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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杨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来时,只要自己问到王伟的家人,他总是闪烁其词,原来是这么回事。“教授,不管你做的是对还是错,我都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本来你可以不跟我讲这件事的。”李杨真诚地说。
“你还年轻,人生有许多东西很复杂,我之所以告诉你,其一是往事如烟,心已淡然。其二是提醒你,避免一念之差而误入歧途啊。”王伟眯起眼睛,直视前方。“我一定记住,谢谢您!教授。”“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吃,怨不得别人。”王伟收回目光,继续说道:“为了躲避现实,也为了日后能够安静地做自己的研究,我买下了这套独门独户的房子。离开了学校,自然就不能再使用实验室和那套仪器设备了,但我已深深地陷入这个惊人的发现中。
我决定放弃以前的其它研究课题,全身心投入这项实验,那套设备价值不菲,开始我无力购买,只能一边去应聘讲课,一边四处筹措资金。所幸我以前的一个发明专利,经过漫长的寻觅洽谈,终于被一家企业看中,卖了个好价钱。这样我才有资金添置需要的设备,我重新开始这项实验,已经是四年多以后的事了。
实验证实了我的判断,我发现生物体被磁化后有两种变化:一、本身带有某种未知的磁性,当被磁化的生物体移动时,其自身的磁场与地球磁场相互作用,使被磁化的生物体行动神速,二、其活性肌体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从而使生物体力量奇大。虽然这在理论上还有待于进一步完善,但实验显示出来的效果和前景足以令人振奋。
刚开始,我用青蛙做试验,后来用猫、狗等大一些的生物,这些动物试验后无一例外地产生了大大超乎它们所固有的能力,这让我极为鼓舞,直到我将人类的近亲猴子放进去试验”“教授,就是它么?”
李杨看着阿卡,忍不住打断王伟的话。“是的,阿卡是我从一个耍猴卖艺人手里买来的,当时在街上表演时,它已经劳累不堪了。但那个耍猴人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依然鞭打吆喝,我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好言相劝,耍猴人不予理睬,我见那猴子看着我,似有哀求之意,一时不忍便掏钱买下它。说来也怪,这猴子倒像和我有缘,到了我这里满是欢喜之色。它听话,从不给我捣乱,许多事情说一遍就明白了。
时不时还能给我帮点小忙,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阿卡”。阿卡来后,我萌发了用它来做实验的念头,和前面的其它动物比起来,阿卡是灵长类动物,和人类更接近,如能试验成功,将来用于人类时就有足够安全的实验数据。我不知道试验时阿卡的感觉怎样,看得出来,那是件难受的事。但阿卡从无怨言,每次试验时都十分的顺从,并无畏惧逃避之意,这令我很感动。小李,你不要轻看了动物,有良心的动物比没良心的人要强多了,我咬牙让阿卡坚持下去,我想如果有一天这项成果被用于人类,阿卡功不可没。
慢慢地,阿卡逐渐适应了试验,体能发生越来越明显的变化。我根据实验中出现的各种情况,不断地查找相关资料,涉及原先我并不了解的生物学、解剖学等等,不断地修改完善磁化系统,使之日后更加符合人类的使用要求。实验按照事先的预想进行着,我心情十分愉快,要不是后来的那个学术会议,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说到这里,王伟沉沉地出了一口气。李杨没吭声,他隐约明白了事情的由来。“一年前,我接到了一份请柬,是有关电磁方面的学术研讨会。
会议地点在云州市,这次活动所请的很多是国内这方面的着名专家学者,这种机会不常有,我也没有多想便欣然前往,本来是希望能从会上的交流中得到一些有益的参考,了解一下目前国内外这方面的最新进展。令我失望的是,来参加会议的虽然大多是专家权威,但提交大会的课题都没什么新意。大概是云州的山水风景不错,会议的真正日程只有一天半,其余几天,都由主办方负责安排到处游山玩水了。
我很不喜欢,但又怕别人说你故作姿态,自命清高,只得随大流了。临回上海的前一天晚上,一位与会的专家和一个老者模样的人到我的房间来,这位专家指着老板模样的人向我介绍说这是这次会议协办单位的总经理,姓陶,叫陶德。今晚过来看我,我只对研究课题关心,也没在意什么协办单位,当时只记得好象是个什么科技开发公司。
陶德和我寒喧了几句,便告知来意,原来他看我这几天心情似有不快,以为有什么地方怠慢了我,今晚特地过来了解致歉。我看他误会了,就说明原由并感谢他的关心,接下来我们就聊到这次会议,那位专家便问我现在在研究什么,我一时不慎,把这个实验的信息透了点出来。虽然只是简单地描述了几句,但我看出来,那位真正的专家却是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倒是这个陶总,似乎十分认真,若有所思。
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不料第二天临去机场前,陶德突然一个人来到我的房间。说是他昨晚听了我的科研项目,当夜立即向董事长作了汇报,董事长极有兴趣,希望我能去商谈一下,延期一两天再走。我很意外,便推说这个实验还不成熟,但陶德说不要紧,并说一个好的科研成果都要不断试验完善,他的公司可以等待,同时还能提供相应的资金帮助我完成实验。这让我很心动,因为这个生物电磁实验很费钱,前面那个专利的转让费已所剩无几了,如果筹不到新的资金,后面的深化试验便无法进行。这几年我没有其它实用的发明,因此再用老办法筹钱是不可能的,何况我想,科技成果总是要用之于人类,用之于社会,给谁不是一样的?
