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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财当然还没有打中蝙蝠人，因为蝙蝠人还在笑，如果被张老财的一脚踢中了，他就笑不出来了。
蝙蝠人笑道：“嘻嘻......你在打墙壁你知道吗？”
张老财没有理会他，然后飞身跳起，又是凌空一脚，踢向某个位置。
翅膀扇动的声音又再响起，这一次，张老财没有踢向原先那个位置，那只是虚招，他忽然伸手往头顶一抓，就抓到了一只如干枯木柴般的小腿。
“你！”蝙蝠失声尖叫。
“我什么我？”张老财嘿嘿一笑，然后用力一拉，那木柴般的脚拖着一个沉重的躯体整个被张老财拉到了地上。
“不！你抓不到我的！”蝙蝠人又在尖叫，然后张老财发现那双脚忽然变得轻盈无比，跟着他掉到地上的时候，发现那只脚已经剩下了一张外皮，一张干瘪枯老如树皮般的人皮。
张老财不禁吃了一惊。
人呢？
“嘻嘻嘻嘻嘻嘻嘻.......”蝙蝠人那尖锐的笑声又再响起，“想不到吧？”
张老财笑了笑，道：“确实想不到，金蝉脱壳这一招不是一般人能够学会的。”
“但却是我要学会的，”蝙蝠人笑着说，“我这人最怕死，人一旦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所以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就要跑。我的神经要比正常人敏感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你才用一层外皮包裹了你的身体。”
“不错，人总是要多几层皮才能更加安全点，”蝙蝠人说，“比如这一次，这一层外皮就救了我的命。”
“在这样漆黑的环境里，只要你能保住性命，敌人就保住性命，因为这里到处是机关陷阱，不管是武功多么高强的人在这种地方，迟早也是会累死的。”
“你说的话总是能直击要害，这一点我十分欣赏。”蝙蝠笑道，“但是我却不希望有你这么样一个朋友，因为我不需要朋友，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和别人成为朋友。”
“我知道你曾经杀害过你许多朋友。”
“知道这一点的人不太多，显然你还是了解过我的过去的。”
“我虽然知道你杀害过你的许多朋友，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老财说，“据我所知，蝙蝠人在十年以前，是出了名的江湖侠客，救济扶贫，宁可自己忍冻挨饿，却帮助了不少孤儿寡母，流落街头的乞丐。”
蝙蝠人忽然就沉默了。
“你不想说？”张老财逼问。
“我没有义务要跟你说这些事情。”
“确实，”张老财说，“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本来也没想跟你废话这么多，只因为我知道十年前你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所以想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性情大变，现在躲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堕落成了这样子。”
“你刚刚是说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是这么说的。”
“你似乎已经找到了击败我的方法？”
“我想应该是能够击败你的。”
“但是，”蝙蝠人说，“你却不知道还没有使出全力。”
“我知道的。”
“你知道？”
“我知道。”
蝙蝠人再一次沉默。
过了好一会，蝙蝠人又开口说道：“虽然我并不相信你说的鬼话，但告诉你一些我自己的事情那也无妨，尤其是这一件事情。”
“我在听着。”
“嘻嘻......”蝙蝠人又发出了他那诡异而尖锐的笑声，“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是自己，最不可靠的是朋友，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朋友呢？”
“我听不明白。”
“嘻嘻......难得也有你听不明白的事情，”蝙蝠接着说，“我就跟你说说，我曾经有一个朋友，他很有钱，也很大方，在我困苦潦倒的时候时常接济我，使我的妻子有衣服穿，使我的儿子有饭吃，我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再生父母。
但你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在一天晚上，他让我去帮他办一点事，我没有犹豫便答应了。我记得那晚下着雨，好冷的雨，和我现在的心那么冷。
我为了能好好报答他的恩情，加快了速度，这件事情本来是要一晚上的时间去办的，结果我两个时辰内便办好了，于是我就冒着雨水回了家。嘻嘻......你猜我回家都看到了什么？
我的儿子，还在摇篮里睡着觉，我的妻子就在摇篮旁边的床上，全身没有穿着一块布，而我的那个朋友，正将我妻子压在身下。
嘻嘻......多么美妙的一副画，如果再有一点血就更加好看了。那一晚上，一屋子的人全死了，他们全部为这幅画点缀上了鲜血，我的儿子，他也逃不过这个厄运。
从那以后，我才知道鲜血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我从此热爱上了鲜血。于是我开始杀人，杀了人就喝他的血，在喝了很多的血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外貌开始变化，变得越来越不像是一个人类，而像一只蝙蝠。
我的视力开始渐渐弱化，听力则越来越灵敏，我知道这是因为喝血造成的，但我却停止不了喝血的那种兴奋感，到了后来，我不仅外貌变了，而且全身的毛发也越来越多，但我却一点也不悲伤，反而还觉得有些兴奋，因为这才是我原来的真面目。”
张老财很认真地听着蝙蝠人在讲，他的心里也同样的感慨，这样的悲剧本来就不该造成的，但它毕竟是已经成了现实，过去的事情改变不了，这一点谁也明白。
“嘻嘻......等下我想着要喝你的血，就开始有些兴奋了，因为自从来到这个玄龙塔后，我已经很少能品尝人类的血液了，现在，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都已经开始有点兴奋。”
“你不该为了这件事而自甘堕落，你还有机会可以重新做人的。”张老财说。
“重新做人？嘻嘻......嘻嘻嘻嘻嘻......”蝙蝠人发出凄厉的笑声，“你在跟我说，让我重新做人？看来你也是一个老疯子，难怪我会有点欣赏你的。”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