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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辈子恐怕都住不上这样的房子。”李杨想。
“进来吧。”辛薇打开庭院的门,“噢,不了,你回去吧,我这就走了。”置身豪宅群中,李杨有些不自然。
“那怎么行,我还没好好谢谢你。”艾雪很意外。
“咳,没什么,以后小心就是了。”
“你,你真的就要走?进来坐一会儿吧。”辛薇有点急了,凭心而论,今晚的事要是换了另一个人,他都可以堂而皇之地找到和辛薇亲近的借口,但眼前的李杨看上去毫无想和自己套近乎的表示,这倒让辛薇有些失落。不禁对李杨另眼相看,一时竟有了十分的好感,她希望留住李杨,至于为什么,她一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看着姑娘恳切的目光,李杨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跟着辛薇走进院内,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女孩也有着十分的好感。辛薇带着李杨走进屋内,屋子里的装修倒并不奢华,显得简洁大方,联想到庭院中的匠心之作,看得出这家户主颇为雅致。
辛薇让李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去给他泡茶,正忙碌着,楼上传来脚步声,来人一边下楼一边问:“微微,你回来啦?跟谁说话呢?”
听到声音,辛薇从厨房里奔出来,对李杨说:“是我爸爸,你不用担心。”
李杨心想你父亲又不会吃人,我担心什么。
辛薇应道:“是我一个朋友,晚上过来坐坐。”
转眼间,辛薇的父亲下来走近李杨,“我看看,你好啊小伙子。”辛薇的父亲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
“叔叔好!”李杨也站起来伸出手,就在两只手握住的一瞬间,李杨突然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似的张口结舌起来,“您,您”
“怎么啦?”辛薇的父亲和李杨都是一楞。
“您,您是曹院长?”李杨面前这位中年人,正是那家福康医院的曹爱华院长。李杨伤好后曾和姐姐姐夫去找过他,当时曹院长还责怪他们乱花钱买礼物,本不想收,但看到东西买了没法退,最后硬是掏钱算给李月和老四,说是给李杨补充营养,李杨和姐姐姐夫怎么和他争执都无济于事。
那感人的一幕令周围所有人无不动容,曹院长的恩德永远铭刻在李杨一家人的心里,没想到今天又碰面了,而且他居然是辛薇的父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姓曹而艾雪不姓曹。
“你认识我?”曹爱华一下子没认出面前的这位年轻人。
“曹院长,我是李杨,前年在您的医院,是您救了我,您还记得吗?当时我们没有钱,我姐姐去求您,多亏您慷概相救,要不是您,我就”
“噢,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被警察殴打的小伙子?”
“是我,是我啊!”李杨紧紧抓住曹院长的手,一旁的艾雪不知所措地看着父亲和李杨在那里大呼小叫的。
“怎么回事?你们以前认识?”她不解地看着两人,“何止认识,辛薇,你父亲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李杨把当时发生的事简单地叙述给辛薇,辛薇听后含泪伏在父亲的胸前,“爸爸,多谢你当年做的好事,如果不是你当年救了李杨,今天他就不会来救你女儿了。”
“出了什么事?”曹爱华大惊失色,“没什么,不值一提。”李杨赶忙接过话头。
“你们告诉我怎么回事。”曹爱华沉声道。
“都怪我!”辛薇抽抽嗒嗒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把曹爱华听得脸上一阵阵发青,“微微,你太胆大了,太不考虑后果了。你已经是工作的大人,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随心所欲,万一有什么意外,怎么对得起你妈妈?怎么对得起爸爸这么多年的含辛茹苦?”