就这样,我跟着陶德来见他公司的董事长。董事长叫张明,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副年轻有为的样子,他口才很好,谈起话来滔滔不绝,我很少有机会插上嘴。当然,既然来了,我也就不客套,直接了当地问他想把我的发明用于哪些方面。“太多了,”他眉飞色舞地说:“王工您想想,如果这项研究成功,人的体质可以得到多大的改变啊,我们的运动员用上它,那在运动场上是个什么景象,奥运会上其他国家的国旗就甭升了,您光听《义勇军进行曲》吧。
要用在警察身上,罪犯还能嚣张么?天下还能不太平盛世么?用在工人身上,劳动效率会提高多少?社会产值能增加多少?”等等。“那么,以后人的试验怎么办?”这是最重要的一关,“没问题,我们有许多志愿者,而且是在国家允许合法的情况下参与试验。”我被他的侃侃而谈吸引住了,不禁陶醉在他所描述的梦幻世界里,想到自己的发明能给国家和社会带来莫大的进步,我怦然心动。紧接着便毫不犹豫地同意与他们合作看来这是知识分子的通病:对科研精工细作,对现实头脑简单,且又爱冲动,不能全面考虑分析。然而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我同这家叫作“云州天宇科技开发公司”的单位签了合同。合同期两年,两年中他们按我的要求提供试验资金,我在完成灵长类生物的深化试验后逐步转入人类志愿者的实验。之后研究成果的知识产权归双方所有,天宇公司占大股,我占小股。
我没意见,我不是贪财之人,只要我的发明能对社会有益,我便别无他求。回到滨城,我马上全力以赴投入工作。以后的实验进展愈加顺利,如果不是发生了另一件事,今天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不过,我感谢这件事的发生,这是幂幂上苍给我的警示,它使我最终没有铸成大错。李杨大气不出地看着王伟,“大约是你来前一个多月的一天傍晚,吃过晚饭,我带阿卡去散步,劳累了一天,出来放松放松。
阿卡接受试验后,除了体能发生变化外,原本好动的猴性也减弱了不少,变得沉静稳当,这让我十分惊奇,看来越往下可研究的东西越多。阿卡跟着我沿着门外不远的那条小河沟往前走,几乎每天我们都会走上这么一圈再回来,平日里也都相安无事。
这天在散步时却碰到了两个年轻人,手里牵着一只大狼狗,他们可能是附近哪个新开发小区的居民,因为我这座房子周围住的都是些普通村民,他们养不起这样的狼狗。那两个年轻人看到一只猴子陪我散步,很是惊奇,现在的人带狗带猫散步溜跶的并不少见,可要说带着猴子走在一块,那是有点稀奇。这两个年轻人看来喜欢恶作剧,又看到我上了年纪,便唆使狼狗来扑咬阿卡。阿卡平时少和外界接触,一开始有点害怕,躲藏在我身后。我要他们拉住狼狗,这两个年轻人非但不听,反面嘻皮笑脸,不以为意。
为了保护阿卡,我不得不喝叱着驱赶狼狗,不料激怒了它,这只狼狗半立起身,吐着舌头就向我搭来,我惊慌地后退,突然眼前一花,耳边就听见“嘭嘶”的响声和狼犬的一声急促的哀嚎。我定睛一看,不禁吓得全身僵直,心脏病差一点又发作了。原来那只身体比阿卡大一倍多的狼狗,在刹那间被阿卡活活地撕开了,撕开了,你能想象出是什么样子吗?”李杨早被王伟的描述惊得目瞪口呆,王伟的问话愣是没听清楚。王伟也没在意,接着往下说:“大概是阿卡看到我有危险,情急之下出手,力量之大,匪夷所思。
我呆在那儿,一股股的血腥味冲得我直想吐。那两个年轻人好半天才清醒过来,哭天嚎地闹着要我赔偿,我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阿卡咆嘶起来,好像在警告这两个年轻人:只要敢动我的主人,其下场就比这只狼犬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心里恐惧,加上前面的事由又是因他们而起,自觉理亏,便很快地逃离了现场。
我不记得是怎样回到家里的,一路上我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中,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磁化后阿卡的另一种能力。原来试验的效果只是看到阿卡的身手极其迅捷强健,长期不食而精力依旧持久充沛,没想到其用于暴力,威力会如此巨大。这就不仅仅是像天宇公司的徐怀远所说得那样,改变人的体能只用于正道方面,它一样可以用于血腥的杀戮。世道复杂,人心难测,这项成果落到好人手上也就罢了,如果落到居心叵测者的手里,那种可怕的后果自己想都不敢想。
