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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千月的脸上居然泛起了红晕,她支支吾吾道:“还......还没想好,等想好再说......”
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说完后就走出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几个人。
......
青州城外,羊肠小道,黄昏。
一辆华丽马车行在期间。车厢很大,有三排座椅,柳峰坐在车厢里,谢青坐在他对面,上官千月坐在另一排座椅上。
道上人迹罕至,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一片凄楚的色彩,车轮碾压着地面,不停的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
柳峰拉起车厢的窗帘,看了一眼,随后又放下,道:“这么说你当时也被关在地牢中?”
谢青点点头。
柳峰道:“真是奇怪,为什么他们要把你关在另一个地牢里,旗云帮的地牢有这么多?”
谢青缓缓摇摇头,意思就是不知道。
随后他长叹了一口气,道:“等我回到桐州的时候,一切都没有了,所有的痕迹都已经被陈大人的手下给破坏。”
柳峰道:“这已无关紧要。”
谢青道:“无关紧要?”
柳峰道:“该调查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
谢青道:“这件事旗云帮肯定脱不了干系。”
柳峰点点头,道:“然而真正下手的不是旗云帮。”
谢青道:“不是旗云帮?”
柳峰道:“不是,绝对不是。”
谢青道:“那是黑衣人?”
柳峰道:“也不是,黑衣人虽然行迹诡秘,但并不是他们下的手。”
谢青道:“那是谁?”
柳峰看着谢青,面色凝重,道:“武神山。”
谢青道:“武神山?”
柳峰道:“武神山。”
谢青道:“他们为何......”
柳峰打断谢青说话,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事情。”
谢青道:“你还调查到些什么?”
柳峰道:“堂主没有死。”
谢青脸色似乎变了变,道:“没死?”
柳峰道:“没死,却不知去了哪里。”
谢青道:“只希望他还活着,那晚发生的事情他一定是最清楚的。”
柳峰道:“至少比我们两个知道的都多。”
随后他又道:“真没想到威武镖局也已经被灭门。”
谢青沉吟了一会,道:“你说会不会跟黑衣人有关系?”
柳峰道:“极有可能,金无光本来是一条重要线索,他却死了。”
坐在一旁的上官千月脸唰的一下白了,她急道:“好呀,你的意思是怪我杀了他?”
柳峰摇了摇头,道:“我没这么说。”
上官千月似乎气得都要哭了,道:“我不杀他,万一......万一他杀了我呢?”
谢青不说话,柳峰也无语,沉默。
上官千月道:“哼!停车!”
于是马车就停了,因为车夫是丁景。
上官千月倏地站起来,往车厢外去。丁景看着上官千月跑到路旁的草丛里,他还是在微笑,看起来很怪异。
上官千月手中多了一块手帕,一块很白的手帕。她拿着手帕在擦眼泪,她居然在哭!
没有人肯相信,也没有人敢相信,上官千月居然在哭,而且好似还哭得很伤心。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女孩子家的心事本就没几个人能了解。
她垂下来的另一只手被一只大手给拉住了,她似乎吃了一惊,但又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她没有回过头去看,还是在用手帕擦着晶莹的眼泪。
身后那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她也没抬起头去看,似乎根本就不用看也知道这人是柳峰。
柳峰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且上官千月哭得如此伤心,连他也跟着有些伤心,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塞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黄昏的风吹着蓑草,草丛随着西风此起彼伏,夕阳已快消失在远处的山峦之间,天空被染得一片血红。
丁景仍坐在车厢前,谢青拉着车帘看着外面,柳峰和上官千月站在草丛间。
忽然,上官千月一把搂住柳峰,侧脸埋进了他的肩膀上。她将双眼闭了起来,她不再哭了,也不想说话,似乎什么也没在想。
她的思想莫非也跟时间一样停止了?
柳峰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后背上。柔软的身体,香甜的气息,令他感到很舒服。曾几何时,他有过这种舒服的感觉,甚至比现在还要舒服。
所以他想起了沈莜莜。
他挣脱了上官千月,往旷野的另一头跑去。
他跑了很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终于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天空,风更急了,他的衣摆被风吹得在半空中翩翩起舞。
他喘着气,他的内力没有恢复,所以跑这么长的一段距离就已经很累。
血红色的天空似乎映出了一张脸,一张美丽的脸,在对他笑,人美,笑得更美。
他想起了百里镇,想起了八方客栈,想起了客栈的房间中,想起了那个令他亢奋的胴体,那个令他销魂的声音,什么都想起来了,再也不会忘记。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镯,一块做工很考究的手镯,这个手镯是他想念她的唯一方式。
他看看手镯,又看看天空,他开始在心中暗暗发誓,发誓一定要找到她,找到她之后要带着她,去远离人烟的地方去,那里四季如春,鸟语花香,没有人,没有纷争,没有流血,只有他们两个,亦或是还有很多小孩子。
他笑了,但他很快就知道他刚才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
上官千月来了,在他身后。
他也能感觉到有人在他身后,他的听力很好。于是他转过身。
上官千月看着他,没有表情,脸色苍白如纸,在这种时候,没有表情岂不是比任何别的表情更可怕?
她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玉镯子,她嘴角扬了一些,这是一种恐怖的笑,柳峰怔住了,就连手镯都忘记收回怀中。
上官千月出手了!
柳峰看到面前的人忽然消失,如同鬼魂一般消失,但他来不及考虑任何事情,背后已经吃了一掌,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的后背贯穿到他的前胸。
他倒了,倒下的时候手中的玉镯子还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