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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衙门上下人心惶惶 断臂男与向榕论烧鸡

刀戈弄影 贾沉艾 7115 2022-05-05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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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典史行色匆匆,带着几个狱卒直奔验尸房,验尸房在典狱房最偏僻的角落,平日里鲜有人去,被众人遗忘无可厚非,但典史身为典狱房统领,也未能及时搜查,难逃其咎。

  县太爷焦头烂额的翻着县丞呈上的文案,偶然翻到典狱房一册,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管理过县衙里的大事小情,对各个细节也是不甚了解。

  他发现典狱簿上赫然记载着昨日接收了一具无名尸体,本来在这县里死个人倒没什么大惊小怪,但现在死了官差,一旦事情捅到府里,来人查案,无名尸体又是一件麻烦事。

  县太爷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指着那新写的笔迹问道:“这尸体怎么回事,无名无姓,无报案人,前因后果,怎么处理的,什么都没有,就写着接收一无名尸体,你们当衙门是坟茔地啊?”

  县丞只是站在一旁没有吭声,昨天半夜接到更夫报案,说是大街上死一乞丐,他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派了两个衙役去把尸体接回来,也没想太多,就随手写了两笔,若是平时知县也就张一眼闭一眼,今日倒是出奇的反常,发这么火气。

  知县见没人应答,随手又向前翻了两页,以前的记录也是马马虎虎,不明不白,他急的抓耳挠腮,不断捋着胡子,气急败坏的将典狱簿摔在桌子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气死我了,县丞,这典狱簿一直是你写的吧,重新改过!”

  县丞见知县一脸严肃,在众人面前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强挤出笑脸道:“大人,现在重写典狱簿事小,捉拿凶犯事大,依我看此事晚些时候再谈不迟。”

  知县抬头,扫了一眼惶恐不安的众人,梳理好气息,压下火气道:“大家先都散去吧,赵捕头性命垂危,所有捕快的事物暂时都归县丞管理,记得加强安排岗哨,一日不抓到凶犯,一日不可放松警惕!”

  众人神情紧张,空气里弥漫着不安惶恐,一个个谨言慎行的回到岗位,大堂上只剩知县,县丞和主薄。

  县丞也就是副县长,主薄相当于政府办事主任,这两个人已经在井弦县衙干了十几年了,对于老知县还算衷心,虽没有事事尽职尽责,但总体上说得过去,没弄出过大的事端。

  知县向两人摆手示意,两人附耳听来。

  “如今衙门里死了衙役,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当务之急肯定是捉拿凶手,不能让凶手逃之夭夭,但我们还要考虑捉不到的情况,真要是捉不到了,你们也知道,府里定会派人来查,到时候又免不了各种麻烦。”知县小声嘀咕道。

  对于这种案子,已老知县多年的经验来看,很难侦破,衙门口杀死衙役,又重伤武艺高强的赵捕头,哪是平常土匪能为敢为的,肯定又是什么江湖人士干的,他老了,不想管,也管不了。

  县丞和主薄听完,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县丞悄声说道:“我们懂,知县的意思是,不了了之?”

  知县打了个哈气,仰身拉臂,舒展下筋骨,懒洋洋的说道:“贱民尔,不足挂齿。”

  说罢,知县便绕到后堂修身养性去了,留下县丞和主薄,两人心有灵犀,来到内堂小舍研究对策。

  巩典史带着几个狱卒一路狂奔,来到验尸房,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天上仅有残红余晖,验尸房和回廊里显得阴暗宁静。

  几人身后传来一阵疾跑声,巩典史回头一瞧,是向榕尾随而来。

  巩典史并未多言,让其参与其中,与他们一同进入验尸房,一进房门一滩血迹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巩典史不由分说拔出腰刀,冲进隧道,向榕低头一看,血迹还是新鲜的,一股寒意冲上心头,难道是那个老仵作的?

  等众人冲下隧道,来到地下密室,密室里空无一人,就连两具尸体都不见了。

  巩典史回头一脸狐疑的对向榕问道:“你可是亲自把那衙役尸体送到这里了?”

  向榕看着空空如也得木板,也是迷茫,“我和那验尸房里的老先生一起送进来的,尸体原本就放在这了?”

  巩典史握着腰刀,低头蹙眉沉思片刻,又问向榕,“你可还记得那凶犯面貌?”

