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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晨曦清冷异常,萧条,肃杀。
两匹快马疾驰,带起滚滚沙尘,马上人却早已汗出如浆……
鸦头山在阳光下越发的诡异,像一只张口的血色乌鸦正待择人而噬。
任天霸那双蚕豆般的小眼睛此时的嘲笑之意更浓,和言语色的说道:“小表弟,现在你可以拿出宝贝让众兄弟开开眼了。”
墨白心里估摸着狗子诸人此时应该已经下山。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其实这宝贝你还是不见的好。”
任天霸道:“此话怎讲?”
墨白:“因为我的这宝贝就是我的一双拳头。”
说话间他已出手。
他自打从陆镇入风雪堡,再到杀连云天六人,再遇“无常”,就没有败过,他的拳太快,他自信没有人能避开他那如光如电的一拳。
信心有时候也是一种力量。
可惜他错了,他一拳打空了,就在他一拳击出的时候,任天霸脚下微错,踏九宫,呈踏云凌波之势,轻松避过墨白击出的一拳。
墨白再攻,却还是被任天霸轻松躲过,甚至连任天霸的衣角都触碰不到。
墨白太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轻敌必败,败就是死。何况以任天霸的武功想要他的命也只是在眨眼之间。
截拳固然威猛,可若不配合灵动的步法,那便不能发挥他的威力。墨白就算现在明白,也已是迟了。
墨白出拳如风,呼呼又击出四五十拳,一拳比一拳刚猛,然而打到后来,任天霸身法竟如惊鸿,如飞仙,如蛟龙在天,双脚也已离地,行过处带起阵阵风声。
任天霸像是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围观的喽啰们也没出手的意思,任天霸没有命令,他们自然不会出手,现在他们也不用出手了。
只见任天霸再次避过墨白击来的一拳后,从身旁一人的腰间抽出一把刀来。
刀是用来砍的,任天霸却偏偏要刺,随随便便轻轻一刀刺来,没有繁琐的招式,墨白却偏偏闪避不过。
刀刺入了墨白的右臂,墨白也不哼一声,黑白分明的眸子只是瞪着任天霸。
任天霸讥笑道:“好小子,功夫不咋样,骨气倒是不小。你如果肯跪地求饶,我老人家便放过你,如何?”
墨白呸了一口:“你这畜生,草菅人命,作恶多端,我只恨不得亲手宰了你。有种的话,你就结果了小爷,否则他日定取你狗命。”
任天霸不怒反笑道:“你这小娃娃真真是跟你那不成器的父亲一样脾气,哈哈哈,有意思。”
墨白震惊道:“你认得家父?”
任天霸道:“你父亲火麒麟?他还不配,就他的麒麟刀法,在我这里也走不出十招。”
听他侮辱父亲,墨白忍着疼痛,左拳挥出,画了个半弧击向任天霸右脸,他比任天霸高出许多,这一拳击中,也能要他好看。
哪知任天霸只是一缠,一勾,一带,一送,墨白的拳头便打在了自己身上,再也吃疼不住,跌倒在地。
太极的四两拨千斤和借力打力会的人不少,能运用到如此炉火纯青的人并不多。
任天霸哈哈大笑:“小娃娃,你这个麒麟后人能让我出手,你应该感到荣幸。想这普天之下除了风凌桦,任何人我都不放在眼里。”
墨白着实吃惊不小,也顾不得疼痛,道:“你说的风凌桦可是风先生?”
提起风先生,任天霸目中也不免露出了痛苦之色:“不错,想当年我初入江湖,以手中三尺剑,挑少林,战武当,当时武林十大剑客我三个月便一一击毙。可后来遇到风凌桦,我竟然抵不过他的一剑。”说到这里,任天霸脸上又羞又怒。
墨白叹道:“他老人家英雄盖世,自然不是你这种滥杀无辜的畜生能比的。可惜我却无缘得见。”
任天霸怒道:“风凌桦当年一剑败我,我便发誓不再用剑,我远赴海外,苦练多年,如今学成归来,不想他却缩头乌龟般躲了起来。他又算哪门子的英雄?”
墨白大笑道:“如你这般当个山贼就是英雄了?”
任天霸道:“奶奶的,老子来这里本来是要等风凌桦来的,哪个稀罕这劳什子的大当家的。”
墨白:“你怎么知道风先生会来?”
任天霸:“他跟你父亲是莫逆之交,你既然在这里,他一定也在,你快叫他出来。”
任天霸似乎认定风先生就在附近。
墨白道:“你怎么知道风先生他老人家就在附近?你不曾见过我,你又怎么能确定我就是麒麟后人?”
任天霸大笑道:“你还是太嫩了点。你以为你拿着那只死蝙蝠的玉扇,冒充他表弟就能蒙混过关了吗?”
墨白:“你难道从一开始就怀疑我吗?”
任天霸:“不是怀疑,是肯定,肯定你不是花蝙蝠表弟,也肯定你就是沈燚之子。”
墨白:“为何我不能是花蝙蝠表弟?”
任天霸:“我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可还不屑跟花蝙蝠那种人同流合污。如果不是赖他替我找风凌桦的下落,我早就要了他的狗命了。”
墨白突然想到花蝙蝠屋里的那只破碗,原来花蝙蝠在山上的地位远不如一个普通喽啰。看来选花蝙蝠做掩护是大错特错了。
墨白道:“可这也不能证明什么?我也的确是四天前见过花蝙蝠的。”
任天霸:“那你可知道,花蝙蝠根本不叫楚飞,可你听了居然没有反驳。还有你骑匹白马来,假装是他所赠,你却不知道花蝙蝠是从来不骑马的。”
墨白叹了一口气,看来从一开始就错了,无奈此人武功太过高强,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墨白慨然道:“你如果还算是个男人,请你放过狗子他们那些人,他们都是些普通的百姓而已。”
任天霸:“你当老子是什么人?那些人老子理会他们作甚。你快快让风凌桦出来,我今天就与他一战决生死。”
墨白:“他老人家是不会和你一战的,你快点动手杀了我吧。”
任天霸:“为什么?”
墨白:“因为你不配。”
任天霸已经彻底被激怒,口中吼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只见任天霸反手握刀,用刀柄向墨白身上打去,也不见他往要害打,墨白却已经听到了身上十几处骨头碎裂的声音。
显然任天霸还想用墨白引出风先生,所以并没有下死手。
可“你不配”三个字到后来在他耳朵里被放大,被重复,而且他本身生的丑陋,更加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深深的自卑。
所以他已经完全失控,只见他手腕一翻,举起刀便向墨白砍了下去。
就在这时,墨白已经无力支撑,他晕了过去。
在他晕迷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一袭红衣如飞掠来。
是洛红衣吗?是那个常常出现在梦里的人吗?
难道这又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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