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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是……天脉？”帱空正欲运功，却惊讶的发现体内真气正发生冲突。
“忘记告诉你了，这个身体不是三脉，而是六脉。”
琴弦弛，剑锋转，方才安静的空间内，气海奔腾，剑声琴音交织在一起，演奏出最出险恶的旋律。
出其不易，攻其不备。虚实交错之间，古烟雨剑锋诡绝异常与此前截然不同。
帱空沉稳应对，曾历经千战的经验让他即便面对这从未见过诡剑之术仍能不失沉着。
“剑劫—动若雷霆。”古烟雨手中长锋横转，源自孙子兵法的一剑突然浮现。
此前没有任何预兆，刹那间便以雷霆之势浮现。帱空猝不及防，下意识以绝式回击。
“魔黑绝曜。”
双强交汇之际，气海震荡八方。帱空的身影退出数十丈外，一口气鲜血吐出。他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地上的鲜血。他已经几乎快到忘了，上次受伤是什么时候。
眼前还是一个玄体打伤。
“老实说，我从一开始就不太相信这个传承戏剧。”古烟雨持剑慢慢走向帱空，他左手放在嘴边，右手持剑十分吃力的说道。
“为什么？”
帱空很想问，为什么他不相信还要同意这个交换。为什么他不相信还要拼死让她走。为什么他不相信……
“我不觉得一个一心想逃跑的人会弄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出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换而言之，如果你知道我们是从什么地方进入这里，也就不会对我的怀疑感到奇怪了。”
“从什么地方进入？”
“从一个人逃命的地方。为演好你所谓传承的戏码，你亲手布置了这方华丽到极致的舞台，但在我的眼中，这方舞台反而成为了你最大的破绽。”古烟雨抬起剑，指向帱空。
此前的种种违和感现在有了解释。如果一个人急着逃命，那眼前这个看上去异常华丽的舞台反而是破绽。逃命讲究的是时间与效率，如果玉陵君逃命的时候还要先解封拿走这些名器，然后再逃到那个明显的地方。
这已经不是白痴能形容的。玉陵君是白痴，很明显不是。而当知道玉陵君死的那一瞬间，古烟雨已经断定眼前的一切有问题。
“所以，你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身体。”帱空此刻也终于明白古烟雨的真正想法。
什么爱情，什么为了爱人自我牺牲，这根本就是一个可笑的谎言。而他，居然上当了。
“除此之外，我再也没有任何的翻盘可能。”古烟雨的话等于承认。
“你就不担心我现在解开我们身上的秘术吗？”
“你可以试试！”
古烟雨此刻淡定的表情让帱空心中刚刚升起一丝想法瞬间消失。千年以来，他第一次在心中感觉到名为压力的东西。
“什么？”这句话，他下意识脱口而出。
“让我来告诉你吧。从刚刚开始，我们对话开始的时候，你心中所想的一切都是我让你想到的东西。我让你想到我身上有三脉，所以你想用我的身体，我让你想到我其实爱上了雪姑娘，所以你对我交换没有怀疑。现在，也是我让你想到我口中‘真正的目的’，你能确信这一次，你心中的想法是自己想到的吗。”
“……”
面对无言的帱空，古烟雨继续微笑着说道。
“又或者说，是经过我的提示后才想到的最合理的可能性。”
面对步步逼近的古烟雨，无意识中，帱空后退了半步。这个小动作是无意识的反应，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心中已经渐渐对古烟雨产生一丝畏惧。
这种畏惧并非来源于力量，也不是来自于精神和意志，而是来源于之外的某种东西。
是他让我产生的这种想法吗。不，这是我自己想到的办法。不对，他已经说明了我的想法被他看穿，这是他让我想到的办法，是陷阱。不，也可能是故意让我产生这种想法。
他的诱导，我的想法，他的想法，我的决定……
两种矛盾的声音充满着帱空的脑海，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决定。而越是想，想到最后他连这个判断本身好像也变成是与否的判断。
而眼前，古烟雨正一步步走近。面对古烟雨带来的巨大压力，有生以来第一次，帱空感觉到不妙。
“等等！这可是你的身体，你不想要回自己的身体了吗？”帱空示意着自己现在的身体，想以此阻止古烟雨。
“你刚才还嘲笑着世人的贪婪和愚蠢，此刻的你与你口中的贪婪、愚蠢之辈又有何不同。若不是因为贪婪，你就能在拿到雪姑娘的身体后杀了我离开；如果不是因为愚蠢，你就不会在看到你我的智慧差距如此之大的时候还选择一味的相信自己的力量。我的布局并不巧妙，但却能抓住人心的弱点。”淡淡的话语透露着一丝讽刺。这一刻，古烟雨仿佛之前帱空嘲笑着他那样，讽刺着帱空。
“你杀了我，你将永远被困在这个腐朽的身体里。你不久之后就会死，死得很难看。”犹豫中，帱空还想拖延时间，好让他做出正确的决定。
而古烟雨没有给他的这个机会。焦急会影响判断，而时间的压缩会让焦急成倍扩大。
“杀了你，我可能会死，也可能不会。但不杀你，我肯定会死，怎么选，不用考虑，不是吗。况且，你不是忘记了，我可是还有一位帮手。想知道她的身份吗？”说着，古烟雨示意着远处的殷雪菱。
经过古烟雨的提示，一瞬间，帱空仿佛想到什么。
“殷！她是！”
在古烟雨的引导下，他直接将殷雪菱想像成他那个时代姓殷的最强者的后代。如果是那个人，甚至是他的后代得到了他的力量，想解开这个术并不是没有办法。
“现在才发现，看来你的愚蠢不光是因为脑子不行，更是因为你现在这份迟钝。况且，既然知道了秘术是什么，大不了我再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