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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点。

　　纱窗外有凉风吹进，苏知浅坐在床边，垂目，视线中服过药的程锦深睡颜安稳。

　　约过了十多分钟，伸手，替他整理好被子，关好灯窗，转身回了自己的房。

　　夜已深，苏知浅没有太浓的睡意，背靠着阳台扶手。灯光下，她的手中拿着养父养母惨死的现场照片，收敛白日里平易近人的笑意，女人眼底流露出瘆人的恨意。

　　终于不藏了吗？

　　七年了，谁又成为你新一轮的猎物？

　　无论是谁，这一次，我定将你绳之于法。

　　-

　　次日，恰逢周末。

　　经过这几日的调查搜证，对于“幸福小区”的谋杀案，X犯罪调查组成员将目标锁定几人。

　　警局审讯室。

　　洛时羡和白齐衡对面的审讯椅上坐着濠卢明，这人长得尖嘴猴腮，看人时，双眼透有精明的光芒。

　　“濠卢明，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杀害谢毕然和方双双的。”白齐衡开门见山道。

　　濠卢明面不改色，慢斯有礼地回道：“警官，像我这种人，使手段收买人心是有可能的，杀人是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被商业犯罪科带走的当天，这人承认用不正当的方法获得陆氏的机密文件，他的口供讲得十分笼统，大致概况两点。

　　一：兴和公司花了三百万从秦若子手中买走陆氏土地竞标书。

　　二：雇了大量水军诋毁陆氏集团的公司形象。由于两家公司实力相差太多，这一招，的确能让处在劣势的兴和公司占回一点赢面。

　　“别着急。濠卢明，我先问你几个问题。”洛时羡凉声道。

　　“要说着急，警官，你们可要比我急多了。”濠卢明从容地看着他，回复道。

　　洛时羡一听，嘴角微勾，活动一下肩膀后，大方承认道：“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作为一名执法人员，我的确想快点破案。”

　　“理解理解，你请问。”濠卢明点头，模样配合。

　　“好。”洛时羡象征性回了一字后，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什么时候给秦若子汇得三百万？”

　　“太久了，我记不太清了。”濠卢明思考后，摇头道。

　　“不怪你……”洛时羡拖着尾音，一手翻过一页资料，一手食指敲着桌面，闲聊道：“毕竟你的汇款人是徐何。”

　　说着，他抬头，目光锐利望向对方，补充道：“这一点，秦若子跟我们坦白了。”

　　濠卢明眼中掠过惊慌，他咽了一口水，强装镇定道：“警官，一个杀人犯的话，你们可不能当真。”

　　“她说得有理有据，我们不相信也得信。”洛时羡严肃地强调道。

　　“开什么玩笑！当初，主动提出合作的人是秦若子，好吗？”濠卢明大吼一声后，心头有气，继续说道：“早知道会闹出人命，打死我都不会趟这潭浑水。”

　　“谢毕然才是你要合作的对象，濠卢明，你还说谎！”白齐衡质问道。

　　“去他妈的鬼扯吧！”濠卢明的怒火一下被挑起，面色胀红，开口道：“这对狗男女，一点合作精神都没有，他们都不比一个助理干脆。”

　　助理！

　　洛时羡和白齐衡相互看了一眼。昨晚，他们查了徐何的账户在28号上午10点多了300万的金额，汇款人来自国外某个银行账户。

　　安凝霜连夜加班，几经波折，三小时后总算查到开户户头，来源于兴和公司。

　　这么一来，某些案件的细节又一次有了联系。

　　“方双双和徐何。”洛时羡没问别的，报了两个人名。

　　濠卢明见警方如此淡定，自视甚高的他，底气有些不足。想了想，开口道：“对，的确是他们。三个月前，公司被政府力邀参与洞头区的改建计划，针对这个项目，兴和势在必得。经过几次的商讨，陆氏集团成为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我从业内好友口中得知，谢毕然是负责人，我找到了他，开出十分诱人的条件，谁知道他一口回绝。”

　　洛时羡见他愤怒举拳，神色一顿，沉声道：“陆氏待遇优良，谢毕然也没有经济困难，不答应你的条件很正常。”

　　“哼！有钱又怎么样？到头来不还是被他女人出卖。”濠卢明不屑地说道。

　　“秦若子。”

　　“方双双。”

　　白齐衡和洛时羡一前一后说出两人名字，听到这默契的回答，濠卢明渐渐放下心底的挣扎，点头道：“的确是她们。”

　　“你说的具体些。”白齐衡强调道。

　　濠卢明深吸一口气，心知警方办案严谨，他也没再藏着掖着，讲道：“谈判失败后，我没死心，约见了谢毕然的女朋友，对方一口回绝我了。”

　　“秦若子条件优异，你被拒绝不奇怪。那么，”洛时羡回复后，顿了顿，他又问道：“为什么她会回头找你？”

　　“为了方双双啊！”濠卢明赞叹一声后，嘴角抽搐，不屑地说道：“她们可是好姐妹。为了帮她，秦若子开出三百万的要求，这比原先的价格少多了，我马上就答应了。”

　　这边，X犯罪调查组成员目不转睛地看着监控画面，所有人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忐忑，看着犯人一步一步掉进队长的陷阱。

　　“我越听越糊涂了！难不成谢毕然和方双双的事情，秦若子三个月前就知道了。”安凝霜满是困惑地问道。

　　林澄西联系上一件事，温声道：“不对，两人在‘幸福小区’同居三年，秦若子居住小区的物业也曾表示两年多没见过谢毕然。”

　　“依照这个时间推算，三年前，秦若子就知道谢毕然和方双双的事情了。”盛南风顺势接话。

　　几人发言后，苏知浅提问道：“这个假设要是成立，三人在公司为什么要装得如此亲密？”

　　“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安戈离回复后，目光定格在她微蹙的眉心，伸手轻轻拂过，柔声道：“浅浅，这个表情做多了，很容易显老的。”

　　苏知浅揉了揉眉心，笑意灌入眼底，开口道：“小深也是这么说的。戈离，你要多提醒我，要不然我弟会嫌弃我。”

　　浅浅，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没由来的嫉妒在心口蔓延，安戈离承认自己不大度，可至少在心爱的人面前，他能很好的控制情绪，爽快地答应她的建议。

　　众人没察觉两人的异样，只感觉被喂了一口狗粮。

　　这边，洛时羡与组员想到一块，询问道：“秦若子是有能力帮方双双的，为什么要出卖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