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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何玄晶这才收神立住,发现三殿下在洛云舒、鲍大人相陪下,已回到了大殿,不知在自己近前看了多久。
何玄晶俏脸一红,稍作愣神的功夫,许敬庭已笑着对洛云舒道,
“云舒,真真便宜你了。我虽是这丫头的正主,倒说不得有些嫉妒啦,哈哈。”
洛云舒也是一笑,不时大方地答道,
“三殿下说笑了,我跟晶儿姑娘现在之谈师徒,不说其他。日后若这小妮子侥幸赢了,我自当完璧归赵。”
许敬庭眼神一亮,似乎有了些盼头,眉眼间越发显了色意,只不住打量着何玄晶傲人的娇身。
何玄晶听洛云舒说完,心中老大不乐意,好啊,落全输,你给我等着,看回家后我怎么收拾你!
倒是鲍大人媚笑着走向何玄晶身前,回身朝许敬庭施礼道,
“三殿下,下官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哦?鲍大人请讲。”
“这段舞曲,原是为了庆祝二殿下得胜回朝,准备在正央宫庆典上助演之作。今日见何姑娘才情了得,身段不凡,能否请其加入,增色添彩呢?”
原来,鲍大人见许敬庭心生色意,显是对此女颇是重视,为了投其所好,自是想将何玄晶包装一番,以作讨好,增加自己的官运,顺便还可以拉进和副总调巡的感情。
何玄晶到底幼稚,见鲍大人如此作答,不禁洋洋得意,顿时觉得这位大人才是自己的知己。
“鲍大人,”何玄晶剑递旁人,
“你真觉得我跳得不错?”
“那是自然,三殿下府上佳丽,又有洛副调巡的调弄,哪有不好的嘛。”
见这胖老头说得如此志诚,何玄晶乐开了花,总算在舞技上夺了个彩头。
洛云舒见何玄晶傻乎乎地面带得色,似在向自己示威,也不点破,只等许敬庭这正主发声。
许敬庭心里想得却是另一件事。
我这二哥这两年动作大得狠呢,不过从正林手里夺了两座破城,就四处宣扬,借此邀宠。我倒是看你如何收场。
见许敬庭并未答复,似有心事,鲍大人额头上竟渗了汗,只怕自己的提议拍了马腿。
许敬庭愣神功夫,蒋心蝶已从缓步来至众人身旁,声带娇媚,
“几位大人,什么事谈得这么开心啊?”
许敬庭回过神来,已有了主意,
“哦,心蝶,鲍大人正求我让晶儿姑娘参加过几天迎接二哥的庭演呢。”
又朝洛云舒言道,
“云舒,这晶儿虽是我名下的丫头,可现在毕竟是在你府,你又算她的师父,还是你说吧。”
洛云舒洒然一笑,从容应道,
“既三殿下不言拒绝,鲍大人盛情相邀,小弟自是无碍。晶儿,那你就好好准备,别折了为师的面子。”
何玄晶难掩喜悦,又盯着蒋心蝶看了一眼,兴冲冲施了礼,
“多谢几位大人抬爱,晶儿一定好好准备。”
那认真端正的态度,洛云舒尽收眼底,只忍住了笑。
蒋心蝶不理会何玄晶的神色,只娇滴滴地靠向洛云舒,
“洛公子,何时可以去我那里,再细细地雕琢我二人的合演?小妹可怕到时生疏,误了公子名声。”
几个男人都只觉心中燥热,这蒋心蝶神态自然,宛如清纯将熟的少女,但内里却摄人神魄,难忍迷情。怪道人言,
娇至外相是淡色,媚到深处乃纯情!
