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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古烟雨醒下意识捂住脸。
那个梦，好久之前的事情……已是过眼云烟了。为什么又会想起来。
“好舒服！”睁开眼，古烟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团天然的毛毯中。回过神来，他发现那是云曦的尾巴。
“嗯，这个是！！原来是尾巴，难怪有种毛茸茸的触感。”
“要多睡一会儿吗？”对此，云曦好像并不介意。
“虽然很怀念这样的感觉，但想想还是算了，今天可是约好出发的时间。要是奇长老看不到我，一不小心跑到这里看到眼前的一幕，我感觉自己半途就会被他当场格杀。”
之前的举动也就算了，如果让那些长老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们肯定会脑火攻心，然后想办法把自己这位佞臣大卸八块。
“原来小弟你还是有着相当的自觉。”
“自觉什么的，我从来都不缺。”
把心中的念头甩开，起身，古烟雨走向洗梳的房间。整理完成后，当古烟雨再度回到这个房间的时候，云曦早已离开。
古烟雨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时不时的看向玉藻。她从刚刚开始就没有看到影子，现在又及时的出现，而且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复杂。这不由得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玉藻，你看到了吧，刚刚的那一幕。”犹豫中，古烟雨试探着问道。
“请放心，烟雨。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听到这句话，古烟雨有种差点噎到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古烟雨产生了小玉藻变黑的错觉。
树林繁荣，晴空万里。妖市通向莺阙的大道上，一架木质的马车正慢慢前行着。马车的四角是四只不同的异兽，整体也很有妖市的风格。前面的两匹马也并非普通之马，而是妖兽。马车的四周一行有十几位妖族随行，他们的外表带着不同的特征，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
原本妖族并不喜欢坐马车之类的出行方式，对于他们而言自身的步行大多都比马车这种东西可靠。但这一次毕竟是作为使者去人类的城市，正是考虑到这一点，云曦才准备了这驾马车。对此，古烟雨也赞同。许多时候形式还是有存在的必要，尤其是对于人族而言。
马车内，棕色的毛皮上，古烟雨正向自己的侍女老师玉藻了解着人族的各个方面。即将到达的莺阙是【商】的边界城市，人口众多，商业贸易相当的发达。
几千年前，人族之主夏因为九鼎的失位而一分为三，商便是其中的一支。与同一时期诞生的周不同，商奉行法治。在大约千年之前，以法家卫鞅的变法开始，经历申不害等人，直到公子韩非历三代，终完成了商的法基石。卫鞅也因此得被追谥为商鞅，千年以来，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个被以商之国号作为姓的人。
同样是因为夏分裂而诞生的周却在上千年前面选择了人治。商行法，周礼儒，夏无为。这便是当前三国的国之根本。
莺阙现在除了城主之外还有三大家族，而李家便是其中之一。李家以商业起家，经历三代才终于有了现在的规模。因为需要妖市的药材与毛皮，他们也是与妖市来往最频繁的一家。
“法治吗。”听完玉藻的话，古烟雨的心神却落到了李家之外的事情上。
“我记得那时候你看得最多就是法家的书籍，这么说烟雨对商法也非常了解。”
“只是兴趣而已。人治主王道，以先圣而后为王；法治偏霸道，以势刑法而治下。‘法’本身就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当大多数的人握住这把剑的时候，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它的重量。想想还真是有些可悲。”
前世所在世界，人治与法治的争议早已消失。不单单是一国，而是整个世界都奉行着法治的理念，然而即便如此，能够真正理解法治精要的人又有多少呢？就算是那个一生只为法之一字而生存的人都无法理解，更不用其他人。
思考的片刻，外面却传来的异样的声响。远方的战斗声音隔着老远传来，马车随之也停下了脚步。十几位妖族瞬间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看向他们名义上的统领，奇长老。
奇长老并没有太多的表示，他在之前的一段路就已经发现远方的战斗，只是那与他们这次的任务无关，他也没有在意。又或者说，前面最高只有唯一一个合气期的战斗让他基本没有在意的必要。
车窗打开一角，古烟雨看向外面的奇长老。
“什么事？”
经历过先前的九夜事件，眼前的这位长老对自己也许仍旧算不上好脸色，但至少也不会有什么刻意的恶意，他对于云曦也足够忠诚。正是了解这一点，云曦才会选择他作为这次的护卫。
“前面那个弯路后的山坡边有人战斗，好像是强盗正在抢劫。”奇长老如实说明着情况。
“强盗？有多少人？”
“一共八个，现在剩下六个。这里是商的边界有强盗出没并不奇怪，不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有活不下去的家伙，他们最喜欢挑比自己弱小的同类下手。不用看了，人族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人族吗？如果我想帮他们一把呢？”
“帮他们，帮几个陌生人？理由呢？”
“你就当我是偶尔爱心泛滥吧。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就不禁想到了我自己。那个雨天，我也是因为云曦姐的偶尔兴趣而被捡回来的妖魔。放心吧，我对他们没兴趣。这些强盗看着也很碍眼，不是吗？”
不耽误行程的顺手而为，古烟雨倒并不太过介意。事实上，从奇长老的反应来看，古烟雨也明白面前的强盗不是什么硬角色。
强盗劫道！是意外吗？还是有人刻意的安排，这次只是简单的商业交流，行程安排也已经保密。应该不会有谁顶着一位超凡来刺杀我这种小角色吧。希望是我多心了。
“族长说过，这次旅程你说的算。”奇长老皱起眉毛，他的表情有些难看，随之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