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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阴犬的印象之中,这种丹丸唯有老三头手中才有,他也正是凭借这种丹丸才在这鹿见城之中立足。
捏着那黑红色的丹丸,他的目光闪烁,若那幕后之人要将此处变成他的葬身之地的话,那不到他身死的那一刻,这一场算计便不会这般轻易的停止,想到此处,阴犬的面容之上便闪过一抹冷笑之意。
他一拍腰间的储物袋,从中取出一枚回复灵气的丹药放入口中,随着丹药的药力不断被他所吸收,体内的修为之力逐渐开始回复,大约一刻钟之后,他体内的灵气逐渐恢复了八成。
他缓缓闭上双眼,点点光华在他的鼻尖闪烁,这一间院落之中的所有气息都如黑夜之中的灯火一般被他的鼻子一一分辨出来,他的指尖之上闪过一道浅淡的柔光,那被他鼻尖捕捉的气息开始一道道的散去,最后只剩下一道浅淡的气息,这一道气息在这三十余道气息之中显得极为微弱,若不是阴犬有专门捕捉气息的秘法,完全察觉到这一缕三十六道气息之外的气息。
握了握手中的短刃,阴犬的嘴角闪过一抹冰冷的笑意,他缓步向院落之外走去,那笼罩在院落之外的繁密血色纹路逐渐开始消散,他回首看着身后的那一座院落,冷冷一笑,手中蓦然升腾起一条数丈大小的火龙,轰然坠入到那处院落之中。
灼热的火焰很快就将那一座院落吞噬,曾经在这鹿见城之中名盛一时的三十六血符便消失在尘埃之中。
………………
这是一间布置颇为豪华的客房,即便是在这鹿见城之中也算的上是顶尖的,这一间偌大的客房之中,静静地坐着一道身影,那人看上去约三十余岁,形容枯槁,身上穿着一身粗糙的麻布衣衫,上面还沾染了些许油渍,便如那些街头的乞丐一般,与这客房之中的华贵装饰极为不相称。
那人安静的坐在客房的椅子上,那偌大的桌子上摆放了一碟赤红色的生肉,那人一直盯着那一碟生肉看了许久,眼眸之中一片空洞,便如失了神一般。
一直持续了近半个时辰,那人的眼眸之中方才逐渐亮起点点亮光来,而后他那干瘦的身躯之中骤然爆发出一阵力量,便如一个饿了许久的人看到食物之时的神态一般,大口大口的将那一碟生肉塞入口中,那瘦骨嶙峋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那一碟生肉被他吞入腹中的整个过程显得异样清晰。
半刻钟之后,那人便将那一碟生肉尽数吞入腹中,他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而后缓缓从袖中掏出一个造型奇异的香炉来,那香炉只有巴掌大小,整个炉身由十余个雕刻成人面的青铜铸成,那十余张面孔呈现着人的各种神情,或是愤怒,或是悲伤,皆惟妙惟肖,看上去竟有几分诡异。
那人将那香炉小心的放在桌子上之后,缓缓取出一个玉色的瓷瓶,从那瓶中倒了一些殷红的粉末到那香炉之中,而后用火石点燃一根木棒,用那根木棒将那香炉之中的粉末燃起。
道道淡红色的烟气从那香炉之中升腾而起,一种甜腻的异香逐渐在这一间客房之中弥漫,那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从香炉之中沁出的烟气,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欢欣之色,在其干瘦泛黄的身躯之上,丝丝缕缕的血色纹路逐渐展现而出,这些纹路从他的头一直延伸到脚,若游蛇一般在他的浑身游走,宛如活物。
那人便这般躺在那宽大松软的床上,缓缓陷入沉睡,随着那弥漫在房间之中的淡红色烟气被其吸收,他的面色逐渐开始变得红润,那干瘦的身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壮硕起来,若是张陵在此,他或许会认出眼前这个躺在床上之人与他当初在那陈姓富商家中所见的家奴有几分相似。
很快天色便暗了下来,那人依旧在床上酣睡,摆放在桌子上的香炉之中的粉末已经燃烧殆尽,化作灰白的粉末。
“咔……”
一阵轻响之声在宽阔的客房之中显得极不起眼,客房的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身影缓步走入房间之中,他轻声将那房门关上,而后走向那在窗上酣睡的身影。
一点微微的火光逐渐在床头亮彻,那身影悄无声息的坐在那酣睡之人的身侧,一柄尖锐的尖刀轻轻刺在那人的身上。
那人蹙了蹙眉,而后便伸手摸到那一缕闪烁着寒芒的尖锐刀锋,睡意瞬间便消散的一干二净,那人缓缓睁开双眸,缓缓开口道,“这位……好汉,我身上没有钱,你若是为了劫财而找上我,那你可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穷要饭的……”
坐在那人身侧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面容之上闪过一丝冷笑之色,悄无声息的将那柄尖刀抵在那人的脖子上,“我也很好奇,一个臭要饭的怎么会出现在城北的一座小院落之中,还精心的在院落之中布下阵法,晚上还会在鹿见城之中最大的客栈之中住下……”
那人听闻阴犬的话语,浑身一僵,而后干笑道,“这位好汉,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今天我可是一直在这里呆着,哪里都没有去过……”
“是么……”阴犬冷笑一声,捏着尖刀的手微微用力,殷红的血色便在那人的脖颈出涌出,瞬间便染红了大块衣衫,“老实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小命还能不能留下!”
那人没有挣扎,而是缓缓呼了口气,丝丝殷红之色逐渐在他的皮肤之中沁出,所幸那昏暗的灯火无法看清这人的面目,否者阴犬便可以看到此人的面容之上泛起的诡秘纹路。
“吼……”
被阴犬抓在手中的那人口中骤然传出一阵低吼之声,那沾染着污渍的手掌直接向阴犬的手臂抓去,猝不及防之下,那人直接在其手臂之上撕开一道口子。
阴犬的面色微微一变,整道身影迅速向后方撤去,低声开口:“你到底是何人?谁派你到那城北的院落中去的?”
阴犬只是情急之下的质问,本就没有打算眼前之人会回答,但一声淡漠的话语之声却骤然在这客房之中响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