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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口口声声说契约，这契约究竟是什么？”莫寒问，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道？”

　　“不错。”莫清影点头道，“这契约就是我在你那留的一缕神魂！”

　　“先前我问前辈，前辈还不说。”莫寒道，“直接说是契约不就完了。”

　　“哼，公子先前不信我，我懒得说那么多。”莫清影道，莫寒不信她，她说得越多，他俩间隙便会越大。

　　因为这契约背后确实另有隐秘，但是并不是现在的莫寒能接触的。

　　莫寒尴尬，悻悻笑了笑。

　　莫清影没有理会，直接断去传音，神魂没再传出半分波动，静静躺在莫寒的泥丸神台中。

　　莫寒取出傀魂，眼底有些许复杂。

　　当初莫清影传莫寒《冰雪剑法》时，少年心猿意马，对莫清影确实生了一丝爱慕的情愫，这才去后山选了上佳的玉清紫檀木，照着莫清影的样子雕刻了这只木雕，打算送给莫清影。

　　但最后却被莫清影暗中炼成了修炼灵魂力的傀魂。

　　而那时莫寒才知道莫清影的来历并不平凡，还很神秘，根本不是什么内门姜师姐。

　　莫清影虽然待他极好，但是总有一种清冷感在疏离着他。

　　而且莫清影对他是有目的的，这一点莫寒可以肯定。

　　便是如此，少年放弃了这还没说出口的幻想。

　　另一边，或许初小笙才是他的选择，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也越发喜欢这小妮子。偶尔想起来，与初小笙相识以来的一幕幕，都挺有趣的。

　　这样看来，或许他与初小笙更有缘吧。

　　所以现在，他想要守护着她。

　　莫寒微微一笑，眼底的复杂不见了。那曾经对莫清影的丝丝情愫也在此刻徐徐消散。

　　初小笙醒了，看向莫寒，看到了他手中那雕刻的惟妙惟肖的女子。

　　那女子生得极美，持剑而立，宛如谪仙。

　　莫寒连忙走到床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想说：身体怎么样了。

　　因为他担心那传承有什么隐患，并不是所有的传承都是无偿的，且接受传承时往往也要承受一些痛苦与折磨。

　　他也想说：这木雕是傀魂，是我修炼灵魂力的依仗。

　　但是区区一只玉清紫檀木雕能帮助修士修炼灵魂力？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若是说出种魂蛊，恐怕那时莫清影就会出手杀了他。

　　因为种魂蛊便代表了莫清影的身份！

　　她会相信我吗？

　　莫寒心底自问。就像上次莫清影问他一样。

　　“怎么了？”初小笙道，“刚才突然好困，就睡着了。”

　　“是吗？”莫寒道，有些支支吾吾，“那……那再睡会，马上就天亮了。”

　　“有鬼。”初小笙白了莫寒一眼，随即看向莫寒手中的傀魂，问道，“这木雕对你很重要吧。”

　　忽然，莫寒抬头，对上初小笙的眸子，“是很重要！”

　　“但是没你重要。”莫寒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洒然一笑。

　　“就你贫！”初小笙嘟嘴，随即小手伸出来掐住莫寒腰间软肉，眯着眼睛，“小寒子，快给姐姐说说，这木雕雕刻的是哪家女子，可是你心中人呀？”

　　“回禀仙女姐姐，这木雕雕刻确是我心中之人。”莫寒道。

　　“哼，莫非小寒子心中没有本姐姐了？”初小笙道。

　　“怎么会。”莫寒恭敬道，“现在小寒子心中只有姐姐一人。”

　　“那这木雕……为何姐姐见你好像天天带着身上？”初小笙再度发问。先前莫寒倒下时她便看到过一次。

　　“回禀仙女姐姐，这木雕能助小寒子修炼灵……灵魂力！所以小寒子……”莫寒惶恐道，同时在他说到“修炼灵魂力”时，识海的泥丸神台中传出刺痛感，莫寒差点闷哼出声，如果再强一点，本来就受损的本源灵魂恐怕就会经不住的崩溃开来。

　　显然，莫清影在向他发出警告！

　　莫寒暗惊，骇然莫清影并非说说而已，而是来真的！

　　“灵魂力？”初小笙惊讶，将傀魂接了过去。

　　当即一道灵力注入进去，傀魂并没有反应。

　　傀魂只对莫寒的灵力起反应，初小笙的灵力对此并无作用，因为只有莫寒的灵力才能使种魂蛊种出与莫寒极为契合灵魂力。

　　这时，莫寒一指轻轻点出，汇聚着灵力点在傀魂上。

　　蓦然傀魂上泛起朦胧的迷离紫光，尤其是莫寒的指尖点下去的那处最甚，连手指也变得晶莹无比。

　　初小笙惊异，这木雕确有不凡之处。

　　但正是这时，莫寒忍不住的一口鲜血喷出，同时眉间淌血，一道口子凭空裂开。

　　继而一道冷声传来：“公子，这是清影的底线，没有下次了，你好自为之！”

　　莫寒身子一晃，险些倒下，对于莫清影的话却是不管，对着初小笙咧嘴一笑：“小笙子，你看我……我……没有……”还没说完，莫寒身体一歪，已是倒在了初小笙怀里。

　　两行清泪顺着那无暇的容颜落下，落在了莫寒脸上，那个家伙还傻笑着，轻声呢喃着：“我……没有……没有说谎。”即使是昏了过去也要把话说完。

　　“我知道，我相信你。”初小笙轻声道，忍不住哽咽，她不知道莫寒为什么会吐血，眉间会裂开，但是她知道是她的缘故，都是因为她！

　　******

　　莫清影此时站在堕崖清水石台绝壁处，仰头是明月，迎面是冷风，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总会来到这个地方，但似乎在这寒山宗除了潇妃儿和洛溟那便也只有此处可去了。

　　身后一方清池上冰雪有些消融的迹象。

　　方才莫寒那边的情况她一直在感知，不过现在莫寒既然昏了过去，她索性也就没再理会。

　　当即，一把寒剑于手中凭空凝成。

　　剑起。

　　不知不觉，她又练起了那一套剑法，还是那些招式，还是她在舞剑。

　　但唯独少了那一名曾经的少年。

　　寒光冽冽，月光清冷。

　　她一人，清绝幽极。

　　忽然，她脚尖一顿，方才随着身影落下的一剑还没挥出，那于身下的薄冰发出细微之声。

　　她轻巧一跃落在了清池旁边。

　　那方才脚尖所点之处，赫然有一道裂开的纹路。

　　她皱了皱眉。

　　这时，她蓦然看向旁边那一条冰雪小道，清冷绝美的容颜下竟泛起一丝惊喜，极为动人。

　　但是很快，当她感知到来者时，这一丝惊喜也散了去，似乎不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