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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婕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她睁大了眼睛,就这样看着上官千月,上官千月也同时在看着她。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
杨婕才开口道:“你真的愿意......愿意为了我而去找成不安?”
上官千月点点头,她依旧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所以杨婕压根想不透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杨婕道:“你有几分胜算?”
上官千月道:“五分。”
杨婕道:“五分?”
上官千月沉默,有时候沉默就表示默认了。
杨婕低下了头,咬着牙道:“万一你死了,我岂不是多了一份负罪感。”
上官千月道:“你没必要有负罪感,我并非全为了你而去找成不安。”
杨婕在听着。
上官千月道:“成不安在成名之前,其实也是一个无恶不赦的大坏蛋,但每一个做了坏事的人,他的命中仿佛就早已经注定要得到报应一样。”
杨婕道:“他成名之前的事情是极少有人知道的,成名之后,江湖中都说他是一味大侠,因为他杀过不少淫贼。”
上官千月道:“但江湖中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杀那些淫贼,而不去杀小偷,去杀强盗。”
杨婕道:“这件事情确实没多少人知道。”
上官千月道:“其实,他以前是在凉州一带的盗匪,当年名震凉州的‘飞马帮’就是他一手创立,他在凉州一带弄得人心惶惶,黑白两道他通吃,凉州十三家镖局的老板更是吓得不敢再干走镖生意。镖局不做生意,他去哪里抢掠?因此惹得成不安十分生气,竟然杀了两家镖局的老板。这件事情彻底惹怒了其余十一家镖局的老板,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于是,其余剩下的十一家镖局的老板,在六月初五那一天聚在一个隐秘的地下室,决定要铲除‘飞马帮’,决定要狠狠地报复成不安。他们花了昂贵的价钱去了武神山,请来了武神山‘天地双煞’两个杀手,‘天地双煞’两人武功十分高强,但是人品却不怎么样,是两个见色起意的大淫贼。”
“两人在一夜之间将‘飞马帮’九个寨的人全部屠戮殆尽,当时成不安躲在寨中的秘密藏身处才躲过这一劫。但是因为他发现‘飞马帮’的人全死光的时候正在睡梦之中,压根没来得及带上家眷。”
“那个藏身处就在他的床底下,‘天地双煞’一杀到,不见了成不安,却看见一个美丽的妇人缩在床角,瑟瑟发抖,一席棉被那妇人握得死死的,‘天地双煞’一把将那妇人抓了过来,扯开她的衣服,忽然听到一声婴儿的哭声,那婴儿就是成不安刚刚出生不久,还不到两岁的儿子,正睡在摇篮里。”
“地煞走了过去,他嫌婴儿太吵闹,于是杀死了成不安的儿子,然后两人又一起将那妇人凌辱了,这一切,躲在床板下的成不安都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却不能出生,因为他一出声,自己的小命就不保。”
“过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房间里的天地双煞早已经走了,但是成不安还是不敢出来,他怕天地双煞还在房间里等他,就这样,他躲在床板下七天七夜,终于没了任何动静,他才从藏身处出来。”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躺在床上的一具衣不着体的冰冷尸体,尸体已经发臭,蚊蝇在那尸体上啃咬着,侵蚀着,摇篮中的婴儿也已早已经血肉模糊。”
“成不安没有哭,没有任何表情,只因为他已经悲愤到了极点,一个悲愤到了极点的人根本就不会哭,他好好埋葬了他的妻子和儿子,换了个名字,下了山,出家当了和尚,一边修心一边研习武功,若干年后,他还俗,一还俗后,他第一个要杀的人并不是‘天地双煞’,而是天下第一采花贼‘彪丧’,他经历过这种妻子被奸淫的痛苦,所以他的怒火是要向全天下的淫贼所发出的,并不单单是‘天地双煞’两人。”
“但我明白,‘天地双煞’他依旧没有忘记,他只要还活着,觉得有一天会找‘天地双煞’两个人报仇的。”
杨婕吃惊地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上官千月迟疑了一会儿,道:“只因为我的仇人是成不安。”
杨婕更诧异了,道:“为什么?”
上官千月道:“成不安当年杀得那两个镖局老板中,其中有一个是我的父亲。”
杨婕沉默。过了很久很久,她才轻声道:“对不起......”
上官千月的脸色更加冷峻,道:“没关系,这种事情本就不需要隐瞒。”然后她又道,“这么多年来,我被我母亲带大,拜父亲生前的好朋友为师,勤学武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与成不安抗衡。”
杨婕道:“这么说你现在的武功已经可以与他抗衡了?”
上官千月道:“当我第一次去找他的时候,发现我大错特错,虽然我的伯伯武功十分高强,但谁知道成不安已经在少林寺修习了大量的精湛武学,实力早已今非昔比。两年前,我被他打败了,他知道是什么人,但他却没有杀我。”
杨婕道:“毕竟在少林寺出家了这么久,说不定他的心性早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
上官千月目中似有怒火喷出,道:“这种事情不是我该理会的,我所只知道的,就是只有杀了他这一件事情,如果杀不了他,那么我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杨婕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是怜悯与同情,她忽然发现,面前这个人的怒火要比自己强上太多了,甚至到了她无法理解的地步。
上官千月道:“所以我又四处求学武艺,接连拜了三个武功高强的师傅,我的三个师傅武功都是天下一流的,学了他们的武功之后,我的实力大增,我收到消息,知道成不安就在这青州城中,于是我打探了成不安的住处。”
杨婕道:“然后你去了破庙。”