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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木并没有选择远离这是非之地,而是盘坐在地耐着性子等待。他断定一定会有人来找自己,至于是敌是友,萧木不在乎。
这么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哪个慕容家的商队可谓兵强马壮,甚至不排除有修炼者藏身其中,而能袭击他们,并且吃下他们的,人数绝对不下于他们,或者是有高手坐镇,还不止一个。只是再高的高手也不可能超过筑基境,否则哪里会有什么漏网之鱼。所以即便是一人单挑他们一群,萧木仗着符箓傍身,至少能确保全身而退。
之所以选择多此一举,理由很简单,萧木对这个敢袭击慕容家族的人,很感兴趣。
对于这些袭击慕容家的人,萧木是有所猜想的,首先这些豪门望族基本都是抱团取暖,而且各族之间几乎是知根知底的,除非能够完全吞并另一方,否则不太可能会自相残杀,所以排除了是水恩国其他豪族。再来便是仇家和所谓的绿林好汉了。身为豪族,外表多光鲜背地里就有多黑暗,仇家肯定不少,这是萧木早就看透的。至于那些打着劫富济贫旗号的绿林好汉,也有这个可能。
萧木最期望的便是这些人是慕容家的仇人,因为对于慕容家,他也很感兴趣。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一骑赶来,离萧木还有一段距离便放慢了速度。
这表示至少不是一见面就厮杀的敌人了。
萧木抬头一望,借着明朗的月色,发现来人居然是个女子。这面容能遮,可这身段却怎么也遮挡不住,尤其是这一身干净利落的夜行衣,反而衬托得她更加曲线玲珑。
女子居高临下的望着萧木,那双眸子,尤其好看。
萧木竟一时竟有些恍惚,很像!
女子拔出挂在马上的长剑,指着萧木道:“出剑!”
萧木笑道:“咱们无冤无仇,何必一见面就打生打死,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要是实在不赏脸,我就是个过路的,就当没看见我也成啊。”
女子冷哼一声,“你留在此处不就是在等我嘛,怎么?看我与你同境便怵了?只敢欺负那些未曾修炼的山下人?”
萧木微微叹息一声,很是无奈,是不是这女子天生就有一种本命神通,那就是牙尖嘴利,能说会道。尤其是乡里街坊里的那些妇女,更是其中集大成者,但凡有点纷争,两人对骂,手脚并用,眉飞色舞,杀伤力极大,祸及祖宗十八辈,侮辱性极强,囊括子孙十九代。
果然这泼妇骂街一词,还是有源可溯的。
女子见萧木走神,眼神一冷,讥讽道:“年纪轻轻不带种,你胯下那玩意儿是长着好看的?还是你根本就是从宫里跑出来的?我这包里正好有几盒上好的胭脂,要不要匀给你两盒?”
萧木脸色古怪,多好的姑娘啊,可惜长了张嘴。
萧木摆了摆手,怕了怕了,要是在这么言语攻击自己,先前的好感可就荡然无存了。既然你想打,那就玩玩?
萧木起身,拉开拳架,冲着女子招了招手。
倒不是萧木托大有剑不用,事实上他要背上把剑本就是为了迷惑对手,从十二岁混迹市井开始,他靠的从来都只有自己的拳脚,哪怕现在成了筑基境的练气士,对于用剑一样是个门外汉。
见萧木有剑不用,感觉被小瞧了的女子,红颜一怒,一拍马背,一剑刺向萧木心口。小瞧女子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也就杀了。原本还想看看是哪路好汉,看能不能拉他入伙的,就这种货色,还是两剑砍死的好。
同境之间的斗法,萧木还真不怵谁,论对敌厮杀的经验,萧木很是自信。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一直面对的都是强过自己的对手,能一直以弱胜强的活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剑擅刺、抹、挑。
对付用剑之人,萧木自有一套,把兵器想做是一条毒蛇便行了,而用剑之人的手腕便是这蛇的七寸。
面对剑法凌厉的女子,萧木只是左闪右躲,每次都恰如其分的躲过要害,反而是时不时的伸拳击掌,让女子慌忙应对。
女子久攻不下,心中越发烦躁,尤其是看着那张闲庭信步、得意洋洋的脸,恨不能砍个稀碎。
女子抽身一退,左手并作剑指往哪剑刃上一抹,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荡漾而开。
剑气!
用剑之人无论再精妙的剑招、剑式都是下乘,中者为气,上者为意,若是意气相接,便可通神!