“爸爸,我错了!您别生气。”辛薇不住地抽泣,曹爱华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嘴里发出长长的叹息。李杨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曹爱华注意到他的尴尬,赶忙叫女儿陪他喝茶,自己转身上楼,过了一阵,曹爱华走下来,手里抓着一个大信袋。
“小李,多谢你救了我女儿,本来大恩不言谢。我知道你家境困难,这五万元钱你先拿去,就当是补贴家用吧,以后有什么困难再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力帮忙。”
李杨站起身,诚恳地说:“曹叔叔,我不叫您曹院长,曹叔叔,当时我被打伤住院,是您救了我,一分钱都没有收。今天如果收了您的钱,我还是人么?您救我是出于您的正义和慈善,同样我救辛薇也是出于我做人的原则。再说这都是命,没有您当时救我,今天也不会有我救辛薇,说到底,是您救了自己的女儿。我虽然穷,但会凭自己的本事挣钱吃饭,这钱我是绝不会收的。”
辛薇深情地看着李杨,短短的几小时内,她和李杨以这种方式相识,而她和李杨又因父亲牵扯出一段渊源,李杨的正直朴实令她对自己的归宿做出决断。虽然似乎刚刚才吃过亏,但她坚信这次是正确的,她知道自己前世欠柯阳的情债,上天要她今生来偿还。
曹爱华赞许地点点头,“好!好!是个好小伙子啊!你不肯收钱,那我该帮你点什么呢?”他自言自语道。
“对了,你现在做什么工作?”曹爱华问李杨,李杨不好意思地笑了,“打打零工,干些体力活。”
“那好!这样吧,我们医院目前需要增加几个勤杂工,平时主要是做整理房间、搬运东西之类的活,工资待遇还不错。前两天办公室主任把名单报给我审批,我还没来得及看,我先定你一个,愿意来吗?”
辛薇面露喜色,拍手称好,李杨有点犹豫,“曹叔叔,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曹爱华摆了摆手,“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别担心。”
“那,谢谢您了!曹叔叔。”李杨很奇怪自己会这么快答应下来,其实勤杂工的工资绝不会比李杨现在挣得多,李杨知道这只有一个原因,自己已经喜欢上辛薇了,他转过头,看到辛薇那饱含爱意的眼神,不禁心头一热。
“不过小李,有一点我弄不明白,今晚你能轻而易举地解决两个持刀歹徒,怎么上次会被人打得那么厉害?”曹爱华象是不经意地问道。
李杨一怔,但马上想到曹院长的身份,便老实地说:“后来遇到了一件事,让我的身体有了根本的变化。”
“哦,是什么样的事啊?”曹爱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个”李杨沉吟起来,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其中诸多盘根错节的内容,不知从哪说起,也不知是否能全都说,毕竟这件事干系重大,义父临终前的叮嘱时刻在提醒着他。
“好了,好了,”曹爱华大笑起来,“人总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看我多事,不问了不问了。薇薇,时间不早了,李杨还要回去休息,你代我送送李杨。”
李杨辞别曹爱华,和辛薇一起走出院落,“对不起辛薇,我刚才不是故意不回答你爸爸,而是有些”
“我才不理会你的本事是哪来的呢,重要的是你有这个本事。”辛薇打断李杨局促不安的解释。
“谢谢你!”李杨很是感激,“辛薇,怎么没看到你妈妈?”
辛薇站住了,刚才愉快的情绪转眼消失,她沉默了一会儿,“我妈妈在我出生后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柯阳心头一震,“对不起!”他低声道。
“没关系,太多年了,母亲这个概念对我来说是很陌生的,”辛薇伤感地说:“母亲去世后,为了纪念她,父亲给我改了母亲的姓。”
“怪不得,”李杨没想到辛薇的人生和他如此相似,至少有一半相同。他看着辛薇,长长地吸了口气,“其实我和你一样,你还有这么疼爱你的父亲,我在五岁前,父母亲就都去世了。”
“啊!”辛薇一声惊呼,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杨。
“我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就象妈妈一样,不过现在好多了,我能自己挣钱,姐姐姐夫也过得不错。人生在世,遇到不幸要坚强面对,只要咬紧牙关,没有过不去的坎。”
辛薇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拉住柯阳,“柯阳,你愿意以后的人生中,多一个人分担你的不幸、分享你的幸福吗?”
柯阳感动地握住辛薇的手,“辛薇,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不知为什么,今天一看见你,我就有种感觉,好象我们上辈子就认识了,我现在正等待你的到来。”
辛薇心头甜蜜,眼波流转,柔声道:“我也是这个感觉。”二人不说话,好一阵脉脉地对视。最后李杨小心地问:“后天是我姐姐生日,你来坐坐好吗?我本来晚上要去给姐姐买个首饰的,现在只能等明天了,我不懂得挑女孩子的东西,你帮我看看吧。”
辛薇高兴地说:“我的首饰很多,有些根本没用过,都是父亲和其它亲友给我的,我也戴不完,后天我带几件给你姐姐挑。”
“那怎么好意思?”李杨有些局促,“打半折给你啊。”艾薇调皮地说,说话之间已来到住宅区门口,二人依依不舍地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