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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在水伊方(下)

在水伊方 苏北花椒 6275 2022-05-05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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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语淇在清晨白亮的光照里对那人只瞧上一眼,便好似触电一样的呆住了,心神也忽的凝挤成一团交扯的麻线,愈颤愈收绷的厉害。

  那人确是称得起气宇轩昂的润饰——裁制合体的西装搭衬有型的风衣,纹饰出他挺拔英武的身形和沉稳自信的气韵;

  古铜的肤色均匀细腻,映连着俊朗深邃的五官,与高大壮硕的体式两相应照,无端平添了许多性感与英气,俨然便是人人向往中的黑马王子。

  “是你!”周翰当先反应过来,面色突变,冷沉的目光死死把那人射定住。

  没错,确是他——蔺子衿!竟是“阴魂不散”地寻来了这!

  蔺子衿未曾搭理周翰半分,只板着脸面望着她,紧扣的眉宇间,不时散溢出霸道与凌厉的深味,也有着审视的情绪含在里头。

  是在责怪她吗?还是来此兴师问罪?难道他还不曾考虑自个是否具备此等资格?

  “他的脸呢?!”

  伊语淇瞳孔微缩,死死切紧牙关,满腔怒气被尽数调度出来,也全然顾不得仪态,恶狠狠地抓牢扶手与那人针锋相对,单论气势竟丝毫不落下风。

  四目相视,隔空擦出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火花,雅阁也骤地里转变了奇特的氛围,有股不好的情绪在暗地里蛰伏骚动。

  如是静止了几息,伊语淇仅存的耐性也被消磨一空,冷冰冰的言语近乎是从牙齿缝隙里挤兑出来的,“要么离开,要么报警!”

  先不论他昨晚的“轻薄”之罪,单是私闯“民宅”的恶行便也足以被传进局子里吃茶了,伊语淇先礼后兵的诫告当真算是做到了仁至义尽!

  若非仍旧顾念往昔的情谊,又怎会如此便宜了他?

  可蔺子衿并未领悟她的“用心良苦”,依然无动于衷,神色漠然的很,哪怕他又一次遭受了她的威迫。

  “蔺子衿!”伊语淇没了理智,近乎是吼,既然他嚣横乖张,无所收容,她也不会再存有顾忌!

  周翰的面色也霎时转作了清冷,多了几分戒备。

  “周翰,叫保全上来!”伊语淇无奈放出了狠话。

  这狠辣的招数对蔺子衿显然很是受用,他终究开了口,“等等。”

  可依然阴沉着脸面盯视她,还不待她作出回应,又拿出霸道的口吻,说:“我想与你单独谈谈。”

  单独?凭什么?

  伊语淇怒气汹汹地反驳说,“我与你没甚好谈的!”

  可蔺子衿并不在意,依然板着脸面注视她,自大的他最喜好俯视人,尽管隔着老远也仍旧感觉是“俯”,“你忘了……要有始有终!”

  有始有终是他们当初热恋时的约守——不论将来发生了何事,也要给予对方辩驳、挽留的机会,哪怕当事者再无心维系这段感情,也要尽力做到有始有终!

  他这是为何?是要给这场所谓的爱情赋予毫无意义的结尾吗?还有这需要吗?

  “不晓得你在说些什么!”她总是嘴上硬铁。

  可当他摆出竖直的“六”字型手势时,她的娇躯倏地一颤,冷寒的眸子里也隐然射出了迷离的眼波……

  那约莫是八九年前的事了,情境里的男女正各自伸出手掌摆弄着独特的造型,两人终归是有着艺术细胞,简易的拉勾也被巧妙地藻饰出雅致的姿态——三指握抵,小指相扣,诚心约守,拇指点头。

  每对情侣在对待爱情时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着私密的诠释,他们也不曾例外,这个心心相印的环锁便是独属他们的小秘密,里面储存了他们太多的依依不舍,也封藏了太多的甜美青涩。

  尽管时隔数载,那口诀式的甜言蜜语还时刻萦绕在心头,就恍如南柯一梦——梦中,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梦醒,浮生梦影,劳燕分飞,所谓伊人,在水伊方。

  哪怕佳人犹在,也早是近在咫尺,咫尺天涯!

  伊语淇并知晓这简单的符号带给了她怎样的冲击,也并不知晓回忆里的故事给了她怎样的触动,可心头毫无征兆而窜乱的跳动以及若即若离的窒闷信号却总是瞒不脱的。

  所以,她没来由地叹了口气,终究是松了口,“周翰,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叫你。”

  兴许周翰早已料想到了这个结果,他随性点了头,扬着步子便走了出去,可在他关闭房门的那一刹那,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身瞥了瞥蔺子衿,有些警告意味地说:“再敢伤害她,我保证你踏不出此间房门,哪怕半步。”

  蔺子衿确是与以往有着很大的改观,往常碰到威吓他多半会很任性地回以拳头,可现下的他沉稳多了,会很冷傲地说:“可以出去了吗?”

  他回话的同时也侧身瞥视了周翰,四道灼烈的目光对碰,周翰并未退缩,反而很是刚硬,“记住我的话!”

  蔺子衿不以为意,依然板着脸面俯视人,声色冷沉,“你废话很多!”

