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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冤家不聚头,说的大概就是此时此刻了。
曹锦绣一回头也看见了何田田,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冲着何田田嗤了一声,转头去和边上不知道是谁家贵女,指桑骂槐道:“这年头,真的是什么样的麻雀都指望飞上枝头变凤凰,可麻雀终究是麻雀,飞上枝头也不会变凤凰,何况还是个烂枝子。这样的门户也敢出来雅集,要是我,指定天天在家躲着,还嫌丢人丢不够的?”
何田田自打知道要嫁给开青楼的秦思鹤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会被各式各样的人奚落,但她自己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懒得理会曹锦绣的话,从水里端出了一碗做成了梅花样式的茶点,她轻轻的用小银勺挖了一点品尝,边上的南瓜给她倒了些茶水,原本就是打定了主意来做个陪衬,不让主家说她们骄横罢了,该吃吃,该喝喝就行。时间差不多了,就告罪离开。
从此主人家夫人是安国公的夫人,出生书香世家,典型的大家闺秀,而安国公出生寒门,征战沙场一辈子,大老粗一个,什么事都大大咧咧的,唯独对夫人非常细心关爱,夫妇二人举案齐眉,堪称当世夫妻典范。此次雅集,其实是想带她的独生女儿同各家夫人多接触接触,没准就有看上的,能相个夫君什么的。安国公夫人看见何田田低调安静,只是为她新婚道了贺,嘱咐她别拘束什么的,因为觉得小丫头也不容易,就与她多说了两句。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就因为安国公夫人同她多说了两句话,而安国公夫人正巧又不太喜欢曹锦绣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就只对她的长姐,已经嫁人了的曹家大姑娘说了些话,曹锦绣就开始吃味了,身边的贵女都没怎么搭理她,她就开始给何田田使绊子,但凡是何田田想去拿的碗,她必定截胡,甚至何田田都已经拿到碗了,她都硬生生抢了过去。有时候因为碗流下来并不平稳,水会因为争抢流进碗里,她会硬把进了水的吃食塞进何田田手里。何田田已经吃了好几碗被泡的没味道的东西了。后面也不想去端吃的了,就安安静静的喝果酒。
南瓜看何田田有些闷闷不乐的喝酒,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曹锦绣,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王妃,不然回去吧,曹家姑娘总跟我们作对,您再吃生水泡的东西,当心肚子疼呀。”
何田田笑了笑:“没事,国公夫人刚刚才来过,现在我们就走,不合适。”
“那怎么办?”
南瓜看何田田吃的除了一开始的一块糕就是几个小碗的凉菜,一共也没多少,早饭用的又少,这会估计饿了,她四下看了看,发现有的小姐会让丫头直接去源头端些吃的来,便对何田田道:“奴婢去那边给您端些菓子和吃的来吧,不同她抢了。”
说罢,她过去源头转了转,不一会就端了个小托盘来,里面是几样精致的菓子还有一小碗热的糯米甜饭。
何田田看见热乎乎的糯米甜饭瞬间之前的不开心就一扫而光了,南瓜刚把东西放下,她就去端了,结果斜对面的曹锦绣突然哎哟了一声,假装站起来崴到了脚,直接撞到了边上的正好坐何田田对面的贵女,那贵女刚吃了些菓子觉得干,端着一盏茶准备喝,被她这一撞,整个人往前栽,何田田眼疾手快赶紧去扶,结果对面贵女没事被她一手撑住了,但她手里还烫的茶水泼了何田田一背,她一只手为了支撑,按进了还带着凉意的溪水里,脸也栽进了水里,呛了些进鼻子,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好在溪水不深,水也就到她小臂的一半,但半个脑袋,后背和一只袖子全湿了,南瓜刚刚端来的东西因为她的动作全跌进了溪水里。整个人要多狼狈多狼狈。
“王妃!”
南瓜没能及时护住她,吓的都愣住了。
“哎呀!王妃没事吧?”对面的贵女看她这般模样非常不好意思,赶紧让人过来搀着些何田田。
何田田一边抹了把脸上的水一边摆手:“还好。您没事吧?”
