。

  “这个我可以去试试。”临潼自高奋勇地道,接着跑出了门去。

  “喂,你悠着点,阿颖还生着病呢。”曜华不忘嘱咐道。

  “本尊觉得有些玄,白斐那小子的医术可不是盖的,他说会忘记,八成不会假。”灵宝天尊不知什么时候也晃悠了进来,手里提着个酒壶。

  “玉晨,你少喝点。”

  “师兄,我看着这小子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心塞,心塞啊!”灵宝天尊又灌了一口酒,指着床上的子夜道。

  “你醉了,乱说什么呢,长林又不是你小姨,海城也不是你小姨。”元始天尊伸手夺过酒壶,不想再让他和。

  “什么呀,不管是谁,失恋还不都一样。”灵宝天尊说完啪嗒一声,倒到了地上。

  原始天尊啧一声,默默地将他在小辈的帮助下扶起来,弄到窗边的小榻上,摇了摇头,脱下披风为他盖上,望着窗外直叹气。

  “凤颖,醒醒,快醒醒。”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便被临潼拉了起来。

  “咋了?有怪兽?”我揉了揉眼问。

  “子夜快死了,赶紧跟我走。”他说着情绪很激动,看样子真要死人,但是子夜是谁我都不知道,管我什么事啊,于是倒头继续睡。

  临潼叹息一声,摇着我的胳膊说:“姑奶奶,求求你别睡了,真的,我骗你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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