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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村里到县城里居住,在这时代可是巨大的飞跃---其实再隔一百多年也是一样---村里人都羡慕得不得了,那位硬逼着退婚的豆腐坊老板,据说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然,这时候信息不通畅,赵大贵家里人又从不跟村里人说具体赚多少钱的事情,最多有人从赵小虎和赵小妹身上探出点口风,知道是卖什么秘方赚了百多两银子,并不知道赵大贵后续的情况。
而且,就算三里浦村民们的脑洞再怎么大,也不可能想到赵家几个月内就赚数万乃至数十万两银子,就是跟道台老爷也能见上几面(赵大贵:谁愿意见谁见去,每次都要交几千两关税,我容易吗我)。
不过,光是知道赵家赚了上百两银子,就足够村民们羡慕一阵子了。
霍大牙知道这情况后,自然是惊讶万分,又觉得大喜,自己那五十两银子的高利贷,就能去讨了,而且想办法吓一下,有可能还多榨出点钱财。
说道他数年前借给赵家银子,那是因为赵家家底还在,赵大贵还是童生,能把钱还上,后来赵大贵被打板子后要看郎中,霍大牙本是根本不想借钱出去的,甚至想催债来着。
还好,那钱粮户家想趁机会将赵家完全弄垮,让赵大贵永世不能翻身,才偷偷给他二十两银子帮忙借出去,还要将利息定得高高的,还款日期弄得短短的,务必在几个月内就要让赵大贵家破人亡,还要让他妹妹到钱家做丫鬟。
要不是赵大贵穿越过来,代替原主把这家撑起来,赵氏三兄妹结局不言可知。
三里村跟县城也就隔一条河而已,霍大牙让人一打听,很快就探出赵家兄妹居住的地方,知道他们住在大东门西姚家弄的院子里,平时好像还到另一个更大的院子干活什么的。
霍大牙觉得那两个院子肯定是村里某个大户人家的院子,赵氏三兄妹能住在那里,肯定是赵大贵攀上某位大人物,给人当掌柜什么的,顺便把弟弟妹妹接进大院里去居住。
从霍大牙的角度看,这才是解释赵大贵发迹情况的最佳解释。
霍大牙知道自己只是个混混,对那些大户人家来说,只是个一根指头都能捏死的小人物,便不敢到赵家兄妹居住的地方直接闯进去讨债,而是在院子外守候,就等着赵家三兄妹出门。
也是合该出事,这天赵大贵很早就出门办事去了,霍大牙之后才来,错过赵大贵,然后又在街角等待半天,才看到赵小虎和赵小妹一起从赵家小院出来,往西边的姚家院子方向走去。
赵小虎和赵小妹这段时间拜麦都思为师,天天都要去英国领事馆找麦都思等传教士学习各种知识,不过霍大牙是不会知道这种细节的。
霍大牙这天为了逼债,是带着几个人上县城的,见到两个小孩出门,不由大喜,跟了两条街后才现身,要让他们帮自己找到赵大贵,解决高利贷的事情。
只是,赵小虎和赵小妹还都幼小,对霍大牙的印象还留存在他讨债的时候,而且赵小妹的心病就是霍大牙要把自己强行抢去,卖给人做丫鬟,为此在睡梦中都哭醒过几次。
结果,霍大牙拦住两个小孩,没说几句话,刚提到高利贷的事情,赵小妹就以为霍大牙这是要来抢人,便拉着赵小虎回头就跑,一直跑回赵家小院,找管事的人哭诉有人要抢自己去做丫鬟。
霍大牙看到赵家兄妹转身逃跑,呆了一呆,心想我只是想好言好语讨债的,你还跑什么,然后又觉得既然如此,还得跟赵家说清楚为好,便带着四五个手下一起追过去,竟然一直追进赵家院子去。
然后,霍大牙和他的手下们就悲剧了。
赵大贵这段时间发了大财,家里是雇了好几个管家和佣人的,而且经历过与水匪的一战,对安全问题极为看重,家里一直有十几名福威镖局的镖师帮忙看家护院。
于是,发生的情况是这样的。
“不好了,有坏人要抓我去卖做丫鬟!”赵小妹拉着赵小虎跑进家里的店铺,然后找管家哭诉。
“少爷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新任不久的管家感觉莫名其妙,想拉着两个小孩说话。
正好这个时候,霍大牙一脸凶相,带着四五个人闯进来,还不知道轻重,想拉住赵小妹:“你跑什么,我是来找你哥讨债的,不是要卖你做丫鬟的。”
管家一看竟跑进五六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混混,还想拉住自家小姐的手,当即就吓了一跳,将赵小妹拉到自己身后。
只是,这样一来,霍大牙就看见出来个莫名其妙的老头,横插在自己和赵小妹之间,一时昏了头,便顺手把老管家推倒在地上。
把人推倒后,其实霍大牙也觉得出问题了,这老头看打扮多半是大户人家的大管家,比自己这个农村混混强了不止一时半点,怎能轻易得罪。
霍大牙便顿了一顿,还想过去将陈掌柜扶起来,但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就是霍大牙把人推倒不算,还要上去接着加害。
“敢打我们家少爷和管家,大家伙儿操家伙啊!”家里的几个年轻家丁一看不好,就抄家伙上前了。
接着,赵家这边做帮佣的年轻小伙子、看家护院的镖师们也都上前,仗着人多势众,将霍大牙等人狠狠揍了一顿,把人打趴下,然后才抓到院子里审问是哪个山头冒出来的强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想绑架自家少爷和小姐。
霍大牙此时才有机会解释,说自己不是匪徒,只是一个普通的放高利贷的,因为赵家之前欠了点钱,才过来讨债,绝不是要来绑架。
管家起初是不信的,心想我们东家什么身份,那是出手就做几十万的生意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瘪三追讨几十两银子的债来,要说是城外某股土匪的首领,特意想过来绑架人,赚点赎人的费用,那还靠谱一些。
不过,跟赵小虎和赵小妹一确认,还真有这回事情,让见惯风浪的陈掌柜一时都说不出来,自家老爷还真是出身于微寒,不过仅仅几个月就把生意做到现在的规模,这又是哪儿来的,难道是天方夜谭不成。
等到赵大贵听到家里出事的消息,急急忙忙回家的时候,就看见霍大牙等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在院子一角蹲着,没来由心头火起。
当初霍大牙在他面前提出要将赵小妹卖去做丫鬟的话,还撂下过不少威胁的话,赵大贵就算再大气,心里也一直记着,只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忙,霍大牙又不见踪影才撂下,没想到此人终于落入自己手里。
“行啊,霍大牙,抢人都抢到我家来了,几个月不见,这胆子长肥了呀。”赵大贵看到霍大牙抱着头,蹲在一角,便走过去,狠狠踢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