萧木见状眼里闪过一丝凝重,这下可得好生招呼了,剑刃是死的,范围固定,不可能变短变长,而剑气却是活的,犹如蛇信,吞吐不定。
见萧木认真起来,女子脸上终于见了笑脸,“怂小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姐姐的真本事!”
正当女子动真格时,又奔来一骑,出声喝止!
“小妹不得无礼!”
萧木望向来人,一样是蒙面黑衣,不过眉宇间英气勃发,想来模样不差。
女子一跺脚,虽然极度不情愿,还是听话的收剑作罢。
男子下马冲萧木抱了抱拳,问道:“敢问阁下可与慕容家有关系?”
萧木点了点头,“有些小恩小怨,不提也罢。”
男子沉吟片刻,“我观阁下境界相当,战力不俗,不知是哪里人氏,师出何门?”
萧木笑道:“无师无门的无根浮萍,野修一个,游历江湖,随遇而安。”
男子摘下蒙面,果然是玉树临风,再度抱拳道:“在下沈括,这位是我义妹安舒!”
萧木还礼道:“在下萧木!”心里却感叹,这女子还真是取了个好名字,可惜……
沈括有些宠溺的看了眼安舒,有些歉意道:“方才听下属说萧兄能一剑连人带马劈作两半,我这义妹便手痒,想要前来与兄台切磋切磋剑术,我拦都拦不住,唐突之处还请萧兄见谅。”
萧木摆手道:“哪里哪里,令妹口齿伶俐,剑术更是超然,方才要是沈兄再晚来一会儿,我可能就要骑马跑路了。”
女子瞪了萧木一眼,兄长在这儿不好明说,只是心中腹诽不已。我呸!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明连剑都不用,是有多瞧不起人!这些恭维,听着怎么那么恶心!一看这幅嘴脸就是阴阳人烂……
女子冷哼一声,就翻身上马离去,方才连蒙面都不曾摘下,本姑娘的面容是你配看到的?
两人望着女子气冲冲的背影。沈括有些尴尬道:“我这义妹性格就是如此……直爽,还请萧兄别见怪。”
萧木摇了摇头,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个在兄长庇护下的大小姐罢了,他见得不多却也不少。若有朝一日没了庇护,在眼泪的浇灌之下,总会磨平棱角独立起来的。
“萧兄,你等在这儿想必是有事要打听吧。”沈括说起了正事。
萧木一笑,和聪明人说话,最好不过。
“沈兄猜的不错,我与慕容家的确有些恩怨,能毫不犹豫的出手杀人,除了他祸水东引之外,便是因为他自称是慕容家的人,再有,便是向你们释放讯息了。”
“不知萧兄想要打听什么?”
“这几年呆在偏远地方修行,彻底没了慕容家的音讯,我想知道他慕容家是否还是那么如日中天!”
沈括点了点头。
萧木继续道:“依旧会在这周边小国兴风作浪?”
沈括依旧点头。
“知晓了。”萧木微微一叹,随后一个哨声,唤来马匹,带上行囊,准备离开。
“萧兄且慢!”
沈括出声阻止道:“实不相瞒,我们这帮人都是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都是周边小国民众,全都拜水恩国这些豪门望族所赐。怀着国仇也好家恨也罢,总之聚在了一起,哪怕势单力薄,也立志不让这水恩国的毫阀劣绅好过。
说来,或许萧兄不知,这些豪族背后未必没有得到水恩国皇室的授意。我不相信他们所做的一切,他水恩国的司马皇帝会一无所知!既然萧兄也是同道中人,何不加入我们,共商大计!以萧兄的能为,必将是一大助力,总有一天咱们能壮大起来,把他水恩国搅得天翻地覆!
甚至……”
萧木闻言,一脸向往之色,思虑半响却摇了摇头,“沈兄,我此去西蜀还有要事要办,若能活着回来一定参与到沈兄的大志向中来。”
沈括笑道:“那我就在此等候萧兄大驾了,只要萧兄在这水恩国针对那些豪门望族,咱们就一定会再度相见!”
萧木点了点头,拱手道:“告辞!”
望着萧木离去的背影,沈括一脸惋惜,可惜了一个好手!
另一边,萧木骑着马,漫步月下。作乱?复国?谋反?不管这沈括所说的是真是假,反正萧木不敢苟同。
报仇嘛,何必这么麻烦,修为到高处,直接破门而入,杀他个片甲不留岂不痛快!以前萧木立志做那不被人欺的人上人,现在上山了,心也跟着大了,他要做那山巅之人。
千山万岭,吾为峰!
行事随心,再无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