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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叶蓁蓁家玩的这件事还需要再等等,她家里现在连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都没有,满屋里就一双被子,一个枕头,有个马桶,有个梳洗台,厨房区域有个洗碗池,旁的什么都没有,墙上也没有碗筷柜子,连个悬挂式的隔板都没有,玄关口也没有鞋柜,若说屋内唯一一样能拿起来摆着的,恐怕就只有那个存钱的木盒子了。
当天和贞子出去,整个剧团的人都开始不待见她,虽说悦子还是会跟她说话,但看眼神和说话的口气,已经没之前的亲切感。
叶蓁蓁看惯了,也就不觉得如何。
第一天下班后,她尝试着自己走回家,记着早上司机开的路,看着手上的表,走了三十五分钟才算走到了那栋公寓楼,临上楼前,还在面馆吃了顿酱油拉面。
这附近还有几家卖家具器材的。
她瞧人家还没打烊,就先去逛逛。
1968年,像这样的大店面已经很有名气了,今日相中的东西要排号才能去送,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呆几时,在问过老板后,就决定先拿些能够立刻带走的,像什么桌椅电器,要排个十天半月的,说是物件是现成的,但搬运的人手有限,整片区域的货都要送,有的还要抬到三四楼,一天至多就能送个五六家。
思来想去,她就只相中两个玻璃杯和一个水壶,可想想家里连燃起都没有,烧水的东西都缺,要买的东西太多,人家又要排号送出去,总觉得过于麻烦。
如今许是身份原因,她总觉得贞子这孩子命苦,虽不清楚那个小贞子是怎么个缘故,为何老是跟着她,究竟是人还是鬼也不知道,但单说山村贞子这个孩子,能有这样温柔的性子,她见了也心疼。
因为没有烧水的水壶,她就只装了两个杯子上楼,这楼里每一层的灯都好用,楼下101的大爷每天都会上楼来检查。
叶蓁蓁本是住在三楼的303,楼上还有两层,可偏巧在上到二楼的时候,那层的灯怎么都不亮,她又没带手电,楼里的窗户又高,映着外面路灯的灯光只能照到最下面的台阶,缓冲台上的窗户又是逆光,晃得人看不清台阶。
可隐约间,她只觉得不对劲儿。
本以为这次穿越,贞子没死,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偏巧,还留这个小贞子捣乱。
她不知道小贞子是人是鬼,但无论人鬼,贞子都能看见她,并也知道她的存在,且在太平洋乐园的时候,小贞子也抓过她,那时候的那双手是没有指甲的。
而如今,缓冲台上,一个人影背着光站着,瞧头发和身形,就是那小贞子。
“你跟着我做什么?”
叶蓁蓁站在二楼的台阶下问。
对方自然是不会回答什么的。
“无论你是人是鬼,都不该跟着贞子,她那么好的姑娘都被你拖累坏了,你知道吗?”
对方仍是不答。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其实心也没底,不敢贸然上前,生怕被对方闪现的模样吓的一激灵,经常被吓的人会减寿。
她也不敢尝试,虽是不死之身,但在这个世界里,一杀就等于重头再来,若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穿回昨天也就罢了,若是没德,恐怕就要回到三十年后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只听咔嚓一声,布袋里的杯子炸裂,再一抬头,缓冲台上的小贞子不见了。
“炸我杯子?”
叶蓁蓁映着复亮的灯光瞧了瞧,只炸了一个。
“也就是说,你不想我给贞子留一个,你不想我找贞子说话,跟贞子交朋友,为何?难不成是因为嫉妒?”
叶蓁蓁看着布袋里炸裂的碎片,心下疑惑的东西又多了,这小贞子是从何而来的?和贞子又是什么关系呢?
当天晚上,她在进门后就将鸡血黄符贴在门上了,可这夜梦里,她明明是睡着了,可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屋子一角,站着个人,这只是一种感觉,并非真实梦境,就像这世上有看不见的鬼,看不见,但能感觉的到。
次日一早,她步行去剧院,途中又多走了十五分钟去昨日那家店吃早饭。
囫囵吃过后半路遇见悦子,对方看见她后只点点头,也没等她,路上还遇见别人,都当没瞧见她。
倒是快走上台阶的时候,做录音工作的远山跟她打了声招呼,其余人,虽说没像对贞子一样翻白眼,倒也将她当空气。
“看来我是不适合去工作的,大学毕业后就开始处理各种案件,只在陈教授的考古研究所挂名,旁的...我还真是做不来。”
她站在门口感慨,早上的阳光拉长了人的影子,正对着门的方向,除了她的影子之外,还有一个影子笼在后面,叶蓁蓁一回头,嘴角不自觉的就笑了。
“贞子酱~早上好~”
“真酱~早上好~”
贞子声音糯糯的,笑起来也很好看。
“昨天去逛了一下家具店,我家里还真是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啊~”
叶蓁蓁挎着对方的胳膊进门,她是不介意旁人的目光的,在这个不缺钱的世界里,打工不打工对她来说完全没必要,反正已经认识贞子了。
“家里什么都没有?桌子呢?”
