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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川尝到了飞云火稻的甜头,仰头一口饮尽,池盈月见状,急忙抢过杯子,这一小壶她费了多少心思才凑上,怎么能如此便宜东方川?嗔怪道:“如此酒中圣品,被你这样喝,真是浪费。”
东方川又一次感到冰火交融的淋漓畅快,只是这一大口酒下肚,随着那悠长回味一同而来的还有一股微醺气息,感觉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如踩棉絮,头脑有些昏沉,对池盈月的责怪却反映敏捷:“沁人心肺需闻花香,解忧释惆唯饮美酒,此酒无名,怕是盈月师姐月下独酌不与众享的缘故吧。”
池盈月拿着小壶抿了一小口,洁白的脸颊一下就变成了粉红色,轻吁一口浓香酒气:“咦?胆子不小,竟然敢怪我藏私?那我就一藏到底,不给你喝了!”
“哦!原来这就是酒的滋味,不错啊。”东方川有些飘忽了,看那时节湖,像是伸出双手就可掬一把那清澈湖水泼在脸上,激发那酣畅的凛冽。
“你还没喝过酒?哈哈,堂堂大丈夫竟然不知酒滋味,真是可怜,诺,给你在尝一口吧。”
东方川又喝了一口,将酒杯还给池盈月,看着朦胧起来的她,自嘲笑道:“我从小被弃山门,承蒙师尊收养,指点修行至今,我已知足,不让师尊失望已然拼尽全力,哪里还有其它奢求。”
“原来你还有这般身世,怎么从未听人提起?”池盈月惊异问道。
“师尊操劳日盛,我的身世,也不是三五日能够一查究竟的,怎好因此事去烦劳他老人家?待我日后学艺有成,在去探寻吧。”东方川平静的说道。
池盈月内心突然软了一下,轻声道:“你能有今天这般成就也属不易,换做是我,就如同无根浮萍,那还能一心问道?看样子,你平时的生活很不好过吧。”
“我自小患有眼疾,看任何事物都是模糊不清,与旁人相处习惯了紧紧直视,很是无礼,故同门师兄弟都不喜与我交往,我也乐得清闲自在,独自一人习惯了。”
“难怪刚才你那样盯着我看,难道不能医治吗?”池盈月恍然问道。
“师尊看过,说探查不到因由,故不知如何医治。”
池盈月内心越发柔软,坐到东方川对面,轻声道:“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而且你的父母一定能找到的,我能感觉到。”
东方川眼神一亮,笑道:“多谢师姐吉言,我也相信一定能找到他们。”
“嗯。我等修行之人,于茫茫世间,得缘追寻至高致境,若无心中秉持坚守,如何历经千辛万苦,得享大道果实?一旦追寻,苦难必至,只得坚定道心,跬步向前,寸土不失,才得以苦难自解,夙愿得偿!”
“师姐所言,我深有感触,小时候,师傅告诉我滴水穿石的故事,那时的我并不很懂,现在回想,我这些年其实就做了一件事,在那些无人关注的日子里,不停的修行,才有了今天聚魂之境,否则以我的资质,今生恐难以突破纳魄境。或许,这就是滴水穿石的道理,心无旁骛,日积月累,坚持专注,如此才能有所成就。”东方川目光忧郁,显然是想起了那些年孤寂执守的日子,从未有人关注,更是无人分享,有人聆听的感受真是陌生新鲜,这些年内心固化的阴冷,似乎有了些缓慢的融化。
“是啊,我等如此渺小,追寻的却是世间最磅礴的本真,即使付出一切,怕也难寻那大道的永恒。只能努力向前,其余的就交由天定,如此才不枉我等天赋之魂。苦累虽属寻常,但也需疏引开解,才能更好的磨砺道心。东方师弟,日常不快你如何应对?”盈月好奇的问道。
东方川苦笑:“我很笨,没有别的好办法,只有他们说他们的,我做我该做的,假装听不到,也确实看不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已。”
“哈哈哈,竟然装了这么久,你挺能装啊。不过我有更好的办法。”盈月说完,古怪一笑,又倒了些酒递给东方川:“喏,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东方川哑然,木木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确为妙方!但我怎么感觉头很晕,盈月师姐,此法不会有什么后遗之症吧?”
池盈月目光连闪,连忙回道:“怎么会?难不成我会害你?”见东方川直直的眼神还未冒出疑问,赶紧道:“放心吧,你只要记得我不会害你就好了。对了,你修行这般努力,是何因由?”
听到此问,东方川只觉一股气息自胸间升起:“起初,只是师傅教我要求我,而我,不想让师傅失望,也为能找到我那素未谋面的父母,看一看他们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如今,我想我声,在中州回响,我行,被中州铭记,我思,被中州感知,我名,在中州流传,如此不枉寻真如!”
“哇,好大的志向!那你知道中州都有哪些种族教派吗?”池盈月抿嘴一笑,问道。
“这个。。。听闻有轩辕一族,还有鸿溟阁、羽民族、巨灵门,其它的,就不清楚了。”东方川尴尬的回到。
“没关系,我告诉你,中洲大地共有六大州七大种族教派,东方有两州,临贺州,有羽民一族,创立了奔云宫;月枝州,有雨师妾一族创立了寒天宫;南方泰耄州,有搏罗一族创立了巨灵门;西方即墨州,有轩辕一族创立了补天殿;北有涿光州,有不死民一族,创立了屏幽涧;中部帝畿州,有巫咸一族的鸿溟阁和我大行伯真如观;你想让中州记得你,你得先记住他们才是。”
“多谢师姐教诲,只是不知各族各派有何特征,日后相遇也好甄别?”东方川问道。
“我也是听师尊谈起,并不是十分详细,刚才听你说知道轩辕一族,还有鸿溟阁、羽民族、巨灵门,他们有何特征你是否清楚?”
“听闻鸿溟阁乃我人族之中擅长化形、炼器的大派,其会元造化功被誉为巧夺微妙、天工开物之法,中州大地所持灵器十之八九出自鸿溟阁之手。羽民族的奔云宫是第一次听师姐说起,只听说羽民一族天生精美并有羽翅,能御风翱翔,其余的就不清楚了。搏罗一族的巨灵门下肉身巨大,乃是以力证道的发源地。至于轩辕一族,五行灵珠的供给之地,其民半人半蛇,追寻天地万物之间的平衡共生,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嗯,以上四族特征基本如此,其余的我也只能大致说说,北方涿光州的不死民一族,创立屏幽涧,虽出自我人族,但追寻的乃是肉身不死永生之修行秘法,与我等各族修行宗旨相抵触,现在自成一族,其行踪十分隐秘,故甚少接触;东部月枝州的雨师妾,为我人族中身形样貌最为精致、且以女性为主导的一族,其寒天宫的寂灭无余咒,也是我人族顶尖的功法。”池盈月似对雨师妾寒天宫十分向往,提及之时目露憧憬之色。
“师姐搏学,东方川受教了。”
“应该的,若是你行走中州连这些都不清楚,那不是损毁我真如观名誉?话说回来,一定要进入前十啊,要不连中州行走的机会都会很少的。”池盈月眼中荧光闪动,注视着东方川,口气坚决的说道。
东方川摸摸脑后,腼腆一笑:“定尽全力。”
银盘渐渐西沉,星空越发清亮,映着这山,这湖,这林,这人,似有惋惜,却终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