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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家以宰奉为首,一行七人。其中,唯有费清修为最高。现如今,费清离去,按说宰家已对申家再无威胁才是。
可是,那宰奉望着肖逸,微微冷笑,一副有恃无恐之态。
肖逸也不敢大意,与那南宫雁接着说道:“浩然正气虽是精神之气,但是突破之时对灵魂之力消耗甚大。经过三次突破,晚辈灵魂已消耗不少。若是再强行突破第九层,只怕有灵魂耗尽之险。届时,晚辈将十分虚弱。若是有人欲对申家不轨,晚辈可无暇他顾了。”
南宫雁点头道:“不错,连接突破对灵魂考验极大,你能连破三层,已然前无古人。小友心境沉默,不贪功冒进,委实不易。”
肖逸道:“前辈谬赞了。”而后道:“前辈稍待,待我解决了家务事,好请前辈吃酒。”
南宫雁笑道:“好,老夫等着就是。”
肖逸来到宰奉面前,还未开口,那宰奉已先冷笑道:“申逍逸,你以为你修为大进,本公子就怕了你不成?”
肖逸摇头道:“不管你怕与不怕,我只要你记住,从今之后,不准再打亦柔的主意。否则,申某绝不客气。”
此刻,他代表的是真个申家,故以“申某”自居。
申家众人听其说得霸气,无不精神一振。这么多年了,申家还是第一次说话如此硬气。
最令宰奉难耐的是,肖逸修为大进,说话时威仪十足,令其禁不住心头发颤,退后一步,才强装镇定道:“你莫要高兴的太早。你修为大进又如何,一样得向我宰家低头。”
说完此话,忽然向南宫雁问道:“南宫前辈,宰家和申家之事,您要插手吗?”
南宫雁竟摇头道:“老夫早已不管这些琐事。只要你们不闹出人命,老夫绝不插手。”
宰奉道一声“好”,从怀中取出一个号炮来,内力一催,一道火焰冲天而起,放出了讯号。
熟悉宰家之人不禁心中奇怪,从古至今,宰家只有一位先祖修炼到了浩然正气诀第八层,但那已经数千年之事了,现如今最高修为者,也就是其父亲,浩然正气诀第六层而已。第六层和第八层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宰奉此时搬救兵,就算将其父亲唤来,也同样无济于事。
众人不知宰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皆感惊疑。
待讯号落下时,众人突然“咦”了一声。只见一道人影行若鬼魅,蓦地出现在宰奉身边。
那人穿着灰色宽袍,袖子奇大,与儒家服饰相差甚大。而且,那人十分面生,并非孔门弟子。
宰奉见对方赶来,登时神情笃定,胆子飞涨,上前一步,道:“这位是本公子刚请的客卿,复姓公孙,单名一个……”
“公孙诺!”不待宰奉介绍完毕,肖逸已目光一凝,唤出对方的名姓来。
来人年过半百,但须发皆黑,风度依然,正是那名家的二当家公孙诺。
肖逸和申亦柔选择马车代步,一路上舟车劳顿,就为了摆脱公孙诺等人追踪。想不到,公孙诺早已赶到孔门之内候着了。
公孙诺冷笑道:“小子,想不到老夫会在此等你吧?”
那宰奉见二人相识,颇感奇怪,心道:“难怪客卿说对申家了如指掌,无论如何都可让我达成所愿,原来此二人早已认识。”但闻二人言语中充满着火药之味,心中毫不担心,冷冷地望着肖逸,直等着迎娶申亦柔过门。
肖逸道:“堂堂的名家二当家,竟然跑到儒家做客卿。此事传扬出去,不知名家颜面何存?”
“名家二当家?”宰奉听闻这位客卿的身份竟如此之高,登时感到惊讶无比。但转眼又兴奋道:“名家二当家,想必修为甚高,正好教训申家。”
公孙诺早有应对,反击道:“客卿而已,又非儒家弟子。老夫只是与宰公子言语投机,暂时留宿其家中,相互研讨学问而已,名正言顺。而你身为道家弟子,却又投身到儒家,不知是背弃了道家,还是为了道家来窃取儒家机密。但总之,皆是背信弃义之举。如此行径,没得辱没了仁义之名。”
“原来他是道家弟子……”
“他是道家间隙,怎可纳入孔门?”
“道、儒不两立,快把赶出去!”
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话一出,登时在人群中引起不安,而且嗓门越来越高,皆对肖逸产生了排斥之心。
万年前,孔圣人向伯阳老祖求教,道、儒关系本是极好,可是由于后世派别之争,道家常以此事来抬高自家,使得儒家心生反感,这梁子便结下了。
因道家冲和,儒家谦逊,二家这才没有闹翻,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可是,道家弟子公然进入孔门中来,这却令在场孔门弟子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公孙诺好生歹毒。”眼看着众人模样,肖逸眉头一蹙,不禁大为着闹。
众人皆把目光投向肖逸,看他如何争辩。然而,他一人两重身份,这是不争的事实,公孙诺以此说事,当真是百口莫辩。
正当他绞尽脑汁,寻找应对之词时,却听一女子道:“文宗史圣云:民性于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师教之,君食之。非父不生,非食不长,非教不知生之族也,故壹事之。”
孔门弟子听闻其搬出“文宗史圣”的名号,无不心生敬意,忙停止了议论之声。
那女子接着道:“荀卿又云: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无天地恶生,无先祖恶出,无君师恶治,三者偏亡,则无安人。故礼,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
说完古训,登时道:“天地君亲师,亲、师同等重要,皆须礼敬。逍逸命途多舛,虽是儒家血脉,却未能在儒家出身,机缘巧合之下,拜入道家。是以,对逍逸而言,亲乃儒家,师乃道家。二者同等,有何争议之处?”
众人闻言,登时一惊,皆道:“言之有理。”
但见那棘树之下,一宫装女子亭亭而立,不是申凤儿,又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