洛云舒也只吞咽着口水,强压内火,轻言答道,
“自然要再找心蝶小姐合练。不过最近为回阳节要多忙些时日,鲍大人这里要多叨扰了。”
顺势向鲍大人拱了拱手,
“不若我们就约在此处,各色琴、奏皆是现成,心蝶可随时来此寻我。这后面几天,我应都在。”
蒋心蝶并未面露失色,只身形稍作远离,款款答道,
“既如此,那心蝶再择时日,来此赴约。”
见蒋心蝶神色如常,并未有丝毫懊恼,也未继续纠缠洛云舒,何玄晶不禁对洛云舒刮目相看,
这女人如此风骚,难得花花公子能忍得住。
趁众人不备,何玄晶朝洛云舒做了个鬼脸,似在打趣他放弃如此一亲芳泽的良机。
几人又调笑番后,何玄晶与龚乐师复约定了时间,每日午后来太乐监合练彩排,五日后即要在宫宴上表演。
各人分别离去。单说洛云舒与蒋心蝶出了宫门,搭轿回府。
这一日课习,何玄晶难掩疲态,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晶儿,明日晨课我们暂时先不写字了,赶早去火炙岭学琴。对了,后面我要多忙些日子,明天会将逍遥指法授与你。”
“逍遥指法?”何玄晶仔细回忆着,
“对,我跟你提过的,看你五音之法已略有小成,咱们时间有限,不若就试试逍遥指法。要是你有此天赋,说不定很快就可掌握。”
何玄晶想着自己的进步,不禁又想王婆卖瓜,洛云舒哪肯听她呱噪,急走了几步,只气得何玄晶在身后跳骂。
两人在院落里分了手,各自回屋,约好明早卯时出发。
何玄晶进了屋,发现花药早在屋内等候。两人吃饭时,何玄晶几次想请花药明日留守,可看着花药不善的神色,何玄晶只好把话吞回了肚里。
次日清明,天气尚可。几丝微风,虽有凉意,可却吹不透行人的衣衫。
老刘头的马车早早收拾妥当。三人上了车,再往城北山路行去。
一路无话,没多久,便来到了火炙岭的脚下。
这山群因火山而得名,又因岭落山叠,隐秘深幽,早年被洛云舒师父觅得,便成了他们师徒二人相会习武的佳所。
这老刘头原是洛云舒师父身边之人,调配给其护驾的。因为人老成,又有一手好把式,洛云舒一直礼敬有加。本想劝说其年纪已是不小,不如留在府中,颐养天年。奈何老头闲不住的性子,只愿作为赶车的伙计,四处随洛云舒游走。
三人进了山,又依旧路来到瀑布巨石旁。
洛云舒先是取出啸殇,寻得片干净所在,与何玄晶席地而坐。花药远远站定,为二人放哨。
“晶儿,这逍遥指法与五音之法多有关系。五音之法注重五指同时发力,且力道需互作迁就,寻得共性,方能震动啸殇。”
何玄晶点了点头,显然通过近几日练习,已懂了其中的道理。
“逍遥指法,是摇指,挥弦时的妙法。若要弹得一首好曲,指间的配合必不可少,这比同时发力又难了许多。”
“很多琴师只是硬记琴谱,再在琴上寻得对应的音阶,你如细听,难免发现其中磕碰不断。即使再熟悉,也不过是逐音外泄,而不是整体化一。”
见何玄晶听得入了神,洛云舒颇觉欣喜,知道这妮子灵性不凡,已懂了几分。
“所以,初练之时,无须心中有谱,只要音调顺滑,便渐渐入了逍遥的法门。”
解释完毕,洛云舒随意轻弹了一小段乐谱,乃是随性而创,竟也悦耳不俗。同时,将指法间注意的要诀和练习的技巧,也一并传授。
何玄晶心中默记,越念越觉有趣,待来到巨石左近,花药也随了过来。
何玄晶将外衣解下,一身丝绸烟粉短衣,更显俏丽。
在巨石上坐定,便依着洛云舒的讲解,开始了练习。何玄晶正好所学乐谱不多,所以甚少牵绊,自由发挥着指法的妙处。几节弹完,手指间的配合日渐默契,只是这临时起兴所弹之曲,比之洛云舒实在差得太远。
花药在远处皱了皱眉,原本只是忍受五音同出时的颤声,此刻却似杂乱无章地音调,莫名其妙地上下飞舞。心中更是愤慨,只觉何玄晶又被洛云舒当了猴耍。
就这样过了半日,何玄晶练得面带桃粉,香汗淋漓。只在暖雾罩下,倒也未觉气热疲累。
花药早已受不了,远远躲了开去。虽觉对不起小师妹,可这乱七八糟的曲调,听到耳中,实在难忍。自往茅屋东边走去,但觉苍翠色渐稀,草木又被荒色所盖,想是远离了火山热脉,复又低温所致。
突然,留意到不远处林间,有条小路,虽有遮掩,但穿行的痕迹难以尽除。
花药轻轻俯下身,蹭着脚步往里面探去。走了不到百米的距离,竟复又开阔,只见林中被开垦处一片空地,虽偶有杂草枯根,但大部分都打扫平整。
最让人惊诧的,这空地中间,立了十余支竹杖,花药细数了数,共计十六支,似梅花形状,散在此处,皆深插入地,每支顶上都被削尖,光滑异常。
花药只感诧异,刚想再细查究竟,忽闻身后有树草窸窣之声,忙回头查看,却见洛云舒笑吟吟站在身后。
“洛公子,你吓了我一跳。”
洛云舒走上近前,脸上看不出丝毫异状,
“花药,你怎么到处乱跑,不怕你家小姐泄了春光吗?”