然而好人坏人脸上又没刻字,怎么辨别?如何确定天宇公司的人会将其用于正道?现在想来,当时一时冲动签下协议,其实自己对天宇公司以及张明、陶德等人一无所知。我越想越害怕,这天晚上我早早躺下,但却一宿没睡,脑子里尽是那只被撕开狼狗的惨状。天亮时我终于下定决心,解除与天宇公司的合作,我知道违约的后果。但这件事实在干系太大,既然我无法保证日后成果所有权人的公正性,我只能把它交给国家,由国家来决定这项成果的前途,当然,我想等实验全部完成后再上报国家。第二天,我给陶德打电话,试探地把我的决定告诉他。
刚开始他很奇怪,问我为什么,我一时心急,不慎把昨天发生的事透露了几句,虽然只是含含糊糊的几句话,但陶德马上就嗅到了什么,愈加不肯放弃。从那时起,我们就开始了争吵,毕竟是我违背了协议,总显得有点底气不足。为了避免他干扰我以后的试验,我改变了语气,模棱两可地答应他等试验更进一步后再碰面商议。
虽然他答应了,但却有了戒心。从此,他每隔一段时间便来催我,我也无可奈何,最近可能他预感到实验的结果已经差不多了,故而催促得特别紧。长期实验的专注和应付天宇公司的分神,使我常常丢三拉四,家里逐渐凌乱不堪,我便想找一个保姆应付一下这段时间,又觉得孤男寡女的多有不便,我可不想再出什么别的事情。
但人又不能不找,那天经过保姆市场发病时,正好碰见了你,也是我们有缘分,才会有以后发生的一切。”李杨听了王伟的讲述,才知道这里面有如此复杂的内容,他被王伟坚忍不拔的科研态度和为人正直的高尚品质深深地感动着,“教授,您做得对,您真了不起!”
王伟苦笑地摇了摇头,个中滋味只有他最明了。除了要解决与天宇公司之间的矛盾,后面困扰高华的还有人的试验问题,事实上,王伟的内心也是矛盾的。每当在猴子身上的试验越来越趋于完美,他会挣扎在是否要以人做试验的边缘。谨慎的王伟认为,真要以人为试验品,除了需要有第一个吃螃蟹人的勇气和信心,还必须承担道义上的责任。
他一方面渴望看到试验能够取得真正的效果,那必须是在人身上清晰明确地表现出来,这种表现会胜于猴子的反应,是这个实验的最终结果。但另一方面,他又担忧一些可怕的事情,比如试验是否会损害人体的内脏器官,而且这种伤害具有潜伏性,起初不能察觉等等,毕竟人不同于猴子。如果是那样,他不会原谅自己的行为,再伟大的表面成功对他而言都将是一种耻辱,他本人极为崇尚人道,对于会给人类造成伤害的事,他绝不会去做。王伟曾决定自己作为人类的第一个试验者,但在试验中他难以观测记录,也无法调整和控制实验进程,为此,试验没有出现质的突破。
他苦苦地压抑着想看到效果的心情,时常劝慰自己:再过一阵吧,等试验更成熟些再作尝试,毕竟,作为一名科学家,他渴望学术上的突破。然而,理智与情感的搏斗,理智终究占了上风。与天宇公司发生争执后,他愈加深居简出,与李杨的邂逅完全是一时的巧合和同情。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将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扼杀在萌芽状态。
从李杨进入他生活的第一天起,就严禁他靠近那扇门,以免踏入这是非之地。虽然命运把李杨推了进来,但王伟不希望他陷得更深,今天破例把这些事讲出来,实在是已经把李杨当做自己的孩子看了。李杨在对王伟敬佩的同时,也对这项实验产生了莫名的情感,他无法细说这种情感。
现在试验的最高阶段仅处于以猴子为试验品,他和王伟一样感到缺憾,并憧憬着这项伟大成果运用到人身上而带来的人类革命。他懂得这对王伟来说,就像一个热切的父亲焦急地期盼新生儿的来临,因此,对王伟的感激之情和对科学事业的崇敬,短短的时间里,年轻、还显得稚嫩的李杨已经做出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他迫切地对王伟说:“教授,后面请让我当你的第一个人类试验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