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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臭流氓,抓流氓──”
敏的惊叫声从院里传到宫小军耳朵里的时候,他的妹夫李东方正与他在家里谈话。
这是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冬日的太阳正懒懒地藏在云彩后面睡大觉,天空中雾蒙蒙的一点亮色也没有,就像有人罩上了一块硕大无朋的灰布。
我们这个北方城市的冬天恐怕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冬天,北风像一把利箭切割着你的肌肤的同时,还有污浊的空气在侵蚀着你的心肺。这时候的城市人就很少上街了,龟缩在家中就像一个个冬眠的动物。不得不出门的时候,比方上下班的路上就将一只厚厚的白棉口罩戴上嘴上,远远地看去,就像近郊那个防化团的战士们在作军事演习。由于空气的污浊,口罩戴上一天就变成黑的了,特别是在鼻部,两只黑乎乎的圆点就像两只黑围棋子放在那儿。这时候,马路上就好像到处都是手持口罩的小商贩们了。
“口罩,高弹力口罩──出口转内销的。”有聪明的小商贩冲着急急而的行人这样喊道。
“什么?出口转内销的?我说哥们儿,外国人戴不戴口罩?你这口罩外国人连个鼻子都罩不住,你在这里骗谁?”有更聪明的市民这样反问。
其实,无论是聪明的还是更聪明的都只不过是想找个乐子罢了,因为这个城市的冬天也太缺少令人欢快的东西了。
这天,李东方来找宫小军的时候,自己没戴口罩,却给宫小军带来了五只白口戴,那是宫小兰单位上发的。医院的护士大夫是从来不用自己买口罩的,他们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小军哥,”李东方坐在一只还剩三条腿的沙发里,说,“你昨晚去龙凤大酒店歌舞厅了?”
宫小军这时还没有起床,他的一只腿搭在靠床的窗台上,另一只腿弯曲着,左手搭在上面,正在为其挠痒。他穿着一条淡黄色的春秋裤,由于历史的悠久已经变成灰色的了,就像窗外的天空一样。在大腿部,还有两个洞,此时他挠痒的一只手正伸在里面。
昨天晚上的事李东方怎么会知道?宫小军很纳闷儿地看着李东方。
李东方早就想来找宫小军谈谈了,自从他将舅子哥送进了看守所那天起,他就觉得他已经欠下了宫家什么。这些天来,李东方在自己小家庭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尽管宫小兰平时对其哥哥宫小军漠不关心,形同路人,但是,她新婚的丈夫亲手将哥哥送进看守所,她却怎么也接受不了,毕竟是一母同胞呵。宫小兰甚至认为,她的母亲素真是被李东方气死的。如果不是李东方大义灭亲,母亲怎么会死?
李东方自然是有苦难言,他想如果不是宫小军深更半夜到寻梦咖啡厅嫖娼,他怎么会无事生非?或许直到现在,李东方并不知道宫小军的误入歧途正是因为他是个负责光明大街治安的巡警中队长,高点点想通过将宫小军拉下水以求有个保护伞的别有用心只有高点点自己清楚。从这一点上看,宫小军无疑是个受害者。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都不可挽回了,李东方尽了一名人民警察的责任,却给宫家带来了一场灾难,而且是一场不能算小的灾难。李东方也不是一点儿也不看舅子哥的情面,在他力所能及的政策允许的范围内,他也讲了点私情,比方通过熟悉的狱警曾给还在看守所接受审查的宫小军送过烟和火腿肠什么的,再比方,前几天晚报的记者来采访时,他千方百计地说服这位记者不要泄露宫小军的姓名。
李东方的义举受到宫小兰的责难,却受到他的上级以及他父亲的称赞。上级为他记了三等功,这并不为奇,他的父亲李先毅大加赞扬在常人眼里也可能难以接受,难道这是一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家?李东方的父母都是老警察,他的父亲是公安部一级英模,省第一监狱的政委。他的事迹时常在报纸电台电视台出现,曾感动过很多人,当然也包括他的儿子李东方。
李东方对父亲开始敬佩不已是几年以前的事,那时他还是省警官学校的一名学生。
这年秋天的一个夜晚,一名劳改犯越狱逃跑,追捕中父亲与他在监狱附近的宿舍区狭路相逢。劳改犯劫持了一名人质,而这人质并不是外人,正是李东方十岁的妹妹李东风。抓捕的过程并不复杂,父亲拒绝妥协放他走,劳改犯重伤了李东风后狗急跳墙,翻过一堵高墙后狼狈逃窜。父亲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女儿,此时李东风的脸色正快速地变白,地上的血迹在慢慢地扩大。她的眼睛大睁着,在呼唤着父亲:爸爸,我不行了..... 父亲高喊了声“东风你要挺砖后,就翻墙追捕逃犯。结果,逃犯落网了,他的女儿李东风却因延误了抢救时间,失血过多离开了人世。
你要对得起你头顶上的国徽。当李东方警校毕业后,走上工作岗位时,父亲这样对他说。
现在,李东方已经对得起头顶上的国徽,同时他想,也要对起得自己的妻**小兰和舅子哥宫小军。
李东方不知费了多少口舌才将宫小兰的情绪稳定下来,使她收回了要离婚的誓言。初步解决了小家的问题,李东方的心里还有舅子哥宫小军。李东方想,宫家的家庭并不是个素质低的家庭,舅子哥宫小军还是个大学生,尽管他因为多次爱恋的失败、工作上的不顺心和人生的磨难而走了一段情感上以及行为上弯路,但是李东方认为,这不是他的本质,就像“**”时他属于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一样,他现在仍然可以重新振作起来,有所作为。当他昨天晚上到龙凤大酒店巡逻无意中发现宫小军正与一位陌生的小姐又说又笑时,他决定了今天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