“没,没有。”
对面的贵女赶紧让人去拿棉巾来给何田田擦水。身边其他贵女夫人都往这边投来了目光,好奇发生了什么。
“咳咳。”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吹的何田田一阵哆嗦。山谷里比较寒凉,这下染风寒是肯定的了。
就在几步外的安国公夫人也赶了过来,让人赶紧去拿小姐备用的衣服给她披上别受了寒。
“没事,国公夫人不必忙碌。”
何田田缓了缓劲,因为呛水昏沉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这是怎么了?”
一个突兀的男声在后面响起。
秦思鹤回极乐阁就听柳曼殊说何田田来问雅集怎么办,他才想起来他这个小媳妇之前没参加过,原本都想让她不必来也一样,可回府之后府里人说她已经出来了,怕她被人欺负的秦思鹤就往这边赶,结果刚到就看见了曹锦绣故意撞了边上的姑娘一下然后害得何田田栽进了水里,万分狼狈的模样。
即便他再懒得与这些贵妇官眷打交道,看见他的小媳妇被人这样折腾,说不生气绝对是假的。尽管表面看起来依旧吊耳郎当的,但是个人都听得出他是咬着牙问出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何田田抱着不知道谁递来的棉帕刚准备擦,听见声音一回头,愣了一下:“夫……王爷?”
秦思鹤几步到了她身边,将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罩在了何田田身上。
“冷吗?”他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叹了口气,按着棉巾给她擦了擦脸上和头发上的水。
“还好。”何田田有点懵,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秦思鹤把斗篷裹紧了些,一边问何田田的时候,一边那双漂亮的眼睛眼神一凛,剑眉微蹙,一瞬间露出了极阴寒的眼神睨了眼对面没想到会有撑腰的人来的曹锦绣,只是一瞬,她捕捉到了他的眼神,虽是一闪而过,可这种不虚不实的也让她身子震了一下,她虽打心底看不起这个禹王,不过他毕竟是当今圣上的叔叔,也不能太过分。
秦思鹤微微勾唇,调整了一下表情,语气温和了不少,将何田田交给南瓜照顾,自己站起身一步跨到了曹锦绣在的对面,啧了一声,痞里痞气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打扮的跟花蝴蝶一样的曹锦绣:“曹家二小姐这般体弱不堪,还来雅集,也不怕柏溪谷风大,吹坏了身子。”
曹锦绣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往后退了一步:“呵,呵呵,王爷说笑了,刚刚我,臣女是不小心,不小心才撞到了林姑娘,牵扯了王妃,臣女在这给王爷王妃赔不是了。”
“不小心?赔不是?”
秦思鹤歪头看了看湿漉漉的小媳妇,又看了看曹锦绣。
然后出乎众人意料的,一脚,将曹锦绣整个人踹的跌进了溪水里。
“啊!”
曹锦绣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仰着跌进了透骨寒的溪水,浑身湿透。
而秦思鹤踹完人,微微一笑,理了理有些乱的衣袂,轻飘飘的对水里的曹锦绣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本王不小心,脚抽筋了。”
在场众人都惊呆了,曹锦绣又羞又气又不敢发作,溪水下石头湿滑,她挣扎着起不来的,尴尬的喊着“来,来人!快,快扶我起来!”
踹了人,给小媳妇报了仇,秦思鹤回到了何田田身边,把何田田一把抱了起来,对不远处的国公夫人道:“国公夫人,王妃衣服潮了,恐受风寒,见刚刚夫人拿了小姐的备用衣裳,还请交给婢子,本王带王妃去更衣。”
“是,是。”国公夫人也被震惊了,赶紧让人把干衣服交给了南瓜,她一向知道秦思鹤不着边际,没想到他居然当众踹了丞相最宝贝的小女儿,也就是他是王爷,是皇帝叔叔,不然丞相非活剮了他。
临走的时候,曹锦绣被扶了起来,秦思鹤难得收起来嬉皮笑脸的模样,侧头看着她:“道歉要是有用,要律法何用?以下犯上,伤害禹王妃,这帐,禹王府记下了。”
然后,非常潇洒的抱着被惊呆了的何田田离开了柏溪谷回马车换衣服。
路上,何田田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被秦思鹤搂的更紧了些,语气也硬了些:“别动,本王说过要罩你,这回,算本王失职了。这会儿当赔罪吧。”
何田田呆了,秦思鹤对她也太好了。
本王虽然没本事,但是本王护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