  那秀才模样的人,他记得清清楚楚,还有身上特殊的印记,都牢牢在他脑海里,向榕尽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巩典史与几个狱卒又在密室里细细勘察了一会儿,确认了并无异常才出了验尸房,出门后,巩典史将验尸房的门挂上圆头大锁,对附近又是细细勘察一番才带人返回。

  衙门上下现在可是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不敢大意马虎,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夜幕降临,衙门内外通亮,各个角落插着火把,并派人不间断巡视。

  县太爷得知不仅衙役死了,凶手抓不着,连衙门里的仵作也失踪了,他一颗头八个大,哀叹连连,坐立不安,更加相信是碰上了惹不起的大人物。

  “老爷,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

  县太爷的小妾穿着一身粉色睡衣,樱桃一口微微噘起,眼中尽是妩媚,半卧在床榻上微有怨词。

  县太爷在屋内来回踱步,外面虽灯火通明,不时有衙役巡逻,内心还是不安稳,右眼皮一直在跳,“你先睡吧,不要管我。”

  那小妾撇撇嘴,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躺在卧榻里侧,像是生了闷气,执拗的转过身不再理睬县太爷,县太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外面的火光,身体紧绷绷的,这么多年了从未有过这般精力充沛。

  向榕并没有参与巡守,县丞要求所有捕快配合巩典史侦破此案,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向榕劳顿了一天,心神疲惫,回到家后,倒头就睡,断臂男问其原因,他因过于疲劳,只是简单说了前因后果,断臂男坐在向榕身旁,看着他曾经稚嫩,惶恐的面孔已经蜕变成如今的样子,很是欣慰。

  当初他之所以选择了向榕,就是看中了向榕优秀的潜力,经过了十一年的栽培,向榕的武艺果真没有令他失望,但唯一令他有些遗憾的就是向榕并不是很聪慧,甚至可以说有些“傻”,“傻”的可不可爱,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向榕必须要为他的“傻”付出一定代价。

  次日一早,巩典史集合一众捕快和两名狱卒从衙门出发,因没有具体线索,他们只能先进行地毯式的搜索,而且县丞要求搜索凶犯一事要秘密进行,不可公之于众,无形中也是增加了难度。

  大家被分成两人一队,分别搜索城里的大街小巷,巩典史考虑人手有限,而只有他和向榕的轻功较好,他俩为一队负责较大的地域。

  整个县城虽不大,但要在近一万人口的县城里搜出一名凶犯也是相当困难的,而且凶犯还在不在井弦县,又是否躲在井弦县周边,巩典史心里并没有底。

  搜了一天时间,除了百姓的家中,县城里任何可疑的地方,他们都搜遍了,没有任何痕迹,而且由于是秘密搜捕,还不能让百姓察觉到,难度可见一斑。

  巩典史一双眸子瞥向落山的夕阳,又是残红余晖,折腾了一天,兄弟们也都累了,黑灯瞎火里搜查不安全,一行人只能无功而返。

  县衙里的衙役和狱卒早就准备好了夜间巡守,县丞等在大堂,见一众捕快无精打采的模样,心中已知一二,不过这也是必然的,他拿出旧的典狱簿瞥了两眼,随手扔到一旁,看来有必要做一个新的了,好在只是死了一个衙役,消失一个仵作,事情还没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县丞饥接待了无功而返,神情落寞的众人,义正言辞的说道:“一个国家如果连王法都没有了,那么这个国家离灭亡也就不远了,今日弟兄们都辛苦了,早早休息,只要一天不抓到凶犯,我们一天就不能睡个安稳觉,为了鼓励大家的努力,知县特要求我给你们每人每天多发三文钱,作为追捕凶犯的奖励。”

  其实明朝的衙役捕快属于贱民,并没有什么品阶,也不算什么官,而且按照朝廷历法,是不拿俸禄的,只是每天管两顿饭,还未必能吃饱,着实很惨。

  几个捕快一听有额外的钱拿,心里很是激动,一扫劳累的阴霾,脸上渐渐露出喜悦,向榕自是同样高兴。

  原本每天只有两个铜板作为工钱,现在一下涨了两倍,岂不开心?