“没有,椅子也没有,我家连烧水的壶都没有,昨天买了两个杯子,还碎了一个,怎么办啊~还想让你来玩呢~”
“没关系的~”
“你住的地方怎么样?桌子有吗?”
叶蓁蓁笑问。
贞子笑答:“有桌子的,但也只有桌子哦~”
两人嘻嘻哈哈的朝屋内走去,还没等下楼梯,站在拐角的后勤管理就扯着嗓子喊叶蓁蓁过去收拾屋子,听其语气不善,恐怕是某某告了状,说她来了不干活。
贞子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叶蓁蓁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没关系,我昨天都收拾的很好了,不会出差错的。”
可越是往里走,瞧着气氛就越是不对,甚至连悦子都绷着脸,贞子没有上楼去演员部,而是跟下来。
女演员的化妆室内,地上一片狼藉,一半的演出服跟抹布一样团成一团扔在角落,化妆桌上的东西,悉数撒了一地。
“悦子说,昨天是你最后一个走的,你不是说你都收拾干净了吗!这是怎么回事!第一天来你就偷懒!”
后勤管理叉着腰,扬着手臂对她指指点点。
“喂,说话要过脑子的,是谁会在走之前用演出服拖地吗?还将口红这些东西都扒拉到地上?”
叶蓁蓁看着地上的东西,心里也来火了,她本不是个愿意争是非的人,但她又是个一切都随着脾气来的,此刻她的无赖精神上来了。
“说你你还不服了!这不是你弄得,难道还是我弄得!”
一个名为有马薰的女演员趾高气昂的扯着脖子喊。
“我说是你弄得了吗?你急着认什么罪?我昨晚确实是最后一个走的,但屋子我也收拾干净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你们谁是第一个打开门进来的?”
叶蓁蓁冷眼扫了一遍门前的众人。
“我是第一个进来的,你是说我弄得?”
那个挑大梁的女主角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你们什么毛病?我就是问问,你们急着承认什么?我如果想偷懒,昨天在悦子小姐收拾完之后,我什么都不动,地也不拖,桌子也不擦就完了,何必要弄成这个样子?至于你们...”
叶蓁蓁看着所有人。
“你,爱子小姐,我是从大阳餐馆过来的,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你走在悦子前面,你还背着包,应该是刚来,我们前后不过就相差了半分钟不到,我想问问,怎么就在这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将罪名扣在我头上了?是合计好了,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然后统一口供?还是你们在三十秒内导演了一出泼脏水的戏码?毕竟你们是演员,演什么像什么,而你们是工作人员,听见什么就跟着说什么。”
她这一番话说出后,所有人都闭了嘴巴,约么就消停了二十秒,一个站在外围的男人开口了。
“你跟着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男人指着贞子的方向。
叶蓁蓁看了贞子一眼,随后拉起她的手。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还是有判断能力的,不像某些人,就只会随大流,人家说这是东,你也说东,人家说自己是猪,你也觉得自己是只猪。”
男人气呼呼的瞪起眼睛,倒是被后勤管理拦下。
“这毕竟是在你们女演员部发生的,你又说你是最后一个走的,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你脱不了干系,说吧,怎么办?”
叶蓁蓁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他。
“你想怎么办?”
“这些化妆用品都已经不能用了,衣服,这两身深颜色的还能洗出来,三身白色的算是彻底毁了,你要么重新做三件,要么出去买三件,还有这些化妆用品,都是价格不菲的。”
爱子双臂交叠,扬着下巴看她。
“你愿意跟谁朋友自然是你的事,现在出现这种事情,你以后还会有更倒霉的事,小丫头,你是不知道事事的深浅道理。”
叶蓁蓁撇了撇嘴,低头将背包拉开,她没有多余的东西需要带,所以满满一包里全都是面额最大的日元。
“这些够吗?”
她掏出了一沓纸币在空中晃了晃,那些演员和工作人员看的眼都直了,恐是她抽出来的一沓钱是他们一年的年工资了。
“够吗?”
叶蓁蓁心里很想将钱摔在那些人脸上的,但从她的角度能看见化妆间的内室,内室的一角,在那些还没有被祸害的衣服堆里,冒出了一双脚,看型号,应该就是小贞子的。
叶蓁蓁当即明白,这不是演员们的栽赃,而是...
“原来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