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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可不能这么就算完了。”
事情当然不会就这么完了。
何青话音刚落,这洒落着斑驳阳光的茶室都凭空幽幽吹来一股风,裹挟着淡淡的粉红色,慢悠悠如同美人的纤纤素手,在在场诸人的鼻端柔柔拂过,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馨香,让人心旌动摇,思绪迷乱。
红粉雾气一丝丝一缕缕慢慢侵入这房间里的几个人,陆明霞和彭元坐在一起,首当其冲成了它的目标。
然而那团红粉才甫一接近,两人胸口处就不约而同热烫了一瞬间,紧接着,一团如同萤火一般朦胧柔润的光芒在众人眼中浮现,陆明霞和彭元身边,一股如同屏障一样的透明围墙将两人牢牢笼在里面,万邪不入。
这就是何青倾力写出的夫妻和合符。
除了能够加深夫妻感情,还能在两人之间牵引出一道灵力场,让两位宿主日,日夜夜被灵力环绕,淬炼己身。虽然作用不甚明显,也比不上何青日夜锻炼,但就这效果,天长日久所淬炼出的体质,已经比普通人要好太多太多了。
对于想要做大龄妈妈的陆明霞来说,即能防身又能蕴养身体,简直再好不过了。
彭元此刻,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他目眩神迷的盯着身前那一道白蒙蒙的灵力场,像好奇心重的小孩子一样,不断用手掌试图将那些虚无缥缈的灵力场握在手心。
然而灵力场可见不可触,除了肉眼能在它有反应时看到些微痕迹,彭元的手掌来来回回,松了又握紧,然而却半分痕迹也没有捕捉到。
这团淡粉色的雾气十分识时务,见陆明霞和彭元两人近身不得,倏忽间调转方向,直直向着彭文冲去。
白语春在旁边紧张的看着,心中知道,这团雾气跟刚刚从自己身上剥落下来的东西绝对有联系!她紧张地惊叫一声,唯恐自己的老师因为自己身上的东西受了什么不测。
然而彭文却没有半分紧张感。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那团红色雾气的移动路线,倘若不是时间来不及,估计恨不得拿着纸笔相机一一记载。
何青见状,不由摇头:搞学术的人,那思维真是不能理解。
然而她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处理夏姬,并不想再多横生枝节,因此口中立刻轻绌一个字:“凝!”
言出法随,灵力涌动,整个屋子的气场都停滞了下来,周遭的环境仿佛立刻就能感觉出不一样了。呼吸倒还顺畅,但整个屋子仿佛是一团软绵绵的凝胶,让人想要动弹一下,都觉得艰难。而那团红色的雾气在半空中不断被压缩再压缩,顷刻间便有了人的形态。
接着,她仿佛深陷无处着力的凝胶汁中,动弹不得。在半空中与一脸肃容相对的何青僵持片刻,又“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团淡粉色的雾气一接触到地板,就仿佛有了鲜活的色泽,好像每一颗粉尘都随之液化,变成了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尤其是白语春,看着地上这团血液,就不由自主想起来刚刚自己手掌中涌出那些血液,格外瘆得慌。
地板上很快出现一个不规则的人形,转眼之间,那团鲜红的血液就开始慢慢向中心凝聚。
先是勾勒出一条臂膀样的形状,接着,是很明显的女子身材曲线。再然后,是仿佛头颅发髻……在众人紧张的凝视中,这人形慢慢显出真正的模样来。
雪白的深衣,青色的丝绦,朱红和深蓝色交织勾勒出来的玄妙符文。
再看看女子已经显现得一清二楚的绝美脸庞,在场诸人都知道,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夏姬。
其实凭心而论,夏姬长的并不算顶顶美的。但美人在骨不在皮,她这才刚刚从地板上凝聚出人形来,只一个伏地的动作,肩头圆润,臀线饱满,就已经显出无与伦比的媚态来。
不说在场的男人,哪怕何青此时清醒又理智,也仍然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妈蛋,想要掰弯我,不能忍啊!
历史上美人众多,可能够像夏姬一般,有着传奇般浪漫爱情,和不羁人生的,也就仅此一位了。
她站起来,对众人转头侧身,微微勾唇一笑。神态纯洁而妩媚,娇憨又带着成熟气息,是无可比拟的诱惑。难怪在她已经色衰时,屈巫也仍然为愿意为她倾覆家族……
何青叹息一声:——这样一个肆意而放纵的人生,夏姬还要不满足地跨越千年的空间,她又有什么样强大而未完成的执念呢?
难不成,人心都是得不到满足的?
夏姬缓缓向前走动,右手抚一抚左侧宽大的袖口,她抬袖掩着半边脸,对旁边两位男士娇嗔道:“你们对人家都好粗鲁啊!你看我这胳膊,都被地板硌的青了!”
说话间,宽大的袖袍就从手腕上滑了下来,露出光洁无暇的胳膊肘。
招式不怕老,管用就行。
几位男士眼神犹疑,漂浮不定。就连一直在旁默默观看着的陆邵丹,也忍不住在心中涌出了些微的怜惜。
不过,夏姬的抱怨只是一带而过:今天的目标,可不是这些凡人。
她缓缓走到何青面前,口中哀怨的说道:“你呀,可真是心狠!我这么些年来,只有这一个愿望,都还不肯替我达成……我明明已经仔细替这位白语春筛选过人物了呀!这样还不能让你们满意吗?莫非……我们这样卑微的女子,连达成心愿的想法都是逾越吗?”
她说这话时眼圈隐隐发红,泫然欲泣,惹人怜爱。
然而就在何青正眼看她时,夏姬却突然话锋一转:“既然这样,那可休要怪我不客气了!我能有一次觉醒的机会,证明老天爷也是容许我的,谁若是阻止我达成心愿,那就是跟我这千年的幽魂过不去!可千万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说话间,她身周的狂风大起,直吹得乌鸦鸦的长发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在屋子里陡然影射处狰狞可怖的影子来。
房间里立刻森冷了下来,连阳光仿佛都穿透不了,被生生截断在这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