  众人伸出手兴高采烈的接过县丞递来的铜板,个个咧大了嘴四散而去。

  只有巩典史留在原地,面露歉意,抱拳赔礼道:“让县丞大人失望了,属下并未寻得任何线索。”

  “哎,巩典史不必在意,知县大人知道巩典史尽职尽责的态度,和对县衙的衷心,寻不到线索,就慢慢寻,不急。”

  巩典史抬头看向县丞,见他面上不紧不慢,似乎话里有话,眸子转了转,点头称是。

  巩典史回到典狱房,典狱房也是灯火通明,各个角落都有狱卒把守,在此期间,牢狱是重点照顾的对象,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主要是赵捕头昏迷不醒,否则也不会调动巩典史参与搜查一事。

  他坐在外监前的岗哨房里,仔细回味着县丞的话,越想越觉得县丞是对自己的办事能力有怀疑,他一甩衣袖,这件事即使交给赵捕头就能办好吗?

  向榕得了三文钱,高兴的像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跑到衙门街,虽然黄昏时刻,街上摊贩依然还在,他路过骨上骚,在外面拉客的老鸨子见到是向榕,甩着手绢堵在他面前。

  老鸨子身着色彩鲜艳的衣服,拿着粉色手绢站在街边搔首弄姿,眉飞色舞,好不显眼,一些二八佳人,正派君子避而远之。

  向榕光注意街边小吃了,一不小心撞到老鸨子身上,只感觉碰到棉被一般柔软,但又马上被浓厚的胭脂水粉味熏的头晕脑胀。

  “向榕小兄弟,你这是去哪啊,不来我这坐坐?”老鸨子笑容满面,一只手绢轻轻甩在向榕肩膀上。

  向榕揉了揉鼻子,知道是撞到了人,连忙鞠躬赔礼道歉。

  老鸨子看着向榕那憨样一时没忍住,一手掩着嘴噗嗤笑了出来,“你这傻小子,整日就知道围着衙门那些老爷们儿转,都傻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姑娘。”

  向榕挠挠头,这才看清撞到之人是骨上骚的老鸨子,傻呵呵一笑道:“红姨玩笑了,我才十八,还早,还早。”

  红姨瞬间变得庄严凝重道:“人家男儿十八,孩子都到腿高了,你还说还早?”

  向榕只是露出灿烂的笑容,没在回话,这时一旁卖菜的小贩搭话道:“你还当上媒婆了,介绍谁啊,你那骨上骚里的?”

  红姨眉眼瞬间一抽,脸色骤变,又黑又丑,回头出言讽刺道:“嘿,你可知笑贫不笑娼,卖你的白菜去,瞎吵吵,烦不烦。”

  向榕可不想再在这掺合了,找准机会一溜烟走出好远,红姨见他溜了,后面扯着嗓子叫道:“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他拿着这三文钱再加上兜里的余钱在街上买了平时舍不得买的小吃,一路疾奔,趁着还热乎回到家中。

  断臂男正在炕上运功打坐,豆大的汗珠不断迸出,汗水沁透了衣衫,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名之力,即使在两米之外都可察觉到空气中有异样。

  他提着小吃,一推开房门,迎面喷出一股无形之力,打在身上,脚下竟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半步,房间里热气腾腾,好似蒸笼。

  “师傅,我回来了,买了你最爱吃......”

  断臂男余光瞥向向榕,好似一只利箭射了出来,直直插进他的咽喉,使他说不出话。

  向榕吱唔了一下,改口道:“是我最爱吃的......小吃......”

  断臂男收回目光,向榕立马轻松下来,喉咙也没有哽咽感了,他尴尬一笑,将小吃放在炕沿。

  “你还在大门口,我就闻到了是烧鸡的味道,还糊弄我说我是爱吃的,你明明知道我爱吃的是驴肉包子......”

  断臂男收了外漏的气息,神态缓和下来,鼻子不断嗅着空中飘来的香气。

  向榕恭敬的将油纸打开,把半只烧鸡递到断臂男嘴边。

  断臂男挺直了身板,刻意高高在上的藐视了向榕一眼,点头道:“知道先孝敬师傅,就是好孩子,为师现在不饿,你先吃吧!”

  向榕耳朵从未这么机灵过,断臂男话音刚落,他如狼似虎的将半只直接塞到口里,大口撕咬着,毫不顾忌一旁目瞪口呆的断臂男。

  断臂男一看,半只烧鸡转瞬没了一大半,急忙吼道:“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留点,我说你先吃,但没说我不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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