  “你也只会扮酷!”周翰与蔺子衿瞪视许久,才是掩门而去。

  偌大的房室忽的冷清了许多,莫名的岑寂使得空气里流传出叫人不适的尴尬,可两人仍未选择张口,都陷入了短时的沉默。

  伊语淇是仍未从方才的失神里跳脱出来,至少她还全未明白自己为何还会给予他一个毫无意义的机会,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还是为了那所谓的有始有终;

  而蔺子衿则还并未梳理清晰事实的脉络,未见着时,他有千言万语想与她诉说,可紧临当口却又不知如何开头,如何可以一语中的地把真相说个透彻,可不愿平白做了被人冤枉的司马相如。

  可伊语淇终归是清醒着的,眼看着便要到了上班的时辰,若是被旁人撞见了,哪怕她有千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所以她催促他说:“只给你五分钟!”

  经由她提示,蔺子衿似乎有些满足地松了松绷持的面孔,随手落下了百叶窗帘,笑容有些勉强地说:“我以为能多看你一会。”

  哪怕再恨恼,伊语淇也会提醒他作为别人的男朋友应该肩负的责任,“说这话时你该考虑你的女朋友!”

  蔺子衿对旁人向来不近人情,对她还算保有些“良知”,有些调侃地说:“你吃醋了?”语调有些温暖的意思。

  “蔺子衿!?”这话触及了她的底线,她觉着自个再不会有甚耐性去多瞧见他哪怕四分三十秒。

  他却很得意,漫无经心地踱着步子,随口应了句,“在!”

  “你混蛋!”她又近乎在吼。

  蔺子衿倏地定住步伐,双手负于身后,举起冰酷的脸色以及深邃的眼眸望向她,声音正如他的眼神同样郑重,“你知道吗?为了这似曾相识的声音,我等了整整八年!”

  若他不提往事还好,这番有意往那段靠拢的行径是完全激恼了她,她恨恨地吼:“你脸呢?你配吗?”

  伊语淇时至今日方才明了,为了那个所谓的约守痴痴等候了八年的人是她自个,哪怕她再不愿认可,她也白白挥霍了人生最为光彩的年华;白白付出了一腔热忱与真情;白白丢弃了最是圣洁与纯粹的青春!

  她耗费了这么多代价,可到头来换回了什么?一场被欺骗的故事?一个负心薄幸的汉子?还是一个毫无意义却又应该有始有终的结尾?更为可笑的是,那个骗子竟还恬不知耻地在她跟前表诉真心?

  她恨不得立马跨过桌台,劈面送他三个狠狠的嘴巴——一个为了过去的自己,一个为了现在的自己,一个为了将来的自己!

  可她终究是按捺住了躁乱的情绪,紧紧切死牙关,权当再花费丁微的时间看清楚这个“渣人”卑劣的演绎了!

  “语淇,其实……”

  他似乎还要狡辩,可话未完全脱口便让伊语淇生生打断了,“闭嘴!我的名字是你配叫的吗?”

  若不是先前应允,她即刻便会让保全用乱棍把他打出门外,好在,四分钟后他们将再无瓜葛,连陌生人的情分也不会再有!

  “我和子涵……”

  蔺子衿原是打算开门见山地把事说个透彻,可她总不叫他把话说个痛快,“你站住,不许靠近这边!我更不愿听你们间的破事!”

  向来行事刚硬、颇有手腕的蔺子衿唯独面对伊语淇时显得有些束手束脚,她便是他的克星,每每遇着她便拿不出丝毫的魄力;他又何尝不是她的灾星,每每在牵扯他的事件上,她总会失了理智没了耐心,这兴许便是命数!

  蔺子衿稍微吞纳了口气,平抚下紧张不安的心绪,长久之后才又恢复了往常的霸道与自信,他除了具备北方人肯死心去干的脾性,还兼顾着北方人的诙谐气质,有些调笑地说:“你很怕我?”

  这话呛到了她,她赶忙回应,用以矫饰心头的慌乱,“别自以为是了!”

  无可否认,他的幽默使得僵局缓和了许多,他带便往前迈了几步,眨眼功夫就抢在桌子旁某个方位站定了,倒不显刺眼。

  “你想干嘛?”待伊语淇反应出来,她只警觉地退了半步,并未严厉呵斥。

  他则顺势冲身旁一歪,很自然地匡进了躺椅里面,手臂贴搭着扶手,很是逍遥,也很是霸气,更有着耍无赖的意味含在里头,“告诉外面的那个小白脸,从今日起,这个躺椅被我占了!”

  与周翰比对,他确是锅底与雪花的鲜明,可小白脸的称谓可委实刺耳……就似乎起先劈腿的是她!

  伊语淇再是忍耐不住,叱骂出来:“无赖!下流!出去!我片刻也不愿再见到你!”

  蔺子衿只静静打量着她,不回应也不张口,交叉的双手悠然握于胸前,一对拇指正饶有兴致地打着圈圈,似乎满不在意她的失态。

  其实,是恋爱时被她斥责的情况远不在少数,习以为常了,他就喜欢她辣烈率真的性子,也便用了惯常的法子偏离了话锋,“听郑婉玗说,你的新男友叫在水伊方?”

  伊语淇只希图早早叫他死心,不要再来无谓的纠扰,便吼道:“是,你与他比较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是没甚可比性!”

  蔺子衿漠然地说:“我真想知道这个在水伊方是何许人也,竟会让你爱的如此死心踏地!”

  伊语淇是愤恼到了极点,“你没有资格见他!出去!再不走我叫人了!”

  恰在这个时间,门应声而开,凭空钻出来无数个好奇而又惊慌失措的脑袋,几个花痴似的少女竟还尖呼着,“哇……在水伊方竟比想象中还要帅气?以后他便是我的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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