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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望着杨非道:“说什么指教,我不过痴长你几岁,弹指半生,刹那芳华,人生不过是一场虚度而已。不过,你这个小子,想不到年纪轻轻,竟然修为如此了得,青玄老儿竟然把他的看家功夫都传了给你,想必对你也是十分看得起!”
杨非脸一红,心下已知此人定然是掌门故人,是以看得出自己修为过眼印,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刘秀等人此时却均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三人既没有看清外面的雨有何不同,又不知道杨非使了什么功夫让这个人如此赞许,心下俱想,难怪刚才他身上泛起那道紫光,原来是掌门所教!
中年男子指着屋外道:“这是个好地方,雷多,雨多,山也多,外面的人进不来,外面的雷却纷涌而来,你们可知为何?原因就在这屋外的雨上面!你看现在没有风,这雨线却向西方倾斜,你们猜猜这是何故?”
除了杨非之外,刘秀等三人并未看出这雨线朝西倾斜,当下四人俱皆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点头道:“你们不知道自也正常。万物皆成阴阳,阴阳相生亦相克,相吸亦相斥。此**多雨斜,皆因一物所引。很多年前,我和你们一样,尚是个毛头少年,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花了整整二十年的功夫找到它,又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参详它,却至今无法参破。”说到这里,他神态委顿,流露出一股萧索之意。
杨非疑道:“前辈所说的这件事物是什么东西,我们几人又跟此物有什么联系?”
中年男子皱眉半晌,似在思索该不该说出来,犹豫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望着屋外缓缓道:“雨好大,我给你们说个故事吧。在我十岁那年,家里生了一些变故,我的叔叔伯伯们,设法囚禁了我的父亲,抢了他的基业,夺了他的权杖,那个时候,我正跟随师父外出游玩,是以幸免于难。我记得那个冬天,雪很大,每一片都有手掌那么大,密密麻麻,像人的头发一样,大把大把的落下,好冷,好冷。”
他说到这里,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眼神里泛出一阵寒光,众人心里不由“咚咚”跳了一下。
他眯着眼,似在思索许久以前的往事,脸色慢慢变得缓和:“后来,师傅把我带到另一个地方,隐姓埋名,嘿嘿,我也有了自己的新名字,戴天,以取不忘不共戴天之仇之意。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跟着师傅苦练本领,放眼天下,除了那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师傅已经算作一等一的高手了,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学会了他所有的功夫,可即便这样,仍旧报不了仇。
生我者父母,此生既然不能报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开始消沉,堕落,甚至想到自杀。师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无法可施。
有一天,他找来一个相士,那个相士告诉我,只要我找到一样东西,便可报仇。这个东西,便是神龛,内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牌位,有引雷招雨之力,通天彻地之能。我问那个相士,如何才能找个这个东西。那个相士摇摇头,说他是看在师傅的面上才给我指点一条生路,他这样做已属泄了天机,不过一来我不一定能找到,二来找到之后我也不一定能参破它,是以告诉我也无妨,也算是给一个垂死之人一个奔头。
我听到这里,原本升起的希望逐渐暗淡下去,天下之大,我该如何去寻得此物,况且即便寻得此物,解不开亦有何用!师傅见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指天发誓,说愿替那相士受天谴之灾,希望他能告知我寻找之法。那相士苦笑一声,说道,此物若是与我有缘,自然我会寻到,不然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我闻言早已心灰意冷,师傅拉着我的手劝我不要放弃,他说万一能找到呢,总有一线生机,恐我寻得之后破解不了,便求那相士告知破解之法,那相士摇摇头,说了一句诘语便飘然而去。我和师傅苦思急想那句歌谣的含义,这一思索就是四十年!我们花了二十年的时间,踏遍三山五岳,走过****,终于找到神龛的下落,却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仍无法将之请出来!半年前,师傅终于悟出那句诘语之中所含之意,可也就在那个夜晚,他暴毙而亡!”
他说道这里,众人均是一震,心下俱在思索那句诘语到底是什么。
戴天苦笑一声:“风静雨斜四面山,一剑复出镇世间,万兽皆因一盒起,冰火相生焚世间!”
众人尽皆默然,这句话现在听起来尚晦涩枯拗,当初对于他们来说,当真是茫然一片。
杨非思索半天不得其意,只得道:“前辈,此诘语到底是何之意?”
戴天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方道:“当年我们颠沛流离,既要躲避仇家追杀,又要涉足大山荒泽,积劳之下,师傅的身体本已大不如从前,待寻得此物之后,我们俩昼思夜想,肝胆俱焚仍破解不下,及至又二十年之后,师傅以至油尽灯枯之时,那个夜晚,他兴奋的告诉我,自己已经参透了诘语,破解了请动此龛之法,但他只说出两个字便已倒地身亡。我不知道是因为果真如那相士所说,泄了天机,受了天谴,还是师傅已然寿终正寝……”
刘秀道:“你师傅说的那两个字是?”
戴天抬头望着白花花的屋顶,木然道:“蜀山。”
刘秀疑惑的望着杨非等人:“如此说,我们几人与解开此物倒也有些干系。”他话虽如此,心下却极为不解,这四句诘语并没有提到蜀山二字啊,他师傅这样解却是何故!
戴天摇头道:“不是有些干系,解开此物还要靠你们几个!”
断浪“哼”了一声,斜眼望着戴天道:“你说有关就有关系,万一你师傅当时老糊涂了呢,我怎么看着四句诘语跟我们蜀山没有半点关系,就是有关系,我们凭什么要帮你!”
戴天冷冷望像他,眼里发出一股不易察觉的杀气,一闪而逝,随后,他望着杨非道:“我师傅说的话,自然是对的,而且永远是对的。这里你是他们的头,你,要不要你们跟我过去看看!”说罢,起身朝屋外走去。
杨非一呆,挠挠头道:“要不,咱们先去看看吧!”众人心下对这个神龛也是满是好奇,当下跟他来到坐落在西面的一间房子。
这间房子长宽各有五米,墙壁以至屋顶俱为石头堆积砌成,偌大的石室竟空无一物,进了门之后,众人跟着戴天一直往前走,待走到房子中间位置的时候,人人只觉眼前一亮,往地上望去,只见地面上一个巴掌大小的地方竟隐隐透漏着耀眼的红光!
戴天指着地上的红光道:“这个就是神龛!”说罢,袖口一挥,地面尘土飞去,一座长约半丈、深约一人大小的洞穴闪现在众人面前,其中腾空端坐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神龛,通体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