见洛云舒面露轻薄,语态暧昧,花药只觉发慌,
这花花公子不会图谋不轨吧?
“喂,你,你没把她怎样吧?”
洛云舒只耸了耸肩,一副任你发狂的无赖相,只气得花药不管不顾,只得赶紧抽身,往瀑布边走去。
刚走到茅屋附近,就看见何玄晶正从巨石上爬下,口里喊着自己的名字。
花药急忙走上近前,从旁边树下拾起准备好的备用衣衫和香巾,拿了上去。
“喂,花药,你去哪里了吗?叫你也找不到。”
花药面露羞愧,心说还不是你弹的太难听。忙插言道,
“我去方便了方便。弹完了?”
何玄晶未去深究,匆匆换好衣物,洛云舒也缓步来至二人身前。
“怎样,晶儿,今天练得如何?可有些上手了?”
“嗯,先生。这逍遥指法在练习上似比五指之法容易些,少了些固定的套路,到很合我的性子呢。”
见何玄晶说得直白,洛云舒忍住笑,正色地点了点头,
“逍遥指法的关键在于逍遥二字,幸得你之前习琴不多。如今练奏起来,便少了很多禁锢。”
何玄晶讪讪地笑了笑,倒像是被人戳破了自己之前费心搭建的漂亮架子,所幸眼前这二人似都不甚在意。
何玄晶赶忙拢了拢鬓角湿滴的碎发,忙不迭地应和着。
花药此时的心思尚在林中那片插立的竹竿上,仔细想来,似是修习轻功的梅花桩,可从未听闻有人用尖竹做桩的,若真是如此……
花药有些疑惧地看了看洛云舒,恰好对方的目光也正袭向自己,忙慌乱地低下头。
“花药,扶着你家小姐,我们这就离开了。”
“是。”花药收拾了湿衣,与何玄晶相扶着,往山下走去,洛云舒随后相随。
何玄晶在车上啃着肉烧饼,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洛云舒嫌其呱噪,只命花药剥个青橘堵她的嘴。
花药装作无事的样子,只干笑着,便去拿橘。哪知车轮恰好压过土坑,花药失神之下,失去平衡,往旁跌去。
洛云舒手快,一把扶住花药侧身,哪知花药武艺在身,虽一时失察,但体内有感,恰逢外力加身,竟左手切出,往洛云舒手腕扫去。
“哇!”洛云舒只一声惨叫,痛楚难掩,只气骂道,
“你个小丫头要疯,扶你下竟还有揍人的。”
花药白了对方一眼,
“哪个要你扶,只怕你是想趁机吃豆腐吧。你说呢,小姐。”
何玄晶只顾着祭奠自己的五脏庙,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但表面上自然只得照顾自家的小师姐,忙也帮腔道,
“嗯嗯,就是,先生,你也忒急色了些。看上我的丫头,也需给我打声招呼吧。”
花药神色大窘,哪知这小师妹是如此帮忙的,暗自痛掐了她一把,只惊得何玄晶险些喷出口中含的参茶。
洛云舒伸出手臂,
“看看,看看,都红肿了。你们两个母老虎,倒是一对。谁家收了你们,倒真是能镇宅了。”
这话自是惹得何玄晶拳脚相加,车被震得四下摇晃,老刘头在外面听得不太真切,竟高喊着问自家少爷,要不要停车路边给他们方便,却又是一声凄惨的男声从车内力竭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